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夜央坐回主座,忽然抬手扔给胡以白一枚玉牌:“我喜欢跟聪明人说话,明日你就搬到景阑殿来,这边规矩跟内院差不多,具体事宜问龙迟予,我记得你跟他比较熟识。” “……” 乾灵宗腰牌的材质是有明确等级划分的,一般外门弟子为灵铜,内门弟子为炼银,掌教弟子为赤金,副宗主弟子为昆玉。 如今邱夜央将象征他嫡传弟子的昆玉腰牌jiāo给他,意思已经是将他收入麾下了。 虽然赏识之情他还是心存感谢的,可这态度未免也太过qiáng横,况且之前他从未得知对方有将自己收入座下的打算。如今一来,更是对拜师之事只字未提,上来就甩手扔给他一块昆玉腰牌。 赶鸭子上架也不过如此。 胡以白双手端着玉牌,几步走到桌案前:“掌教,宗内拜师都是要三年期满,如今离试剑大会还有两月,掌教这么早就收下我,其他弟子得知后恐怕会有所非议……” 邱夜央望着他微微眯起眼,无视他的弯弯绕绕,直接道:“你不想当我的徒弟。” 虽然语气依旧平静无波,可手边的长明灯火芯霎时缩小到豌豆大小,明灭不定,仿佛下一刻殿内便要陷入一片漆黑。 胡以白不卑不亢的将玉牌端端正正放回了玉案上:“当然不是,这宗门内想成为副宗主弟子的人多如过江之鲫,能挂名在副宗主门下已是三生有幸,更别说是能入住景阑殿的嫡传弟子。只是我现在拿这块玉牌,名不正言不顺,如果我有实力在试剑大会夺得魁首,让所有人心服口服,到那时我再拿也不迟。” 听过胡以白的话,邱夜央望着桌上的玉牌眸光一滞。 其实他看得出来,胡以白刚才拿到玉牌时就有几分不愿,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以前听闻景阑殿的其他弟子说,这胡以白天天缠着龙迟予,好几次宵禁到了都赖着不肯走。如今突然给他入住景阑殿的机会,还以为他会欣喜若狂,没想到反而还老大的不愿意。 不过眼下他也不在乎这两人间的关系了,邱夜央将桌上的玉牌拿起来:“知道我为何不在试剑大会之后再给你吗?” 胡以白摇头。 邱夜央嗤笑一声:“倒是会装傻。” 胡以白:“……” 他是真的不知道。 邱夜央:“因为你资质平庸,修炼疏懒,剑术更是一塌糊涂,所以我压根没指望你能在试剑大会上取得什么名次。” “……”即使胡以白自觉脸皮挺厚,被这么一通bào击下,也是有点支撑不住。 同时又有些好奇,既然都烂到这种程度了,还要选他为徒是图什么? 邱夜央将手里的玉牌在案上轻轻一碰,白玉跟昆玉间的脆响在空旷的大殿回dàng不止,仿佛环绕山间的暮钟声声不息,他笑道:“不过也可以换句话说,你无论得什么名次,这块玉牌我给你留着。” 言外之意,刚才你那段推辞的狗屁之话,是不可能实现的。 就算你得倒数第一,这个徒弟我也收定了。 无耻到这份上,胡以白也是无言以对。明知他不愿还是硬收,这跟qiáng抢民男有何分别? 话说自己身上到底有什么闪光点吸引他啊,他改还不行吗! * 作者有话要说: 胡以白:唉:(怪我太优秀 第30章 橄榄枝(二)【一更】 胡以白从景阑殿走出时, 感觉好像经历了一场恶战般疲惫。 虽然邱夜央已经把话说死,无论试剑大会结果如何,他拜入景阑殿都是板上钉钉,但他还是斗胆没收下那块玉牌。 毕竟‘不收’和‘收完又退回去’完全是两种概念, 如果是前者邱夜央只会觉得他不识抬举, 而后者就近似失信和侮rǔ了。 自负如他, 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只会比现在更难收场。 等到久安居去见司无涯时, 对方正在桌前斟茶, 一见胡以白就笑:“刚刚去见邱掌教了呀。” 司无涯去年刚晋升为掌教, 所以身边还没有侍奉的弟子, 此刻整个久安居内只有他们两人。 见对方没端着平日里的掌教架子, 胡以白也就随意起来, “是啊,龙迟予告诉您的?” 司无涯chuī了一口水面展开的嫩叶, 淡淡道:“他没告诉我,是我看出来的。”然后饶有兴致的又欣赏了一眼此刻胡以白脸上的状态,颇有些幸灾乐祸道:“因为每个从景阑殿回来的弟子都是这副表情,丧字都快写在脸上了。” 胡以白下意识屈指蹭了蹭鼻子, 他有这么明显么? 然而更神的还在后头。 司无涯抿了口茶,又道:“他还给你玉牌,要你搬去景阑殿了对吧。” “……”胡以白一脸‘您是不是跟踪我去趴墙角’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