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寡后我重生了

守寡之前,华阳看自己的夫君几乎是哪哪都不顺眼,嫌弃他天天沉着一张脸,嫌弃他满身大汗就往床上躺,更嫌弃他某些时刻的毫无节制。可当他真的死了,她也成了寡妇,华阳竟开始一桩桩地怀念起他的好,譬如他背着她在暴雨里稳稳行走的身影,譬如寒冷冬日他炽热如火的胸膛...

作家 笑佳人 分類 穿越重生 | 129萬字 | 421章
第3章完结
    然而这绵延了一路的脚印,也迅速被纷落的雪花覆盖。


    她却还是看见了那一张张熟悉的脸。


    “你自保重,我走了。”


    是陈敬宗出征那日,黎明光线晦暗,他站在床头与她道别。


    “老四粗人一个,若有委屈公主之处,臣定会罚他。”


    是她敬茶那日,公爹刚正坚毅的声音。


    “这院子是新扩建的,桌椅床柜也都是新的,公主若哪里不满意,我再叫人去换。”


    刚刚搬到老宅,婆婆先陪着她去看院子,唯恐她住不习惯。


    “是我说的不中听,公主莫怪四弟发脾气。”


    “公主小心,这鹅会咬人!”


    “这是我新摘的桃花,四婶喜欢吗?”


    ……


    华阳闭上了眼睛。


    不该如此。


    陈家的结局,不该如此!


    第2章


    陵州,石桥镇,陈宅。


    夜凉如水,陈敬宗忽然睁开了眼睛。


    在拔步床内针落可闻的寂静中,果然有细细弱弱的啜泣声从床上传来。


    陈敬宗烦躁地皱起眉头。


    他承认,让一位金尊玉贵的公主千里迢迢地跟着他们来老家守丧是委屈了,甚至连他这个粗野武夫都委屈了她,可她从离开京城那日就开始摆脸色,至今已经摆了两个多月,折腾这么久,再娇气也该认了,至于还委屈得大半夜偷哭?


    陈敬宗想不明白。


    当初皇上赐婚,陈家可没有隐瞒她什么,他这个人也是她亲眼相看过的。


    这次回家守丧,老头子提议过让她留在京城,是她不知怎么想的,主动要求跟来。


    又要来,又委屈……


    陈敬宗坐了起来。


    她是公主,陈家上上下下都恨不得把她供起来,回来之前,母亲特意写信给二婶,提前给这边预备了一张奢华名贵的拔步床。


    拔步床里面是一张架子床,宽敞得足够让四个成人舒舒服服地躺上去。


    床外侧是地平,也挺宽的,一头摆着她的小梳妆台,一头并排放着两个金丝楠木的箱笼,装着她带过来的金银珠宝。


    按理说,他是驸马,可以跟她一起享受这架床。


    可她不待见他,回来也有二十天了,陈敬宗竟然有大半时间都是在地平上睡的。


    好在快要入夏,他身强体壮,不怕凉。


    “哭什么?”


    屋子里也黑漆漆的,陈敬宗看不清她的脸,只能瞧见一个模模糊糊的轮廓。


    她没应,不知是懒得理他,还是故意要哭给他听。


    哭声娇弱弱的,一下下撞到他心头。


    像无风之日湖面的轻柔水波,一圈圈地冲刷岸边老树裸露在外的黝黑虬根。


    鬼使神差,陈敬宗想起了以前亲密时她梨花带雨的模样。


    她的性情真是一点都不可爱,那时候却叫他爱得发疯。


    叹口气,陈敬宗走出拔步床,找到放火折子的地方,点亮一盏灯。


    灯光摇曳,昏昏黄黄,连窗边的黑暗都不能驱散。


    洗漱架那边备着一盆水,陈敬宗本想直接用冷水打湿巾子,记起她的娇气,他便拎起保暖的铜壶,往冷水里倒了半壶热水。


    准备好了,陈敬宗一手提着灯,一手拿着拧得不再滴水的巾子,重新进了拔步床。


    拔步床就像一间小屋子,将柔和的灯光束缚其中。


    陈敬宗放好灯,转身看向床上。


    他以为自己会看到一张写满幽怨的美人面,却意外地发现她竟然还睡着,哭声已消,白皙娇美的脸上挂着一滴尚未滚落的泪珠。


    所以,她只是做了一个让她伤心难过的梦?


    默默地站了一会儿,确定她又睡沉了,陈敬宗看看手里的巾子,不想白忙一场,他悄悄坐到床边,俯身帮她擦掉那颗泪珠。


    没人比他更清楚她这一身仙女似的皮囊有多嫩,陈敬宗下意识地放轻动作。


    华阳感觉到,有人在碰他,只是脑袋里昏昏沉沉,身上也没有力气。


    她知道自己病了。


    陈家众人被押送离京的第二天,她就病了。


    御医说她是雪天出门染了寒气,华阳却觉得,她是心病。


    她想救陈家,早在她听说弟弟要查抄陈家时,华阳就去过宫里。


    结果又如何呢?


    那个刚刚长大翅膀变硬了的弟弟,竟然冷冷地说这是国事,叫她不要干涉。


    华阳去求母后,母后与她一样,都在弟弟那里碰了钉子。


    她们两个血亲求情都不管用,那些有意帮陈家一把的大臣,更是直接挨了弟弟的责罚数落。


    公婆大哥尸骨未寒,嫂子侄儿们身体单薄,如何受得了这一路押送的艰辛?


    想到这里,华阳眼角又落了泪。


    论感情,华阳与他们并没有多深,她只是觉得他们无辜,心中不忍。


    陈敬宗看着她湿润的密密睫毛,忘了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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