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湘宁说完,便悄悄打量着沈诀的神色,等着他问自己要和谁一起出门。 然而沈诀却只是淡淡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好”,便再没有下文。 宋湘宁的笑一下子僵在脸上,手里的筷子扒拉着碗中的米饭,闷闷道:“你都不问问我要和谁一起去吗?” 他从来都是这样,对她漠不关心,她本以为自己已经适应了的,可是到了现在,却还是会失落。 难道他就一点都不好奇,她赴的是谁的约吗? 如果知道她是和温琼瑜一起,他心里会不会有些在意? 沈诀的语气如旧,仍然听不出一丝起伏:“既然是公主的朋友,自然是值得信任的。” 他抬起头来,目光直直地望进她的眼底,“我相信公主的识人能力,所以不会多过问。” 沈诀的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宋湘宁被噎得没话说,只好默默垂下头去,夹了一块脆骨到自己嘴边,咬得嘎吱嘎吱响。 罢了,既然他不在意,那她就什么都不要告诉他好了! - 皇宫。 勤政殿外,太监和侍卫分别站在两侧守着,大门紧紧闭着,一丝声音都传不出来。 宋星晖立在台阶下,抬眼望着位于上首的皇上。 自从他将自己南下得到的消息全部说完之后,皇上就一直紧紧拧着眉头,来来回回地踱步,却一言不发。 良久,宋星晖拱手道:“父亲其实不用太过忧心,已经过了这么些年,那些人就是一盘散沙,就算现在又冒出了头,也只不过是垂死挣扎,不足为惧啊。” 可皇上听了他的话,眉目间却依旧没有舒展,只是摇了摇头,叹道:“那个时候你还小,自然不知道他们当年……” 宋星晖垂下头,眼中闪过一丝懊恼。 其实这一次,他本来是抓到了一个人的,只可惜看管不力,什么都还没问出来,那人便自尽了。 只怪他太过疏忽,只想到了那人或许会在嘴里藏着毒囊,却没想到他们居然还有那样新奇的自尽手法! 皇上看见他的神情,大抵也猜得出他在想些什么,安慰道:“你不必太过自责,那群人本就擅长用毒,你没有接触过他们,不了解也是正常的。” 他终于停下了动作,撩起自己的龙袍坐下来,长叹一声,道:“罢了,你且先回去吧。这一次过后,想必他们也不敢再轻举妄动了。马上就要到年下了,等开chūn之后,你先与太子妃完婚,再去调查这件事情。” 提起秦婉若,宋星晖的面色便瞬间柔和了下来,前些日子母亲刚刚见过她,再过不久,立她为太子妃的事就会昭告天下,等到明年,她就会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了。 宋星晖唇角微微勾起,向皇上行礼告辞之后,便转身朝着门外走去,谁知才走到门边,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不由得顿住了身子。 皇上注意到他的动静,沉声问道:“怎么了?” 宋星晖缓缓转过身子,又向前走了几步,这才迟疑着开口:“其实我这次去,还听到了一个消息。” 他深吸了一口气,斟酌一番过后,才缓缓开口说道:“是……关于驸马的。” 一听到是关于沈诀的事情,皇上的面容顷刻间便沉了些许,他从台阶上走下来,皱眉问道:“沈诀?他怎么了?” 宋星晖斟酌了一番自己的语言,这才缓缓地回答道:“儿臣也是偶然间才知道的这个消息,驸马……其实并非沈夫人亲生,而是捡回来的。” 皇上听了这话,深感莫名其妙,不由得瞪了他一眼,斥道:“你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起别人的家事了?这种事也值得向朕汇报?” 不管是亲生的还是抱养的,只要为人端正,对他的宁宁一心一意便足够了,这种小事,根本就不重要。 宋星晖并未在意皇上的斥责,这件事本来属于沈诀的家事,他的确没什么权利过问,当时听到之后,也并未放在心上,后来随着那件事情调查的深入,他才发现,沈诀出现的地方,有些疑点。 “若只是普通被遗弃的婴孩,倒也没什么。可问题就在于,沈夫人当年是在宁漳山捡到的沈诀。” 皇上的目光一下子犀利了起来:“宁漳山?” 宁漳山那个地方,可是当年那群余孽最后出现的地点。 皇上在心里默默算了一下,发现沈诀的年岁和那群余孽最后一次出现的时间居然正好吻合! 可这世上,真的会有那么巧的事吗? 那群余孽消失在宁漳山,恰好就有个女子在那里捡到了一个被人遗弃的孩子。 这沈诀,究竟是什么来头? “这件事,你是从何而知?” 宋星晖闻言露出一丝苦笑,回道:“此事其实也是儿臣偶然间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