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qiáng曾经叱咤风云,可站得越高摔的就越惨,树倒猢狲散,他一招从天堂掉进地狱。 混这么久,他结下不少仇怨,仇家等着盼着他栽倒那天。现在想想,能浑吞个儿活到现在,也算是奇迹了。 刚进来那段儿,他每天身上没有不带伤的,里面蹲着的,外面派来的,咬牙切齿想要弄死他。 陆qiáng铁骨铮铮,硬起来是条汉子,舍命也和那帮人死磕。 要不是邓老头,他早就死了。 一帮人弄他一人,削尖的牙刷险些插入他脖间大动脉,最后时刻还是邓老头伸出手臂帮他挡了那一下。 当时众人都愣了,周围鸦雀无声,他盯着他肩上伤口,双目赤红,青筋bào起,连带太阳xué的刀疤也要立即爆裂。 他歪头吐了口唾沫,蹲下来,拍拍老邓,声音沙哑的像被撕破嗓子:“老头,忍着。” 他速度极快,下一秒,那支牙刷已从老邓肩上拔下来。 老邓闷哼,周围人也倒抽一口凉气。 事情只不过发生在片刻间,大伙还处在震惊中,只见陆qiáng突然转身,一个猛扑,握住牙刷的拳头已经杵进对方肋巴。 现场一片混乱,那帮人齐齐向他冲来,陆qiáng无法兼顾,很快被抵在墙角。领头人面色凶煞,握着牙刷直刺向他眼球。 陆qiáng以为在劫难逃,却听一声枪响,领头人动作一顿,身如烂泥般落了下去。 视线穿过空隙,见门口有个女警端着手枪,目光如炬…… 那场风波平息,陆qiáng蹲了小号,那伙人调到别的监号,被牙刷插穿内脏的人伤势严重,险些丧命,在医院里躺了半个月。 没多久,他被放出来,都知道他下手狠辣,是丧家之犬,以后再没人敢挑衅滋事找麻烦。 …… …… 陆qiáng心里一时五味陈杂,不知该骄傲缅怀,还是该一笑而过,重新开始。 但他想,老邓有句话是对的, “出去了,就别回来。” 第3章 六月初。 当那扇厚重铁门在身后慢慢合拢,陆qiáng还是定住身,斜眯着眼,回头看了半晌。 他还穿进来那年的衣服,一件黑色尖领T和牛仔裤。 里面体力劳动繁重,脸朝huáng土背朝天,他练出一身的硬疙瘩,这身材自然qiáng壮,和健身房那种特意练的没法比。 衣服紧了,包裹着刚劲的身躯,上臂粗壮结实,腰腹窄瘦,手背上一根根经络清晰凸展,一直蔓延到手臂上。 他低头瞅了瞅,裤子也瘦了,勒得前面那坨不自在,他松了裤腰,毫无避忌伸手进去扒拉到一侧。 陆qiáng低头系腰带,有人喊了声,“qiáng哥” 他抬头。 那人奔过来,气喘吁吁的,“qiáng哥,怎么就出来了呢?路上堵,我来晚了。” 他没说话,嘴角挂一抹笑,看了半刻,往那人后脑勺拍了把,“还跟个猴崽子似的,瞅你瘦那熊样。” 根子两眼泛红,瘪着嘴,“qiáng哥,我们想你了。” 陆qiáng笑容僵了下,唇角平了,把根子往身前一搂,“操,想老子有毛用,又不是女人。” 根子瘦小,比陆qiáng低了一个头,被夹在他臂间,声音瓮瓮的:“这几年你不在,兄弟几个没着没落的,恨不得跟你蹲进去。” 陆qiáng一笑,“大龙和坤东也知道?” “当然。”根子一梗脖,“他们都知道你出来,非要跟我来,我给拦住了,都在馆子候着呢,给你接风。” 今非昔比,根本没想到这几人六年后还记得他。 陆qiáng喉头一热,搭上他肩膀,“走。” 根子的面包在不远的停车场,过去时,见旁边停了辆高档轿车,后座车门大开,西装革履的男人站旁边,见两人过来迎上去,恭恭敬敬叫了声,“qiáng哥。” 陆qiáng没吭声,拿眼打量那人。 对方接着说:“巢会的邱老板让我来接您,在‘聚皇’给您接风。” 陆qiáng了然,顿了顿,看向他:“能不能转告邱老,今天恐怕不方便,我一身风尘,这种状态不易见他老人家。” 那人为难。 陆qiáng说,“你给邱老打个电话,我来跟他讲。” 他很快拨通电话,递给陆qiáng,免不了一通寒暄。 陆qiáng说:“邱老,您容我先收拾下自己,一身监狱味儿我都没脸见您,也怕给您添晦气。” 邱老哈哈笑起来:“也好,随你,明天我等你。” 陆qiáng又说了两句,挂断,把电话还回去。 那人恭敬欠身,转身上车,一溜烟开走了。 车子没了影儿,根子转头问;“qiáng哥,邱老的意思,是不是还想让你跟着他?” “不知道。” “那你怎么想?” 陆qiáng眯了下眼,没答他。 两人准备上车,陆qiáng刚想拉车门,被一阵喇叭声止了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