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一章

    第二一一章

    迷雾海，一片神秘的海域，只有站在迷雾海的边缘才能理解人力的渺小和自然的恐怖之处，深灰色的云雾仿佛一堵泾渭分明的墙壁般树立在天边，和风暴云墙差不多的造型，而高度也远远超过了坎巴拉的飞行器的升限。

    在这个安全距离上，这道由云雾构成的长城仿佛静止，实则随着气流和气旋的作用，它在不断的如呼吸般收缩和膨胀，而且这个速度飞快的快，通常几分钟内，雾气会蔓延出去数十公里，又会在同样短暂的时间退回去。

    就好像是潮汐一般，在云顶的高度，可以看见一丝丝在白昼也能看见的绿色光丝在里面游走，如果不是没有雷声，甚至会误以为这是一度风暴雨云，那些绿色的光丝不过是撕裂云层的雷霆。

    “真是可怕的威势，难怪帝国人和海族都对这片海域充满了畏惧和好奇”站在列克星敦甲板上的穿越者军官放下望远镜，“可以了，让那些家伙出发吧”

    被整个舰队包围在中间无路可逃的那艘专门改装的“迷雾行者”号“科考船”上，满脸横肉还有一条伤疤的老海盗将手指圈成环放进嘴里，打了个呼哨，很快和他一样从熔炉区放出来的水手就进入了各自的岗位。

    由于不确定为什么现代化的战舰反而可以突破迷雾区，所以这艘科考船采用了近似的动力系统，也按照穿越者的猜测安装了大量的防护设备，比如说船舱内的防辐射铅板，贴满司令台的防微波的铝箔和锡箔带，还有根据一部分学者的猜想，可能是超声波或者环境次声波影响而安装的吸音劈尖和隔音海绵等设备。

    由于次声波的穿透力很强，一般的隔音设备很难处理，所以，采用了最愚蠢的办法——真空夹层保护舱。

    一旦船员出现情绪或者生理上的严重反应，立刻进入其中，不管是什么频率的音波，只要还是物理机械振波，真空夹层这种东西都能极大的削弱其威力。

    并且船上还安装了被称为“凝露器”的设备，用于将灰色雾气吸入并高压强制凝露为液体，并和雾暴期间采集的样本比对，看看有什么区别和不一样的地方。

    而这些防护设备也让这些放出来的囚徒们相信上面不是真的想换个花样处死他们，虽然依然不觉得这些防御有什么卵用，但是至少比一开始安心了一些。

    迷雾行者号渐渐脱离护送或者说押送船队向着迷雾海的方向开过去，按照坎巴拉的说法，只要他们能够找到那个失去踪迹的飞行器残骸并活着出来，他们的罪行就一笔勾销。

    当然，如果不能，那就是提前的死刑，反正这些家伙不管是按照帝国的法律还是按照坎巴拉的殖民地治安规定，都是可以直接绞死然后涂上沥青挂在海港外面的。

    只是现代海港因为扩宽加深的关系，还有密密麻麻的机动船来往，不太方便放个这样的架子，总不能把航母维修厂的龙门吊拿来干这个事情吧？

    在迷信的海军和水手里面，这也太不吉利了——闲置的龙门吊上挂着一排海盗尸体，仿佛一串串咸鱼一样随风飘动，光是想一想，穿越者和舰娘们就觉得这个画面实在美得不敢看。

    所以，现在帝国那边都在考虑这些新抓到的海盗怎么处理了，单纯绞死丢掉的话，起不到威慑作用，但是挂港口，随着机动船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大，为了避免撞船事故，这种展览设施也必须搬到离开航道之外的地方，那也毫无威慑力。

    于是，帝国想出了一个极为丧病的打算，那就是干脆把海盗处死后的尸体挂导航浮标上，保证几十海里的路上，船长们都能看见它们，然而，不挑食的海洋巨兽们可不在乎这个，结果挂上去的尸体很快就连浮标一起被裂齿鲨这种利维坦生物给连吃了。

    这种利维坦和鲨鱼一样，什么都吃，胃里什么玩意儿都能找到，所以人类根据这个把它们叫做鲨鱼，取名为裂齿鲨，然而，这是齿鲸的一种，哺乳动物，连鱼都不算。

    在挂海盗和损失一个远洋浮标的损失之间，最后帝国也不得不采取坎巴拉的办法，在把这些海盗直接丢进死亡矿场当矿奴，不能用来威慑，那就用来创造经济效益吧。

    在等待回收科考船的时候，除了有防御任务的船只外，列克星敦和拉菲依然滞留在迷雾海周围，列克星敦现在与其说是航母，还不如说是一艘具有航母功能的多功能科研船，内部很多军事服务的舱室都改成了研究舱室和指挥电子舱室。

    毕竟相比真正的制空航母奥妮斯卡尼来说，她还是更倾向于作为一个什么都能干的移动总部来用，所以，现在的工作就是对迷雾海周围的生态进行研究，这是一个临时起意的研究项目。

    因为在押送的过程当中，穿越者们目睹了一起巨兽列维坦的捕食过程，关于这种巨兽间的捕食战斗，穿越者们有来自帝国的各种资料和传闻，但是亲眼看见还是第一次，毕竟巨兽们很少靠近岛屿——水太浅，容易搁浅——而且靠近岛屿的部分由于人类的活动污染，也导致他们不是很舒服。

    所以，人类和巨兽们大体上可以相安无事，而且大部分的利维坦都是草食和滤食属性，就和陆地生态圈一样，吃肉的掠食者终究是少数，而这一次，他们发现的就是肉食系的列维坦和另外一只巨兽的战斗过程。

    被帝国称之为“虹光鱼”的利维坦是这个巨兽分类下最小的一种，生物学亲缘关系更接近于鱿鱼或者章鱼，体积最大可达60米以上。

    头部呈现烙铁形状，进食的位置位于腹腔，有数条可自由开合的裂隙，其生态捕食方式是利用周围延伸出去最长可达150米以上的纤细触手吸引鱼类，这些触手没有强壮的肌肉，但是却有着丰富的化学冷光物质分泌腺体和丰富的感应纤毛。

    它们会利用光源吸引那些水底趋光生物聚集在自己周围，然后慢吞吞的蠕动过去，利用进食口吸水滤食获得营养。

    利维坦里面最为无害而且懒惰的一种，也是鱼海地区最多的一种利维坦级生物，穿越者也从帝国进口过这种利维坦的肉制品，吃起来和地球上的鲸肉没有什么区别，就是更为有韧性——由于过于懒惰和易于捕捉，目前已经在鱼海灭种，也就迷雾海附近这种极端危险的地方还能看见它们了。

    这些活动的海洋霓虹灯往往集群行动，很大的吸引了第一次看见活的“虹光鱼”的穿越者们，一群人挤在列克星敦的船舷上，看着浩浩荡荡的发光浮岛们从不远处的水底慢吞吞的游过。

    “我们要是回地球的时候，带两只这玩意儿，建一个海洋水族馆，大概可以赚到疯吧！？”

    “然后环保人士提着自动步枪来和你探讨生物入侵的事情吗？”一位黑人老哥吐槽道，“这种东西，来的就不是绿色和平那种废物了啊”

    如何分辨真正的动物保护人士和虚假的动物保护人士，答案是看他们会不会用自动步枪——不会用自动步枪怎么在真正的野区和偷猎者刚枪啊？

    真正的动物保护人士是会雇佣PMC偷猎偷猎者的存在，所以，真的激怒了这群家伙的话，是真的可能提着自动步枪来和你刚枪的。

    “但是，作为科研应该没有问题吧？”毕竟地球上的海洋生物学家们要是看到这东西，就算是倾家荡产也得跑来看看的。

    “诶，那个是什么巨兽？”就在虹光鱼们浩浩荡荡的无害通过的时候，在队尾冒出了一个巨大的种子一样的东西，破开水面，宛如一座从海底缓缓升起的巨塔。

    接着这种子型的巨塔从中间裂开，混着海水的粘液从捕蝇草一样的利齿上滑落，露出口腔内粉红色的肌肉，大家这才发现这是一只肉食系巨兽。

    接着这巨塔猛地往水面上一窜，仿佛冲天而起的火箭，分裂成两半的头部继续分开成八片，就好像是某种克苏鲁片场跑出来的玩意儿一样。

    利用腹部水囊推进让自己高高跃起，然后猛地向着虹光鱼砸下去，生性懒惰而且移动迟缓的虹光鱼们毫无反应就被这巨口夹住了，接着就是沸腾的海水和舞动的发光触手交织而成的垂死挣扎。

    很快，血液开始顺着海水扩散开，列克星敦也发现有两只裂齿鲨被吸引过来在附近游弋，准备捡点残渣吃。

    裂齿鲨不会捕食虹光鱼，因为后者有两条发电肌肉群器官，会电击一部分掠食者，但是，这两条发电器官触手长在腹部的位置，这也是那只捕食的陌生利维坦为什么会选择这样的飞鱼式跳起来从背后扑杀的原因。

    巨兽满足的漂浮在海面上，巨口一点点的蠕动着将虹光鱼整个包裹进去，整个头部都仿佛变成了一个球型，显得巨大嘴巴后面的四对小眼睛滑稽无比。

    这种利维坦是帝国巨兽名鉴上没有的，似乎是只活动在迷雾海附近的生物，当然也不排斥是因为帝国区域的虹光鱼们都灭绝了，不得不搬家的缘故。

    跳跃捕食对于这种体格巨大而沉重的生物来说是巨大的能量消耗，所以它完全没有对靠近的人类船只做出任何反应，当然，也可能是在消化状态完全动弹不得的样子。

    更多的裂齿鲨汇聚过来，撕扯露在巨口缝隙外的虹光鱼触手，这些细软滑嫩的触手可是顶级的美味，据说不亚于河豚的鲜美和细嫩——然而有毒。

    准确说是对于人类来说有毒，含有过多的毒性冷光物质，少量进食可以，大量吃的话，就得送医院或者直接火葬场了。

    但是毒性这玩意儿还是得看体格的，对于有小型护卫舰那么大的裂齿鲨来说，这点毒素毫无意义，它们飞快的撕扯下这些触手吞食。

    裂齿鲨是唯一会攻击人类舰船的巨兽，但是那仅限于它们实在没有食物的情况下，会尝试咬一口人类的船只，而自从人类船舶飞快的全金属化之后，这么做的蠢货就变少了。

    过去的木质帆船对于它们来说就好像是歪果仁吃粽子，外面的叶子虽然很难搞，但是里面的人肉馅料还是不错的，而现在的金属质地的船舶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咬上去得崩掉一口牙。

    但对于人类的航运来说也是一个大问题，毕竟被咬一口，这船回去也得返厂修理了，修理费又不便宜，为此在过去，帝国海军的一大休闲任务就是组织反潜舰队带着水雷去猎鲨鱼。

    裂齿鲨的肉可以吃，毕竟这不是真的鲨鱼，而是齿鲸，只是习性接近鲨鱼而被当做鲨鱼，这就好像鲸不是鱼类却被叫做是鱼一样。

    但是，裂齿鲨的肉并不好吃，最主要的作用是做饲料罐头，军犬罐头和船猫的猫粮就是用这种肉做的，一些底层贫民也不挑剔，一样吃。

    相对来说，裂齿鲨的牙齿就值钱多了，一把手工做的鲨齿军刀在镶嵌上金箔和配上鲨皮刀鞘之后，至少要买到三位数的帝国金镑，相当于一位校官级军官的全部年金加一小半灰色收入总和。

    就算是以生活作风奢侈著称的海军里面，一把鲨齿军刀也就就好像是区分贵族军官和平民军官的天然分界线一样，当然，后来就出现了大量的假货，而且这些假货一半以上还是走幻影岛的代工厂加工出来的，所以穿越者们对于裂齿鲨这种巨兽的熟悉程度非常高。

    一开始的假货是用另外一种鲸骨加工的，后来随着坎巴拉结合了海族的聚合物技术开发了新的聚合物材料之后，现在都是强化塑料加骨粉涂层搞的，就外形来说一模一样，只要你别傻到拿来和人拼刀，装逼是绰绰有余了。

    但是，那种裂头巨兽就真的没有见过了，在向总部汇报之后，列克星敦就展开了临时的海洋生物科考工作，巨兽的研究的科研价值非常高，比如说虹光鱼的冷光化学物质，生物发电器官，再比如说裂齿鲨那独特的牙齿釉质对于陶瓷上的釉技术的启发，还有浮岛利维坦分泌的促进植物生长的生物激素等等。

    第二一二章

    第二一二章

    迷雾海边缘，三千多吨的科考船缓缓的驶入迷雾之中，雾气的边缘和正常雾暴天气开始没有什么区别，一层薄雾缭绕，这些由海盗转职来的水手紧张的注视着船尾的凝露器，后方的科研人员告诉他们，这玩意儿可以抑制雾气里面的不明成分保护他们。

    当然，这是骗人的，但是在心理上的安慰效果非常的好，看着灰雾一点点涌入其中，然后在底部凝结出一层浅浅的略带一些黏稠，仿佛鸡蛋清一样的液体，水手们的紧张就稍微有所缓解。

    雾气内一片寂静，听不见鸟叫声，也几乎听不到海浪起伏的声音，只有船用轮机发出的噪音提醒每一个人，他们并没有失聪。

    这种寂静让所有人都失去了说话的兴趣，只是麻木而沉默的完成手上的工作，然后在餐厅味同嚼蜡的吃下本该丰盛的餐点，然后除了值班水手外，其他人进舱休息。

    厚厚的铅板和压住舷窗的装甲盖给了他们一点安心睡眠的效果，而通风系统从没有雾气覆盖的船尾区域通入的空气也没有灰雾那种淡淡的潮湿霉味，让水手们的精神状态稍微有所好转。

    最起码在船舱里面的时候，每一个人还算能够相信自己是暂时安全的，但是在甲板上干活的就不好说了。第一天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去了，雾气里面没有出现什么吃人的怪物，也没有任何奇怪的事情发生，第二天一早起来，也没有发现船搁浅在什么地方。

    依然向着雾气跟深处前进，随着越发的深入，雾气云顶的高度也越高，意味着透过雾气下来的光线也越发的暗淡，船长不得不打开船头的探照灯，强忍着恐惧在周围已经开始出现的一丝丝游走的绿色光晕当中继续前进。

    第二天也毫无危险的通过了，那些光丝没有造成任何的效果，除非把通信系统成功干掉，让他们和外界失去了联系，但是，地磁导航系统（指南针）还在工作，最起码可以确认船只没有在原地转圈圈，里面的磁场也没有受到干扰，最起码是没有太大的干扰，大致上还是在向着西方前进。

    到了第三天，轮机舱开始汇报说轮机似乎有点问题，这把船长吓得不轻，一群人围着设备和船尾研究了半天，终于用一套打捞工具从靠近螺旋桨的位置捞出了一大堆和死绿不一样的海藻，这些长枝海藻似乎是导致轮机出问题的罪魁祸首。

    在确定只是海藻的问题后，水手和船长都松了口气，而现在他们的位置已经通过了雾海的1/4，即将脱离外围区域进入中层区域。

    由于一路上大多是虚惊一场，水手和船长们的心态也渐渐放平缓了不少，认为之前的人很可能是迷路或者在动力不足的情况下遇到了类似马尾藻群的问题，导致螺旋桨被缠死困死在海上。

    而现在新型的燃气动力和专门磨锋利了的桨叶应该不至于被海藻缠死，最起码不会突然缠死，只要有缠死的预兆，船长就决定下令掉头，反正已经进入这么远了也没有找到那个掉下来的装置，那么就不用管了，希望这里面的情报能够让自己逃脱被处决的命运。

    第四天的下午，终于，在船长面对船只周围越发严重的海藻堆积现象准备掉头的时候，瞭望手报告说雾气里面似乎有什么在闪光，穿过越发暗淡的雾气团，一个三角锥形的东西在海上漂浮着，顶端的报信机发出有节奏的红光。

    “准备打捞！”在死亡之前发现了目标，这意味着这场冒险已经结束了一大半，船长松了口气，之前的航程基本上没有遇到什么问题，只要捞起来这个东西就可以顺利返航了，说不定自己还能凭借这全世界第一个深入雾海还活着回来的履历而成为各路贵族和航运公司的座上宾。

    不管是人类还是海族，都对于突破迷雾海前往西半球的新世界充满了渴望，新世界、新海域意味着全新的机遇和全新的航路，这可是能够青史留名，名利双收的好事。

    一直沉闷的气氛也瞬间活泼起来，水手们喊着号子把船头的起重机转过来，两名水手换成小船，战战兢兢的将挂钩牵引过去，勾住那个三角形的残骸，接着逃跑一样飞快的跑回船上，甚至不敢多待一秒钟确认是否钩严实了。

    卷扬机发出刺耳的噪音，将这个重量其实不算重的残骸一点点拉过来，然后提升起来。

    残骸下部已经缠满了海藻，深绿色的纤维一直垂进海水里面，随着钢索的拉动，残骸被移动到了甲板上，膀大腰圆的水手提着消防斧准备把缠在上面的海藻砍断，然后将这个残骸回收进船舱，然后大家就可以开开心心的返航了。

    这种长枝海藻的韧性不高，两斧头下去就被斩断了，不等水手们开心的把残骸搬进船舱，那如长裙般搭在船舷上的海藻团蠕动了一下，接着一个黑色的球体从里面蹦跳出来，就好像是一顶帽子一样一下扣在了一名水手脸上。

    这可怜虫发出不似人类的惨叫，接着疯狂的挣扎跑动起来，更多的球体从海藻团里跳出来，将水手砸到在地。

    很快，他就被无数的黑色的蠕动的仿佛一只只水母一样的玩意儿覆盖了，这黑灰色的不明生物内部有发着微光的核心在来回游动，就好像无数只可怕的眼珠一样在转来转去。

    “这是什么玩意，去拿火焰喷射器！”船上专门配置了单兵用的火焰喷射器和船用火焰喷射器，本着绝大部分的生物问题都可以用烈焰来解决的思路配置的。

    水手的挣扎停止了，这些球体飞快的膨胀起来，就好像是一只只**的眼球一样盯着背着火焰喷射器靠近的其他人。

    “呼呼~”烈焰一缕缕缠绕上受害者的尸体，刺鼻的臭味和血腥味在甲板上弥漫，那些不明软体生物就好像是一个个熟透的水泡一样爆裂开来，将碎肉和血浆泼洒得到处都是。

    看上去似乎是一种类似水蛭的生物，以吸血为生的寄生虫，有可能是某些不知道的利维坦身上的寄生虫，埋伏在海藻里面，依靠被这丰富的食物吸引来的巨兽为生。

    在烧光了尸体后，水手们稍微松一口气——挺进迷雾海才死了一个倒霉蛋，还是死于这种被海里的寄生生物吸血而死的“正常”死法已经让大家十分欣慰了。

    然而，更多的球体从海水里面跳出来，就好像是雨点一样落在甲板上，除了离舱门最近的水手外，其他还在甲板上的人都迅速被扑倒然后被一团球体寄生虫覆盖，一丛丛恶心的簇状捕食现场，就好像是一簇簇眼柄用**布满血丝的灰暗眼球盯着幸存者们。

    “啊！！！”船医用钢钳用力将一只球体从逃进船舱的幸运儿身上扯下来，这可怕的生物挥舞着用于弹跳的扇形肌肉，飞快的吞咽着从受害者身上撕裂下来的血肉。

    它一面是光滑的圆弧，一面则是扁平的口器，无数锐针一样的牙齿在蠕动着，不断张合的内槽牙在渴求更多的牺牲品和食物。

    “啪！”船医惊恐的用长柄钳子把它摁在地上，手持大锤的轮机工一锤子将这玩意儿砸成一团血肉模糊的肉酱。还好及时关闭了舱门，没有更多的球体进入船舱，通风系统带有厚厚的多层铁丝网，也不会被轻易突破。

    “返航！返航！”船长来不及去管甲板上的残骸还没有放进货仓，直接下令倒车返航。似乎是被发动机的声音惊动了，一只只球体生物从水里跳起来，就好像是某种蚂蟥一样扑在船身上。

    利用身体下方的吸盘将自己吸附在船舷上，很快整艘船就有一半被这让人掉SAN的可怕玩意覆盖了，密密麻麻，蠕动不停，就好像无数的转来转去的眼睛。

    “啪叽！”一只黑灰色的球体扑在了舰桥的玻璃上，恶心的粘液顺着双层含金属网玻璃往下流淌，可怕的内槽牙一下一下的敲击这玻璃，发出令人心寒的砰砰声。

    如果不是坎巴拉生产的强化玻璃还是双层中间填了树脂并且拉了金属预应力网的话，舷窗，最起码是舰桥内的舷窗就已经被这怪物给敲破了——船长顿时明白了之前的先驱者的第二个死法！

    这些生物有着吸盘和强壮的扇形肌肉群，可以缓慢蠕动前进或者进行一次非常远的弹跳作业，如果滚进船舱的话，以船舱内这种有着大量可以借力弹跳的环境来说，所有水手被咬死不过是一个时间问题。

    而更可怕的现象也随之出现，之前被咬伤的水手脸色发青、呼吸困难，喉咙里面不断的涌出黑灰色的液体，根据船医的诊断，他们的食道和伤口都开始长出大量的囊泡和出现坏死。

    “腐蚀性毒素？还带细菌感染的？”为了避免感染传播，船长第一时间封闭了医疗舱，作为老海盗，他也毫无同情心的命令剩下的人用火焰喷射器直接把之前幸存下来的家伙烧死。

    “咔咔咔~”电驱动的活页开始合拢，将所有的舷窗和缝隙封闭，这本来是避免雾气当中的某些物质突入而设计的，但是现在用来阻挡这些可怕的“海虱子”也是一种不错的主意。

    “燃烧炮呢？”位于舰桥前方的燃烧炮虽然开口是在甲板上，但是从船舱内部也能够通过输油管道爬上去，“快点把燃烧炮点燃起来！”

    这些球体极大的拖慢了船只的速度，甚至船长还发现了更可怕的事情，那就是它们的重量，这些家伙富含水分并且在不断的呼吸着雾气里面的水分，随着数量的不断增多，一层又一层的覆盖在甲板和船体上，整艘船都在无可逆转的下沉当中。

    虽然这个过程非常缓慢，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和更多的海虱子跳上来，船只很快就会真的沉没在海里，现在，先驱者的第三个死法也出现了。

    好在，得益于坎巴拉那帮家伙神经质一样的准备周到，船上的人现在还不是很慌的样子，一来，燃气轮机的启动速度远远超过蒸汽机，意味着他们可以在被彻底拖到动弹不得之前开动起来。

    二来，燃气轮机还能用于发电，这使得船上有大量的电力设备，不管是电力驱动的水泵还是别的什么，就算有地方进水，也能快速排水，而不需要和蒸汽机时代一样需要人力水泵排水，冒着被水里可能的更小的海虱子袭击的危险。

    最关键的地方在于，坎巴拉把每一个缝隙和通风口、水泵口都装了可以开合的双重活页和焊接的钢筋网，这些玩意儿想要挤进来还得费些功夫，反正水手们第一时间把所有的舱内的窗口内外两层的活页都合上了。

    “燃烧炮动起来了！”终于有水手顺着管道爬了上去，进入炮台里面，操作燃烧炮向着甲板和四周喷出致命的火焰，熊熊烈焰的炙烤下，这些海虱子表面开始起皱、开裂，最后破裂开来，流出深紫色的恶心的内脏和粘液。

    火焰很好的解救了前甲板的问题，但是后甲板就不行了，由于后甲板的燃烧炮之前烧过海藻，门没关，大量的海虱子已经挤了进去，船长不得不封闭那个区域的舱室，降下水密门和彻底堵住管道。

    整个船尾都在一点点下沉，让舰首昂起来，不过，船只已经顺利掉头开始向着迷雾海外围前进。

    然而，更多的海虱子和几根半透明的东西攀附在了船上，“船长，动力停止！”轮机还在转动，齿轮箱发出刺耳的声音，“螺旋桨卡住了！”主轴和齿轮干磨的声音让每一个人脸色发白。

    “滋滋~”舰内的灯光闪烁了几下，随之熄灭，一片黑暗当中只能听见人类恐惧的呼吸声，在外部船体上，几根半透明的触手死死的缠住顶部的天线，末端伸进了电子设备内，不断有淡淡的流光流过——这玩意儿在偷电！

    当然，偷电的代价也很惨重，随着触手进一步深入，380V的高压电瞬间把其中一部分烧的焦黄，但是，它也成功的制造出了一起严重的短路，现在可没有电工敢出去修——更别说密密麻麻的海虱子已经彻底糊住了舱门，就是想出去都不行。

    “还有什么办法？一定还有什么办法！”船长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转来转去，很快他就看见了舰桥内的一个发着应急红光的按钮，这个上面根本没交代是什么设备的，而船长也没问——谁敢问坎巴拉那群凶神恶煞的家伙？

    “啪！”不管这是个什么，总之先按了再说，“呼呼~咻！”一枚火箭向着船尾的方向升起，尾部拖曳的电缆很快就自动被扯断，火箭就在水手们绝望的眼神当中消失在了迷雾海内。

    几分钟后，燃料耗尽的小型火箭或者说大型火箭弹穿过迷雾海的边缘，哗啦一下坠入外界的海水里面。

    表面上附着的海虱子在阳光下飞快的蠕动着试图避开阳光直射，然而很快就不再蠕动，就好像是一块破布一样掉进海水里面，引来一小群肉食鱼类的争抢。

    第二一三章

    第二一三章

    【今天给大家整点阴间花活儿~】

    不出任何的意料，科考船只回收了船上的黑匣子，更准确的说是连黑匣子都不算的东西，一根电缆负责将船上多个摄像头和录音器采集的数据储存在一张普通的加固后的储存器里，然后必要的时候通过火箭脱离船体。

    相对于在船上安装大量的传感设备，再把成吨的航海数据录入进去，这种简单的视频数据和音频数据就简单多了，为了改造这枚黑匣子火箭，穿越者再一次集中并消耗了几乎不可再生的现代电子设备和各种元件。

    “海藻的问题不出我们所料，但是，这种黑色的软体生物是怎么回事？”投影机放出的画面让不少承受能力较差的行政人员脸色发白，特别是最后密密麻麻覆盖船体的玩意儿让心理素质相当强的舰娘们都退开了好几米，生怕这东西从投影幕上跳出来扑在自己身上。

    外部摄像头没有拍摄到多少的细节部分，因为它们很快就被这些黑色球体覆盖了，只有最高的桅杆上安装的才勉强拍到那些透明触手伸出来的画面，但是安装在医务室的摄像头可是一丝不漏的全给拍下来了。

    “外形类似水母，但是实际上从这种肌肉的分布来看，更像是某种寄生贝类”“我可没见过长内槽牙的贝类，这大概是一种新物种，也可能是地球上底栖类的那些深海玩意儿的后裔”

    毕竟地球上的海洋生物对于人类来说也是很神秘的，特别是底栖类和深海类，那是充分诠释了什么叫做“反正看不见，随便长一长”的设计思路。

    至于说原肠生物类，棘皮生物类更是个中翘楚，长出什么样子的都有，所以，对于专业的生物学家来说，这些家伙的长相其实还没有突破他们的心理阈值，因为更丑更怪的东西都看见过了。

    “那种囊泡和坏死的毒素或者病毒看上去也很棘手啊，从囊泡的形状来看，应该是某种芽孢类杆菌毒素造成的效果，而坏死的部分可能只是单纯的血液毒素，相对于致死速度极快的神经毒素来说，这应该算是比较好对付的了。”

    在医学专业人士眼里的“可怕”和一般人眼里的“可怕”也是两回事，虽然这玩意儿看上去更像是在某些生化恐怖游戏里面才该出现的，但实际上就目前的表征来看也没算太恐怖，最起码在医生眼里不算。

    这些家伙从被咬到病发都有十好几分钟，看他们挣扎的力度和活力，从病发到致死起码得好几个小时到十来个小时，就一种疾病或者剧毒来说，这已经是属于烈性分类里面较为温和的种类了。

    “而且囊泡虽然密集，但是个头很小，充液幅度也不高，应该不会主动破裂传播，如果是某种杆菌类导致的话，抗生素应该有用”

    毕竟这个世界的细菌还从来没有遭到过工业化高浓度广谱抗生素和联合抗生素的针对。特别是后者，就好像一群缺乏训练的民兵对上了机械化合成旅这样的精锐正规军一样，就是地球上那些和各种抗生素打惯了游击战的抗药菌都不一定顶得住。

    “看来，我们当初选制药厂还真选对了，现在有的是抗生素针对这玩意儿”

    “那么现在我们是不是等整个海洋生物研究所？”

    “那可千万不要！”穿越者里面的立本人们纷纷大惊失色，“到时候说不定下一批或者下下批新人会来一些很难搞的团体的！”

    “动物保护组织，不用怕，我们这里枪的数量还是很有自信的。”

    虽然真正的动保在刚枪和开船与带着舰炮的捕鲸船碰碰车是日常，但是，捕鲸炮和真正的武德充沛的美式152彩虹炮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同理，偷猎者的猎枪和穿越者这边的老干妈的区别也是很大的。

    “不是，我是说专家团里面可能会出现一些让我们很难为情的人士”

    在大家的询问下，立本人表示如果幕后黑手要为大家补充一流的国际水产专家的话，那么作为国际水产养殖和海洋生物方面技术第一的日本是逃不脱被薅的。

    【虽然立本人确实在这方面技术世界第一，但是由于祸国殃民的农协和农林水产省的存在，他们研究成果、设备和材料很多都得中国来生产，从鱼饵到鱼苗，而成果的应用上也根本干不过规模世界第一的中国】

    当然，立本人被薅，穿越者们无动于衷，大家谁没被薅过啊，美国一整个航母战斗群都被薅没了，中国更是走在工业人才大规模被薅的前列，德国直接连前列腺都被薅没了，就算是看上去没什么卵用的牛牛都被薅了一批金融人才，不然以为石灰岩区的红卡弟兄都是哪里来的？

    但是考虑一些立本人专家团里面有可能出现的身份特殊的家伙，为了不刺激中日双方穿越者的民族情绪，委员会觉得还是别冒这种可能引发内斗的风险比较好——特别是这些立本的造船专家大家还用得到的时候——毕竟幕后黑手没给他们薅来大连造船厂的弟兄不是？

    “但是，不从地球上搞人，和我们得整研究所是两回事啊，不管是那些利维坦还是新发现的这种生物，都需要大量的专业人才和专门的研究。”

    “那可以考虑土著那边？毕竟在这个方面其实我们的起步并不比他们好多少，我们只是占据了基础理论更为完善和设备更加先进，而土著那边的学者在经验积累方面可是比我们多得多，这笔宝贵的财富可不能忽略了。”

    “那么问题来了，如何吸引土著的专家过来？”帝国是不用指望了，虽然帝国有世界上最大和最古老的海洋大学，但是在帝国和坎巴拉开始互相警惕的时代，这些本来就前途无量的教授专家根本不会过来，就算来一两个对于接下来的研究规模来说无济于事。

    “那么从联邦搞人吧，那边更加的资本主义一点”列克星敦提议道，联邦那边确实更加资本主义一点，毕竟是新兴国家，只要给够钱，什么都能搞到，当然，他们技术和规模都不行，导致很多时候不是他们不想卖，而是真的做不出来。

    “那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

    “好，我接下来就安排人去。”毕竟商业情报科不就是干这种脏活用的嘛，“对了，我听伯恩斯说联邦最近经济上有点问题，似乎是一些金融上的地雷被踩爆了。”

    “你们之前埋的？”大家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毕竟商业情报科对外对内都是臭名昭著的。

    “不是，是关于债券的。”列克星敦摇摇头，“我不是很明白这个，要不，让伯恩斯给大家解释一下？”她确实不懂金融，对于人事管理其实也很一般，但她手头上有很多懂的人。

    “联邦的债券？啊，不是，是这样的。”伯恩斯被叫过来询问的时候，稍微愣了一下，“是这样，之前帝国准备发动大规模的反击的时候，在市场上发售了大量的战争债券，联邦那边可能是存着让帝国就算打赢了也得恶心一把的想法，帮着帝国推销他们的国债，然后准备在帝国快要打赢的时候，猛抛他们的国债引发市场信心崩塌，然后把帝国的战利品割走一票”

    “直接说结论吧，简单点，我们能听懂的方式”

    “哦，简单说，联邦看涨做跌准备吸帝国的血，结果，帝国那边由于东部的腐败问题，直接提前跌倒低了，现在每一个人都在狂抛，导致联邦反而成为了那个接盘侠。”

    直白说，联邦实际上相当的看好帝国的债券，认为它会涨起来，所以，他们准备收购大量的帝国债券，引发涨幅，然后一次性抛出套现，人为制造一次崩塌，由于联邦的各路评论家和智库都认为帝国会打赢最起码会略占优势而得出最终这个债券还是会涨起来的，所以才会这么做。

    在崩塌之后的最低点，以最低的价格数倍重新回购回来，然后等待帝国打赢或者占据优势，市场信心恢复，然后联邦就成为了帝国最大的债主之一，不管是到时候再以高位价卖掉，还是恰红利都是不错的选择。

    而特别是在帝国快要打赢的时候这么干，帝国哪怕是为了战争的胜利和国内的稳定都不得不掏出大把的真金白银救市，在这个金本位的时代，还不用担心他们直接量化宽松，帝国越是掏出大把的金银救市，联邦那边就会加油的低吸高卖，反复拉线。

    “金融战场实际上某种意义上和真正的战场没有区别，资金就是兵力，情报就是生命，而现在联邦错误的把兵力投入到了一个敌人根本不屑一顾的泥潭里面，就好像马奇诺防线，结果帝国那边整了一个阿登攻势这样”

    直白说，帝国干脆的放弃了反攻计划，加上本土被袭击，各种债券的利率直线下降，结果，本来准备看涨做跌的联邦就直接变成了高吸低卖的沙雕。

    他们觉得会涨一部分吸入的价格现在成了最高价，而各种债券和股票一路狂跌，联邦现在是卖一个亏一个，不仅卖一个亏一个，甚至卖的迟了就彻底套住了。

    “那么我们呢？你可别说，你没用集团资金来加入这个战场？”叶孟一脸不悦的看着伯恩斯，“你是不是亏了？”

    “差点，不过，还好，有惊无险”伯恩斯擦了把冷汗，“我们是准备做空的，谁知道帝国突然发动反击战，还把对角群岛打下来了，军事部门又不肯听我们的意见放水我本以为是要亏的，哪晓得帝国那边本土被袭”

    “你加了几倍杠杆？”

    “不多，200倍”顿时整个会场的气氛都凝固了，坎巴拉别看一副有钱的样子，现金流是真的不多，200倍杠杆，你这是拿全部人的家当梭哈啊。

    “我哪知道军事部门一意孤行啊！”伯恩斯也在叫屈，“你们制定战略计划的时候，从来不通知我们商业情报科，而要资金的时候又催的厉害，不加杠杆，我去哪里给你们搞那么多钱。”

    “所以，我觉得下次还是别玩这么大了，不过，好消息是，由于联邦那边的错误策略导致他们被我们轧空了”

    “说人话”

    “就是我们在循环从联邦吸血，他们亏掉的钱乘以两百就是我们赚的，而由于这个关系，资产一半在股票和债券上的联邦中产阶级和中高层精英损失惨重，破产的也不少，特别是大家需要的那些教授之类的，缺乏足够多的对冲资金和固定资产的。”

    “所以，你准备拿从他们身上放的血来挖他们的墙角？”

    “啊，为什么要要把钱还回去？”伯恩斯不解的问道，“那不是我们亏了吗？我们把从联邦赚来的钱还给联邦的银行，替这些人还债，那不是亏吗？”

    “啊？”

    “我们直接用债务的1/10的价格从急于脱手这些不良资产，获得现金应对挤兑和拆借的联邦银行手里把债权买过来啊，这些人都是我们的债奴了，为什么还要挖墙脚？这不是浪费吗？”

    “债奴的话，我们只需要别让这些人饿死了就成，为什么要给奴隶发工资？”

    “这”

    “对了，还有利息呢，啊，想起来了，这一波联邦和帝国都有不少银行破产，有没有想法我们也整个自己的银行的？正好他们深陷债务危机，这样我们的利润还能翻个二三十倍吧。”

    “嗯？”

    “我们只需要用不到1/10的价格就能从债权人手上拿到债权啊，然后并购重组，然后按照准备金和实际发行货币的比例，整个健康点的，也能有二三十倍的利润啊，如果大家不打算做人的话，我们也能够整点不健康的危险比例，比如说直接拉到1比100这样，当然，后果也很严重，不过，大家都不打算在这边长待，那么最后的水坝塌了的洪水也和我们没关系吧？”

    “你真的应该回炉一下了”

    “别把，我其实已经很悠着来了，那些帝国企业家和银行家你们以为不做这种事情吗？最起码我们给与员工和这些未来债奴的待遇比他们好得多啊，我们这是在做善事啊，各位！不做善事的话，实际上我还能想办法在给加点衍生产品。”

    “你重新定义了‘善事’这个词”

    “难道不是吗？如果我们坐视不管，银行无法把债务变现，就只能倒闭，一旦倒闭，就是成千上万的人积蓄化为乌有，然后沦落为赤贫阶层，而我们介入收购，银行就能有一定的现金流应对，只要它还能维持基本的信誉，那么这些人和这些企业就不会破产，大家都能有口饭吃。”

    “我们这么做可是会拯救成千上万的未来流浪汉不至于无家可归啊。而且雪崩又不是我造成的。”

    【面对金融小白科普1】

    联邦准备在10块钱的价位上开始吸入，促使帝国涨到12块，加上他们预估帝国可能打赢或者最起码占优势，未来可能涨到14块，于是准备在13块的时候，全丢出去，把价格打到7块钱。

    然后再几倍的吸回去，因为帝国占优势，殖民体系恢复一部分，这些终究会涨回去，就等于是凭空资产翻了几倍——然后，在联邦吸到11块的时候，帝国打崩了——瞬间跌到9块，现在联邦是卖一只亏2块。

    卖的越多，价格跌得越快，亏得越惨，而不卖就是资产以每天一半的速度缩水和蒸发。而特别是如果银行再遇到挤兑和呆坏账，直接就能破产暴毙，让成堆人的终身积蓄化为乌有。

    【科普2】：

    坎巴拉的做法是反过来，他们准备做点手脚让啊帝国跌所以做空，简单说，就是他们直接找联邦借了200倍的债券现在就以11块钱卖掉，然后准备故意在前线制造不利，让帝国的债券暂时跌到10块钱或者9块钱的时候，买回来还给联邦，赚2块钱的差价，由于有200倍杠杆，他们9块钱的成本就能赚400块。

    然而由于军事部门的战略计划没有通知伯恩斯，导致差一点就涨到13块，强制平仓，那么坎巴拉就得亏到暴毙。

    而现在由于帝国出了个大篓子，现在他们只需要9块钱买回来还给联邦就行了而那边联邦为了避免进一步下跌亏损，还不得不以更低价卖出去，实际上坎巴拉只需要用7块钱以下的价格直接从联邦那边吸回来，然后还给他，形成一个循环。

    联邦抛得越多，价格越低，而他抛得越多，坎巴拉吸得越多，还回去的也越多，特别是200倍杠杆下，会导致这个东西被循环好几次。

    第二一四章

    第二一四章

    “咔”黑色机匣脱离手指的束缚向前合拢，遮住了镀铬身管与弹膛内金色的弹壳，包裹在黑色皮手套内的手指仔细的将保险合拢，然后将它放进腋下枪袋之中，拉紧风衣，带上帽子，缓步走出这处小巷，向着前方的建筑物走去。

    一场以金融开始的风暴正在最炽烈的时候，它以不亚于物理世界风暴的威力横扫过联邦的大街小巷，街头上到处都是写着求职信息的纸张和挂着“店铺转让”的木牌子。

    最不能抵抗风暴袭击的底层工人和职员早已经在公园和街尾为自己选好了位置，虽然他们不可能直接参与大部分的金融活动，然而，这不代表这场风暴并不会波及到他们。

    银行投资失败，不得不急需回笼资金，银根缩紧之下，那些过于依赖于贷款运作的中小企业迅速被绷紧资金链，在这个时候，即便是出于规避风险的目的，也会开始有计划的裁员，以减少人员开支，将资金链放松。

    而更多的是当场资金链断裂，并且借不到足够的钱而倒闭，而即便是大型企业也难以避免这场灾难，因为大型企业通常不会将流动资金和全部的资产放在银行或者别的什么地方储存起来，这是资本社会区别于封建社会的最大地方，也是最大的优势。

    他们不会把资源储存起来，从而导致社会活动变缓，生产力受到极大的抑制，他们会主动的、被迫的将资本拿出来进行增殖和投资，而不是让它变成银行里面的死钱。

    但是，当他们投资和托管的信托理财基金本身就亏空了本金的时候，毫无疑问，这些大型企业的现金流就会瞬间缩水，如果再遇到一些不幸的事情，例如货款延期、呆坏账等等那么就算是屹立数十年乃至上百年的老牌企业也会在一夕之间烟消云散【所谓的‘三月危机日’】。

    穿过萧瑟冷清的街道，将自己裹在黑色礼服内的男人整理了一下衣服，站在了一户破败的公寓前，门上满是油漆和涂鸦，还有被刀斧劈砍过的痕迹，那显然是讨债公司的手笔。

    “扣扣~”男人礼貌的敲响大门，没有去摁门铃，“我丈夫不在家，请改天吧”门后传来一个中年妇女颤抖的声音，“还有我们家没有一点钱了，能变卖的家具都卖掉了。”

    “您好，我是坎巴拉海洋生物公司人事部的成员，这次来拜访只是想询问一下弗兰克先生有没有到鄙公司就职的希望”男人摘下礼帽，露出礼貌而无可挑剔的笑容。

    不同其他的那些直接拿着账单和债务证明上门要人的真正的人事部的同事们，商业情报科，金融与经济活动特别行动小组成员可不是字面意思上的意思。

    呆坏账和欠债对于任何规模的企业来说都是难以避免的事情，所以如何让对方把钱吐出来就需要一些专业的人士来搞定，同样的，接手债权也是一门技术活，尤其是债权人把这玩意儿出让给了某些靠这个吃饭的“有活力社会团体”的时候。

    他们用了债务1/4左右的价格收购来的债权当然不会1/10出售给坎巴拉啊，所以，就需要用点办法让他们主动放弃，承认这是一笔亏了的买卖，这就需要金融与经济活动特别小组来帮一点微不足道的小忙。

    在出示了自己的工作证（真实的假货）后，一位包着头巾衣着寒酸的中年妇女才小心翼翼的打开门，“您，您好，家里非常的乱，之前一些人来过”

    过道里面满是垃圾和器物的碎片，家里明显有打砸和乱翻的痕迹，从陈设来看，完全看不出是联邦富有盛名的“国立海洋生物大学”著名教授的家。

    脸色灰败，带着一副用胶带重新缠过的眼镜的教授沉默的坐在沙发上，面对男人给出的聘用文件凝视许久，然后摇了摇头，“非常感谢您能给我这个机会，但是”

    “如果是债务的话，放心吧，鄙公司会帮你解决的”男人诚恳的说道，确实会解决，就是解决的方式比较特别。

    “嗯？”教授眼睛里面慢慢有了一丝光彩，“这我无法想象，你们为什么会这么做，这不是一笔小数字”

    “是的，一共一百一十五万金镑对吧，老实说，您儿子还真是不省心，不过，别担心，我的同事们会把他安全的带出来的，嗯，前提是那些人还没对他做些什么的话。”

    “如果你们真的能够做到的话，就算是地狱我也去”教授话是这么说，但是却没有签字的意思，言下之意就是不太信任对方有这个能力。

    这也是难免的，毕竟如果对方真的可以解决的话，那么现在拿着债权证明直接过来要求自己为他们工作还债才是正常的。

    “别担心，我的同事会处理好这个问题，您看，这不是来了吗？”身披宽大风衣面色冷峻的男人大步走进门，颇为有礼貌的避开弗兰克太太，并将身后鼻青脸肿的年轻让进来，“我把文件拿来了”男人讲一叠皱巴巴的沾满汗渍的文件放在桌面上。

    “您看，这不是来了吗？我们已经从银行那边拿到了您的债权，不过，别担心，我们是正规公司，利息就按照正常的贷款利率计算，也不要求您马上还钱，只要您在鄙公司供职，那么这笔钱可以完全不用在意，并且我们会为您提供一笔丰厚的薪水”

    虽然伯恩斯那家伙不打算付工资，但是集团上层想了想还是决定给这些人一笔丰厚的薪水，毕竟科研这玩意儿是不是在摸鱼区别还是很大的，你可以强迫他们做体力劳动，但是在研究工作上，如果不想被埋天坑的话，做人还是厚道一点比较好。

    “可是你们为何要做到这个地步”

    “因为您是联邦最优秀的海洋生物学，尤其是关于迷雾海附近海域生态的权威学者，不是吗？”

    “你们要开发迷雾海？”男人的沉默不语让教授脸上露出了一丝欣喜，“好，我同意了，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不用着急，我们还需要等待其他的一些人来，毕竟一个研究所不能只靠您一人撑起来对不对？”

    “啊，对，对，没错的，我还知道一些很有前途的学生最近也过得很艰难，如果把他们也带上的话，还有一些老朋友们，不知道你们是否需要更多的人。”男人眼睛微微一动，还有赠品的吗？

    “没有问题，我们的研究基地规模超乎您的想象”

    比起自己从头培养，直接让这老家伙的关系网发动拉一大批半成品过去似乎更有搞头，而且他那些年轻的学生说不定更有冲劲和价值。

    不仅仅是学术上的，也包括人脉上的，毕竟能够在联邦读这种顶级大学的，要么是真的学霸当中的学霸，要么就是本身就是精英阶层和资本阶层的人，前者不用说，坎巴拉多多益善，后者也不是那么没有用的。

    “但是，我们也不是完全的做慈善的，我们不会把这笔债务一笔购销，如果您无法完成我们布置的任务或者存在某些不当的行为，例如出卖本公司利益的情况下，这笔钱，鄙公司就不得不向您讨还了”

    “可以理解”虽然某种程度上这是一种霸王合同，但是确实是眼下最好的待遇和结果。

    “还有，您家的孩子，真的需要好好的教育一下了，我觉得我们总部开设的特别矫正学校可以有效的纠正他的不良习惯”

    “”不就是人质嘛，教授看了看鼻青脸肿的年轻人，叹了口气，受点教训也是好事，“我知道了。”

    “不，爸爸，我不想”“啪！”高大魁梧的风衣男微笑着按上了他的肩膀，表情憨厚亲和，但是才看见这家伙是如何微笑着一枪打爆那个讨债公司二把手脑袋，然后逼着老板签字转让的年轻人顿时浑身一颤，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诚然，采用胁迫的方式签署的转让协议是无效的，然而，证据呢？

    有什么样的铁证如山让一个本身就在黑白两道的夹缝上讨生活的讨债公司战胜有大量专业律师团队，并且由于经济危机而变得更加庞大的正规跨国集团？

    更别说，坎巴拉的做空行为事实上导致他们手上有着巨大的资金流，并且握着不少银行的债权收购权，换句话说，在联邦的财阀、银行家们都求着这位赢家通吃的胜利者高抬贵手，放他们一马的时候，如果对方真的想走正规途径的话，用腚眼子想就知道法官和陪审团是哪边的人。

    当然，走黑道也是可以的，可惜，之前的战斗让他们认识到了在武力上的巨大威胁，实际上，也就这种小组织和转手了七八道的利润微薄的债务公司才会如此的不识相。

    那些消息灵通的大公司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就转让了债权，哪怕这是亏本的行为，就为了和坎巴拉达成某种程度的联系和合作，毕竟坎巴拉又不是没有讨债的时候，而且他们收购过去的债权也不是打算自己留着玩，总有需要动用的时候。

    碗上又没有写名字，吃谁家的饭不是个吃对不对？

    用一句经典的台词就是“就这？多少人想跪还不一定有机会！”

    当然，小公司也不是完全的消息闭塞，只是他们承受不起这个损失，尤其是在这个寒冬里面，他们只能寄希望于坎巴拉瞧不上这点小鱼小虾，很显然，对方的贪得无厌让他们失算了。

    两人小组离开的时候十分贴心的表示会叫人来帮忙收拾一下房间，并留下了一叠不算厚的现金和一张船票。

    没过多久，穿着家政服务公司制服的专业团队就顶着寒风上门来了，在这个寒冬里面，如果不是坎巴拉的收购，他们也得面临失业的危险，所以工作态度比起平时任何时候都要认真仔细，并且充满了庆幸。

    手握大量现金又是真的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坎巴拉高层没让这笔钱闲着，在联邦金融风暴达到顶峰的时候，在列克星敦的授意下，商业并购科的家伙们就挥舞着现金支票和真金白银杀入了联邦的股市。

    被海啸冲的七零八落的联邦政府根本无法阻止坎巴拉的恶意并购行为，实际上，他各个州和岛屿地方政府为了解决赤字和税收问题，简直就差没有喊爸爸救命了。

    而坎巴拉的行为也客观上带动了资本市场的信心回暖，让联邦的金融风暴没有彻底发酵到致死的程度，就开始渐渐熄灭，然而，余波的威力也让联邦的街头变得比平时还要萧瑟沉闷。

    伯恩斯没花什么功夫就拿到了三家小银行的绝对控股权，将它们合并为一家新的，挂着“天使投资银行”的新银行。

    这个世界的淳朴的人们还没有见过地球上的“天使们”，相信很快他们就会发现坎巴拉在重新定义了“善事”之后将会重新定义一下“天使”和“天堂”的含义。

    由于坎巴拉的巨大现金流和体量，让不少联邦人纷纷将自己仅剩的一点钱存入其中，毕竟他们的利率不错，并且还对市场放出小额的消费贷款，除此之外，还用手头上的现金流对大量的联邦小型企业和深陷债务危机的企业伸出援手——从表面来看，确实符合“天使”的形象。

    让一票联邦银行家和金融资本家们露出了仿佛吃屎的表情，这些看上去是做慈善的钱可全特么是从这些人身上一点一滴敲骨吸髓熬出来的，而这些家伙居然还感恩戴德，报纸上几乎就差没有把坎巴拉吹成社会良心，外国圣人了。

    虽然不知道坎巴拉葫芦里在卖什么药，但是精英阶层的一致意见就是这些家伙绝对不是什么“天使”，他们要是天使，那地狱的撒旦估计才是真正的上帝了，像自己这些被人说是吸血鬼和魔鬼的人怕不都是修道院虔诚而慈祥的老嬷嬷。

    【PS】

    天使投资：指给与你一笔起家的投资，然后在你发展起来之后，把你踹出去，以最短时间最高效率把你创建的企业的利润和所有价值透支榨干，然后再高价把股份丢回给你去吃下一家

    当然，客观来讲，这确实促进了技术和生产的发展，毕竟停留在图纸和脑海里面的创意和设计毫无意义，得有一笔钱让他们变成实物，而对于创始人来说，也确实得到了一定的金钱上的利益，也不完全是无利可图的，所以这些投资人自吹是双赢某种意义上也没说错

    但是，这种杀鸡取卵的过程，非常的血腥和残忍

    第二一五章

    第二一五章

    联邦海洋大学，“你想好了吗？据我所知，你还有半年就能拿到学位了，现在放弃的话”教授认真的看着面前的学生，“虽然助学金的名额非常有限，但是”

    “我已经决定了，助学金或许够我把接下来半年大学读完，但是”带着厚厚眼镜的清秀少女停顿了一下，“绝对不够偿还我父亲的债务，更别说维持两个弟弟的生计。”

    “而且坎巴拉那边的学校也会为我发放相应的学位证明，我依然可以继续学业。”

    “可那只是一个”教授本想说那不过是一个野鸡学校，但是考虑到对方才给学校捐赠了一笔钱，如果这话传出去的话，校董事会那帮见钱眼开的吸血鬼可不会高兴。

    “我已经决定了”女生再次重复了一次，毕竟那个叫坎巴拉的公司开出的实习生的待遇确实很高，按照每年600镑的价位一次付清，并额外支付200金镑的安家费。

    帝国金镑的币值相对联邦来说要坚挺许多，大致上相当于1100联邦元的样子。按照年收入3000元就能在这个时代成为一个非常体面的绅士的标准来说，一个大学还没毕业的实习生，还是女性能够拿到这个待遇老实说已经非常不错，甚至可以说是远超同类水平。

    教授也清楚的知道这一点，并且他的好几位同事都因为自己或者家庭债务的关系不得不辞职转去为坎巴拉集团服务，知道归知道，理解归理解，然而依然会对这位天分不错的弟子的选择而感到惋惜。

    “哎~也好”他对于坎巴拉待遇里面提出的研究条件不以为然，一个以造船业和军火产业为主，现在更是金融掠夺为主的企业能够有什么好的研发条件？

    再说了，之前也从来没有听说过坎巴拉有什么相关的成果，甚至据他所知，坎巴拉的“瓜鱼”养殖技术还是在联邦这边收购的专利和设备。

    连这种已经落后最前沿快一代的养殖技术都得掏大笔的金钱来买断和取得授权的企业，想必是从来没有或者几乎没有在这方面投资的意愿，就算仓促之下心血来潮投资也不会有什么成果。

    瓜鱼全称是“瓜纳尔鱼”，外形和地球上的金枪鱼很像，以前都是海上捕捞，后来开发出人工养殖技术，属于海鱼类里面的中低端平民产品，技术都更迭好几代了，稍微有点像样工作的人都能吃得起。

    当然，坎巴拉引入技术的目的则是因为这种鱼养殖起来属于比较快的类型，因为人口增加和大量的雇员，所以从外界进口农副产品供应就有点损耗太大，而且集团里面的中国人又普遍不放心这种口粮掌握在外人手里的状态。

    于是，坎巴拉引入了好几种本地的大产量、易于养殖的鱼类和牲畜，这种鱼类主要是用坎巴拉先进的食品加工技术制造成鱼肉泥，然后压制成一根根白里带红的类似蟹棒一样的鱼棒。之后流水线切片、冷冻成一大袋一大袋的鱼板，全过程和帝国那边还多依赖于人工不同，全自动的食品生产，产量和消耗量非常大。这些鱼板用来烧蔬菜、煮汤、做拉面甚至做各种面点的馅料都不错，特别是造船厂里面的立本人还有几个大阪来的家伙，大阪人是最不像立本人的立本人，除了有着天津人一样的说什么都能变成说相声的天赋外，在吃方面也算是立本人里面最会吃的。

    于是这些关西人就拿这些材料做了一大锅“正宗北海道豚骨拉面”——以上这个名字里面除了“拉面”两个字外，都和成品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基本上类同于正宗意大利汤圆披萨这样的，除了最后两个字，没有任何关系。【湾湾人做的，感觉迟早被意大利人打上门去】

    而土著工人也有样学样，毕竟这玩意儿确实方便，日式拉面不同于中式，主要就在一口汤上，面反而是超市买了机加工拉面而已，所以，他们就学会了上班之前把汤煮上，然后下班去小卖部买一袋速冻拉面和一袋速冻鱼板，随便煮一煮就是一锅宵夜。

    而后来，工厂的食堂也为了避免工人在宿舍烧汤引发火灾，干脆就和坎巴拉养殖中心签订了供货合同，直接在食堂供应24小时热汤，加班的工人随时可以去来一碗热乎乎的鱼汤面，算是坎巴拉的隐形福利之一。

    而这样的消耗量自然靠自己养是不行的，于是就形成了联邦人的一种错觉，坎巴拉引进了那么多技术和设备，从采购规模来看，养殖规模也大得很，反而还要从国际市场上进口大量的瓜鱼之类的速生水产——这毫无疑问就是水平不行的表现了。

    当然，从来不会去市场上买廉价的“速冻鱼板”的教授也不会知道，这些进口的材料其实有相当一部分回流回来了，毕竟这个年代的学者还是有和劳动者脱节的特点，他只要去码头上看看那些力工吃的都是什么牌子的食物，就知道坎巴拉为什么又捕捞又养殖还进口，却还有缺口了。

    “既然你已经完全决定了，那我也没法拦你了”教授想了想，抽出钢笔，扯过一张纸刷刷的写起来，“拿着这份书单，不管你打算在那边继续学业，还是就此工作，这些东西对你都有一些帮助”

    “谢谢”“不用，你是这个月的第七个了，每一个我都附赠了一份书单，算是我的一点怪癖吧。”

    提着行李箱的学子和带着家人的教授一同在码头碰面了，彼此都带着一分尴尬和九分的忐忑，然而巨额的债务压得他们每一个人都不得言笑，令人活泼不起来。

    这里面有父母炒股失败家产清零的，有因为金融冲击失业而银行又催房贷最后无家可归的，也有更惨的助学贷款被逼催不得不退学的。

    就算是还在学校里面的那些也有相当一部分是和坎巴拉签了协议的，由集团提供他们接下来的学费继续求学，毕业之后必须在集团就职，否则这笔钱就会按利息讨还。

    而最为幸运的则是那些没有欠债的，只是单纯被坎巴拉以高薪挖来的人才，不过，他们的人数少得洒在人群里面就完全看不到了。

    为了运输这上千名“实习生”和“债务员工”，坎巴拉专门从帝国租了一艘大型客轮，有各种娱乐设施的豪华客轮让心里忐忑的“债奴”和“实习生”们稍稍的松了口气，随后又提心吊胆起来，这路费该不会算在工资里面吧。

    “这样根本不划算，我们用了这么多方法节省下来的成本，你告诉我要在待遇里面给他们加回去！？”

    “冷静一下”伯恩斯无奈的对着手下压了压手掌，“这可不是我的注意，那位夫人要求的”

    “女人就是心软！”

    “我看她把你丢去一区开挖机的时候可没半点仁慈可言，你是想换一个位置去二区挖煤吗？”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想不明白，我们其实给的待遇已经够好了，超过人力平均成本以上的成本就是冗余人事成本，我们的工作就是尽可能的挤掉这部分的成本，甚至把它压倒人力平均成本之下”

    “就算考虑到这些人才不同于那些随时可以替代掉的普通员工，需要让渡一部分的红利出来，但是这也太多了，我们多给的这么多也不会换来任何多余的回报”

    “我知道，这些课程和科目我也学过，给与他们待遇是要求获得包括工作积极性上的回报，而现在我们给的价位已经远远超过了他们能够回报的极限，换句话说，我们给再高的待遇他们的忠诚、积极性和能力的提升也不会有什么发展的余地”伯恩斯淡定的说道，“可这是那位的主意，我还是那句话，你想去挖煤吗？”

    “可是，她这么做有什么目的呢？”

    “我怎么知道，别忘了，我们虽然是商业情报科，但是严格来说，我和你其实更多是前半部分，也就是商业科，假如你都能明白一个情报部门头子的想法的时候你已经离死不远了。”

    这句话让对方吓了一跳，不过马上又恢复了过来，“但是，这样一来，我们吃下去的债权等是还亏了？”

    “不亏，我们给的待遇都是生活上的，而不是直接的金钱上的，对于他们还债没有任何助益，而且在这一点上我多少也能理解一点夫人的想法”

    “好用的工具就应该好好的养护，不仅仅是要求用的时候的高效，还得尽可能的节省使用寿命，毕竟他们多活一天，就能多创造一份财富”

    “但是这个事情可说不准，懒鬼们很多时候宁可磨洋工也不会干活的，他们多活一天，我们就得多开一天工资”

    “这话说一说就行了，你真的想去挂路灯吗？这里可是赤色思想的世界”伯恩斯无奈道，这个家伙的水平是有的，之前对联邦的操盘就是这家伙做的，但是是个铁杆白人主义份子也是个资本主义死忠，典型的那种。

    “啧，就不该让那些人加入进来”

    “然后呢？”伯恩斯平静的说道，“然后呢？如果他们不加入进来，我们就是两个不同的对立阵营，你是想列克星敦号上一声炮响然后革命的舰娘们冲进你的豪宅，把你拖出去挂在路灯上？哦，现在我们不时兴这个，路政部门会抗议的，那么挂浮标上喂鲨鱼？”

    “明明她们也是”

    “她们是士兵，并且就是在你这样的精英指挥下战沉在战场上的，这些老兵到底站在哪边你没有点数吗？还是说你真的想去二区？”

    “算了，反正这边的钱也带不回去”看着这家伙垂头丧气离开的样子，伯恩斯擦了把冷汗“你们打算怎么处理他？”

    “这可不是你该问的问题”里间里面走出一个面目平凡的男人，“不过，我敢肯定，二区的熔炉区没有他的位置，而且夫人还用得上他”“那就好，那就好”伯恩斯擦了把冷汗。

    “真是一群”带着礼帽的男人匆匆走过街道，厌恶的看了看远处灯火通明的船厂和港口，随后就和一个瘦弱的码头工人撞在了一起，“嗯？我钱包呢？站住！你这个混蛋”

    刚刚被上司驳斥了一通，正是心情郁闷的时候，这家伙直接拔腿就追。偷钱包的家伙跑到两个集装箱中间就不再动了，扭头上下抛着钱包露出嘲讽的表情，作为受过一定的谍报训练的人来说，顿时就发觉了不对劲。

    “真是的，你们这些家伙就不能给我们行动组的省点心吗？”一根冰冷的枪管抵住了他的脑袋，“砰！”

    “把尸体丢到那边的吊机下面，做成事故的样子。”隐藏在暗中的人们迅速忙碌起来，开枪的人将手枪收好，从怀里掏出一只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对着背后机械上的标志喷出一口烟雾。

    次日，坎巴拉商业科一位可敬的绅士由于艾德勒工业集团的吊机事故而惨死，出于保护现场和调查的目的，坎巴拉和幻影岛市政厅不顾对方的反对强行封锁了这座堆栈区。

    受到这个事情的冲击，该公司股票大跌，并且市政厅考虑收回其在相关项目上的许可证并且重新检查其用地申请有无违规行为，还有有没有其他的事故隐患。

    同时，坎巴拉支持该员工家属向地方法庭提出起诉，要求事故公司赔偿各类损失共计一万一千帝国金镑。

    “地拿到了吗？”

    “马上就拿到了。”列克星敦头也不抬的说道，“最多一周，就可以了”

    “那个艾德勒你解决的太粗糙了吧？”

    “有效就好了，总之，现在一位不受欢迎的邻居被请出去了，工程部什么时候开始干活？”

    “明天下午就开始”

    “别影响隔壁船厂工期就行”

    “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