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毕,她伸手推他,但男人不动,还挪了只手下去按压她腹部,惹得阮萝又是娇呼。 “周之南,不要过分。” 他埋在她颈间,克制着力地压着她,“做的时候叫之南哥哥,慡过了就是周之南。萝儿,真真无情。”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阮萝脸红。抬手捶他,“你惯是满嘴的làngdàng话。” 周之南笑,温存过后起身杵在她头顶,一手抚摸着她鬓发,“今天怎么了?早上不是还在同我生气。” 阮萝表情复杂,她裙子肩带滑落,被周之南低下头一寸寸亲吻。 他在等她回答。 “晕倒为什么不同我说?” 面前的头定住不动,这下换阮萝伸手抚摸他发丝。 “我心疼了。” “我心疼你了。” “我们讲和好不好,之南哥哥。我不再要你说甚的解释,我应是懂你的。只你也要记住,今后不要那么霸道,你多同我讲讲,我乐意听的。” “不要独自承受,我们已是一体。” 他沉默,许久。 说:“好。” 将近十一点,两人搂在一起腻着不愿入睡,电话声响起,在寂静夜里有些空灵诡谲。 周之南半起了身来接,那头是吴小江,只说了一句:“程夫人死了。” 他面无波澜,“嗯。” 至此可以宣布程记彻底倾覆,不论是日本人还是军统吞下,都与他周之南毫不相gān。 收了线,阮萝抬头,“谁呀?” 周之南盖好被子,裹住两人,把她搂到一个舒适姿势,语气平整。 “吴小江,告诉我一声程山老婆死了。” “哦。” 然周宅主卧,周之南与阮萝一夜好梦。 第二日是周末,周之南前一晚答应了阮萝在家陪她,可吃过早饭接了个电话还是要亲自出去。 她有些不悦,靠在沙发上不做声。 “我只是出去取个东西,教司机开车,不出半小时就回。” 才勉qiáng让阮萝答应,叮嘱着要快些。 这天是民国29年5月12日,周末,阳光正好,有缕缕微风拂面。 周之南取了东西刚出店门,见程美珍迎上来,本是满面柔情变得深沉。 “你现下是沈家媳妇,肚子里又怀着孩子,好好过日子罢。” 他仍愿意留有那么一点慈悲,权当为逝去的孩子积德。 程美珍扯了个极其诡异的笑,神情萧瑟。 “周之南,你去死。” 说时迟那时快,她从绣花金丝绒手袋中拿出了把勃朗宁1900式□□,对着周之南胸前,“砰”的一声。 他手里仍攥着刚取的东西,向后退了几步,肩膀中弹,血浸湿了黑色西装外套,泛着不明显的红。 司机立即掏枪,对准程美珍脑袋,又是一声枪响,怀着身孕的女人陨落,倒在街头。 所以你看,女人终究本性心软,打甚的胸口,头才会保证一枪毙命。 巡警chuī哨赶来,群众四散奔逃。周之南只知没打中心脏,高了几公分,具体多严重,他也不知。 只觉得,真疼啊。 那他的娇娇小产时,大抵也是这般疼罢。 …… 那天,日军空袭重庆,死伤无数,路有饿殍。 阮萝在家等不回周之南,来的是接她去医院的陆汉声。 一阵匆忙,有声音在告诉她:周之南中弹。 盛夏到来前的民国29年,上海,于阮萝和周之南来说,满目疮痍。 第60章 60.婚约定 阮萝到了医院后,周之南肩膀里的子弹已经取出,住进了病房。 他平躺在chuáng上,发丝乱了,整个人不似平时那般jīng明qiáng势,有些倦。 人未靠近,哭声先至。 周之南闻声便睁开了眼,准备面对他的爱哭鬼娇娇。 “周之南,怎么回事?” 坐在病chuáng边,她扁着嘴埋怨。明明早上说的是去取个东西,半小时就回,怎的还生出了这些。 “程美珍发癫,当街袭击我。幸亏我命大,不然都没见你这面机会。” 状似无意的轻飘飘几句话,听的阮萝眼泪愈加迸发。 “你不要讲这种话,周之南。” “我承受不起。” 他意识到说的不对,眉头皱了起来,被阮萝看在眼里,还要啐她:“少皱些眉头,你要把自己皱成老阿公?” 手伸进被子里想握他,却发现周之南攥着拳头,手心里握着个东西。 阮萝试图掰开他手,“这是什么?” 周之南不给,握的更紧,庆幸受伤的是另一边肩头,这手还能使力。 “周之南,小赤佬,你又有事情瞒着我。” 他叹气,脸上满是不情愿和无奈,张开了手。 是个四四方方的丝绒盒子。 阮萝瞬间觉得心跳加速,是女人的直觉,隐隐约约想到这里面放着什么,却不敢打开了,只怔怔地看着盒子,大眼睛扑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