了这么久才去找您。”安以未轻声开口,他垂眸弯下腰抱起冰冷的美人,一步一步地走向悬崖。 漫大的崖风吹散他细碎的额发,露出那双浅色茶眸,原本死气沉沉散去泛起的是灿若繁星,他弯眸笑了笑,仿佛面对死亡是一件喜悦的事情。 “陛下,在安国的习俗中,现在你可是成为我的妻子了。” “虽然不能这辈子一生一世一双人,那就下辈子吧。” 他说完,抬起腿直直跳下悬崖,带着他亲爱的爱人一起。 从一年前谈骄身死后,他的心也一同死去,而现在,他终于可以和他的爱人长眠于这难熬又浪漫的梅花开放之季。 一场盛大又浪漫的赴死。 . 冬至对于民间来说,是个值得庆祝的节气。街道热闹非凡,小孩们玩闹嬉笑的声音传遍整个京城。 天子的驾崩对他们来说只不过是一件喜事,他们乐于暴君的逝去。 新登基的晏王没有再住进启明宫,但还是殷勤无比地派宫女每日打扫那里,也不知是在纪念自己死去的“皇兄”,还是在讨好那位权倾朝野的丞相。 这个白天注定不平静,安国君主昨夜暴毙的消息传遍整个朝堂,连百姓都知道了其中秘史。 暗卫在空中迅速飞着,他脚尖点过一颗又一颗梅花树,朝着名仕楼赶去。 原本阴森灰暗的名仕楼光景大变,两侧的绿树全都改种为梅花树,漫天的梅花飞雨,如同天上的仙境。 暗卫侧身飞进楼内,来到竹屋窗边,恭敬地俯首道:“主子,安国君主身亡。” 他顿了顿,声音低弱不少,害怕触了这位主子的霉头,“带着那棺材一起跳了崖。” 楚子衿原本在作画的手停住,在纸张化开一道长长的墨痕。 那张漂亮的画毁之一旦。 而桌上又不知有多少幅画废的画,密密麻麻厚厚地堆积着。 他沉默了很久,低眸看着那幅作废的画,指尖在画中那人面容停留打磨。 无论画多少次,都无法描绘出谈骄的半分神韵。 一如他无论做了多少,都无法挽留住那傲慢娇气的美人。 多少言语最终只化为轻叹,“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暗卫紧绷的弦松懈下去,他行了个礼便匆匆忙忙地离去。 仿佛后面有洪水猛兽般。 楚子衿提起笔,静静地拿出新的纸张,开始了身体已经形成本能的新一轮作画。 他先是描绘着那双总是荡漾着水色的眼眸,脑海里回想着相处时的点点滴滴。 笔尖顿在原处,因为主人的心乱无法继续描绘下去。 “啪叽。” 轻微的声音响起。 毛笔随意地搭在桌上,纸张潦草地画了几笔,但已初具雏形,画中人笑着的眼眸下,一滴水珠染湿了那红痣,颜料晕开,散出色彩。 这夜晚风轻轻荡起屋檐的风铃,奏起冬日恋歌,欢快又轻扬。 床上躺着的身影翻了个身,黑眸缓缓张开,子夜般漆黑的瞳孔深意难测。 楚子衿从床上坐起,来到窗台边打开窗户,扑涌而进的寒风瞬间吹散他的倦意。 他跨坐在窗户上,长腿屈起随意搭在一侧,额发被风吹散,露出俊美的眉眼。 楚子衿安静地凝望着窗外一排排的梅花树,耳侧倾听着时不时响起的风铃声。 他的声音散落在风中,微不可查。 “疯的疯,死的死,都比我这个清醒的人来得轻松。” 他鼻尖嗅着空中的梅花香,眉眼柔和了些,轻轻地勾起唇。 他闻到了属于谈骄的梅花香。 口腔好像有什么涌出,他习以为常地从袖里掏出丝帕擦拭着溢出的血。 也不知道,他还要在这尘世中挣扎几年,才能带着爱意死去。 第52章 脸盲症(一) 他们说,色欲是你的罪行。 你的心总是浪荡不已,爱着一个又一个人;你那双多情的眼眸总是哄骗着他人,让他们沉沦进爱意深渊,却又不得救赎;你那颗廉价的真心,总是轻而易举地给予着浅薄的喜欢,又肆意地丢弃。 因此他们决定,赋予你无法治愈的脸盲症。 让你再也认不清一张张漂亮的脸,无法再用虚伪的承诺和夺目的容貌欺骗他人真心。 只能无助地在陌生的人群中穿涌,脆弱地等待他人救赎。 —— 周围是密切的嘈杂声,还伴随着强烈刺激的音乐声,全都挤进谈骄脆弱的耳膜里。 他不适地凝起眉,长睫挣扎着挣脱束缚,轻轻扬起,犹如起飞的蝴蝶。 睁眼所见之处是衣着开放的人群,密密麻麻地挤在他周围,铺天盖地的酒味传来,天花板上的彩色舞灯晃着,照射在他秾丽漂亮的面容上。 看来已经进入新世界了。 087及时地冒泡出来为他解答疑惑:【叮咚,欢迎来到色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