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表现得也一点不像是那些理应受人尊敬的教授,她甚至都不听别人讲话,只会让别人跟着自己的步调来走……”佐伊的忍耐也快要到极限了,便罕见地跟这个才认识不到三分钟的人抱怨起来,也许是他看起来并不像是会乱说话的人。 但男人却大声地打断了她的话,半是提醒半是问候地道:“嗨,梅格。你看起来气色不错。” 佐伊愤愤地转过身,贾斯汀显然误会了,以为她会害怕被玛格丽特听到她说她的坏话,但她之所以憋了这么久,只是因为玛格丽特都不出现在她身边,她有一大堆埋怨的话想要砸在玛格丽特的头上。 “贾斯汀!”玛格丽特的手和他的手紧握在一起,两个人轻轻拥抱了一下,她表现出一副“等你很久了”的神情来,“我发现我们的仪式上还缺一个司仪,你来做怎么样?” 贾斯汀苦笑着,即使好一段时间不见,他却在和玛格丽特交流的第一句话里就又唤起了对那个唯我独尊的女孩的鲜明记忆:“你就不能和老朋友稍微客套两句话吗?” “别说胡话了。这段时间我甚至忙得都想和我家老头子和解,让他来帮我处理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了。”玛格丽特耸耸肩,“早知道我就不寄信回家告诉他我要结婚的事情了,现在他发疯一样地想找我的麻烦,我找不到几个能信任的人手。” 她又把注意力放在脸色阴沉的佐伊身上,拍拍她的肩膀:“你看,我甚至把这小家伙提早拐过来帮我们做事情,还有她家的几个小精灵,实在是帮了我们很大的忙……你们已经认识过了吗?”她也不管佐伊想要拉住她把请柬甩她脸上说自己不干了,只是看到贾斯汀点头,就又爽快地笑起来。 “我听说你结婚了,好像是和德国那边的家族联姻?你夫人今天不来吗?”她等不及贾斯汀回话,便又不满地锤了他一拳,“你也太见外了,婚礼的时候都没有邀请我!” 佐伊发誓她看到贾斯汀翻了个白眼,但玛格丽特一点也没有察觉:“那时候你还在随队打比赛,我考虑到你没有时间,就没有写你的名字,我当然知道你会祝福我——至于我妻子,我只是和她说要来参加你的婚礼而已,你没有邀请她,这是老朋友之间的会面,不是吗?” 这话显然让玛格丽特很高兴,她咧开嘴用力地锤了一下贾斯汀的胸口,无视对方龇着牙表现出的痛苦脸色,转身对佐伊说道:“我想贾斯汀应该是最后一个了。辛苦你了,佐伊。” “哦?终于想起我这个不起眼的、被拐骗过来做事的可怜学生了么,玛格丽特教授?”佐伊说话的腔调阴阳怪气的,但玛格丽特一点也不在意,佐伊虽然一直表现得很不情愿,这几天却还是尽心竭力做好了每一件交给她的工作,玛格丽特早就看透她只会嘴巴上抱怨几句。 但既然她先向她递出挑战书,玛格丽特也绝对不介意和她打打嘴仗,更别说她还有能让佐伊立马闭嘴的杀手锏:“既然你之前有求于我,还让我接受了一本不出名杂志的独家采访,那你帮我点忙不也只是还我这个人情吗?” 佐伊脸色通红:“胡说!您明明就只是想出风头而已,我可没有强迫您要去做些什么。” “但你的请求对我的决定造成了不小的影响,你要知道即使是最知名的报刊杂志,我也很少接受什么独家采访——我们还要站在这里继续争执吗?我觉得你可以去喝上一杯缓解情绪。”“教授,需要提醒您的是,我还未成年。”“都是借口,佐伊。在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就已经时不时地跑到家里的酒窖里,去小小的喝上一点了。”“那只能说明您自制力不够,管不住嘴巴……” “喂喂喂,我也是客人吧,梅格?”又一次被扔下的贾斯汀看着这一大一小两个人一边吵嘴一边向着会场走去,只能无奈地跟了上去。 ***** 等她们来到作为仪式现场的后花园,草坪也好、植物也好,都有明显修整过的痕迹,玛格丽特还曾经想过要不要把树叶全部修整成心型,这样看起来很有气势,最后被芭芭拉一票否决。但作为不可妥协的浪漫情调,许多飘在半空的心型气球,还有被装饰在各个地方的艳丽玫瑰,便成为了替代品。 “喝点东西么?”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她当然知道那是谁,从德拉科的托盘上取走了一杯没有酒精的饮料,“她还打算让你傻乎乎地端着盘子在这一圈转多久?” “傻、傻乎乎?”德拉科有点受打击的样子,他虽然穿着正式的礼服、头发也打整得很整齐,却端着一个摆满杯子的托盘,“梅格说我今天的礼服看起来很帅气。” 佐伊审视地看了他一眼,事实上衣服确实很不错,从布料到做工都是上等的,但作为一个临时侍者,却穿成这样,违和感便扑面而来,“德拉科,我需要提醒你的是,社交辞令这种东西基本上全是谎话。” “没办法,她们缺人手,梅格说我只要等到仪式结束就可以结束了。”德拉科看起来倒不很介意,“这可是我妈妈亲自帮我挑选的,还有另一套的舞会礼服,肯定能在今年的圣诞舞会上成为话题。”他得意地说。 佐伊和德拉科聊了几句,德拉科不能在一个地方站很久,便又急匆匆地去到另一个人堆里。玛格丽特虽然说只是一场小型的宴会,但她邀请的朋友却也不少,至少一眼望去,能看到好几个人堆,正聚在一起愉快地聊天。 她还注意到芭芭拉被好几个人围着,她穿着浅黄色的礼服长裙,甚至罕见地还戴上了漂亮的头饰和珠宝,脸上经过细心的打扮后,看起来精神多了,至少掩盖掉了昨天还在熬夜的那两个黑眼圈。 本来玛格丽特因为担心她的身体,想要让她在仪式开始之前都休息,却被她拒绝了。 但佐伊总是更容易察觉到芭芭拉藏起来的细微情绪,看得出即使她正表现出冷静又成熟的态度,其实已经快要到爆发的临界点,只是强忍着不让自己露出厌烦的情绪,不把气氛破坏掉而已。她心中被什么不知名的情绪控制着,脑子空白了一瞬,便自然地向着那边走了过去。 “芭芭拉教授,您能跟我过来一下吗?我有些事情想要和您说。”她插-入那几个说个不停的女巫之间,径直对着芭芭拉说道,脸上带着笑意,她看到那几个女巫还想要说些什么的样子,便加重了语气,但还是很有礼貌,“是和等会儿的安排有关系的、很重要的事。” 听到这句话,那几个人总算是愿意放行了,还跟芭芭拉说等会再继续。芭芭拉看上去松了口气,告别之后就跟在佐伊身后,两人直接去到和周围的人都有些距离的边角,才停了下来。 第二章婚礼和句点(中) “发生了什么事吗,西格尔?”芭芭拉接过刚才离开时佐伊顺手拿走的饮料,“喝一点可以镇静下来,放心好了,这是不含酒精的。”佐伊随意地对她说,芭芭拉挑了挑眉,试探地喝了一口,果然是玛格丽特为了照顾不喝酒的宾客挑选的种类,“今天是这么重要的日子,身为当事人喝得醉醺醺的可不太好吧。” “你们之前在聊些什么?你看起来情绪一点也不好。”赶在芭芭拉再次开头提问之前,佐伊就打断了她,用仿佛是在聊闲话的语气问道。 “……没什么,大概也就聊些最近发生的事情。她们之中有人知道我以前是布莱克家族的一员,后来我们就谈到了小天狼星布莱克,然后她们就开始揪着这个话题自顾自地聊起来了。”芭芭拉叹了口气,“我不知道她们是不是没神经,我都已经离开家族这么久了,就算和我聊这些话题又有什么意义呢?” “小天狼星,他应该已经洗脱罪名了。”芭芭拉又喝了一口,接口道:“是啊,魔法部也不想继续把事情变得更麻烦吧,《预言家日报》上也很快地就刊登了澄清报道,按照他们的做法,一边把小天狼星的罪名转嫁到小矮星上,同时躲开可能泼在身上的脏水,也是理所当然的。” “虽然会让你觉得不快……如何?家族终于后继有人的感觉?布莱克家已经衰败下来了,仅剩的两个男丁一个早早去世、另一个却变成犯罪者被关进阿兹卡班,即使还有你和你的三个姐妹,生出来的孩子也不会属于布莱克家族,纳西莎属于马尔福家族、安多米达嫁给了麻瓜被除名,更别说贝拉特里克斯还在阿兹卡班坐牢,而你将和梅格结合……” 疑云悄然从心中升起,但芭芭拉还是不动声色地道:“没什么感觉,那个家族本来就只是一群神经病集合在一起,被近亲结合烧坏脑子的废物,就算是对家里人,也是弱肉强食。我以前总是被贝拉欺负,纳西莎只是在一旁冷眼旁观而已。即使安多米达会护着我,我也和她早就没有联系了,更别说她早就已经逃出去,得到了更幸福的人生。” “你觉得就算我得知小天狼星还会继续延续那个家族,或是等他死后一切就宣告终结,对我来说也完全无关,我早就不属于那里了。”佐伊静静地听着她说话,等到芭芭拉告一段落,才轻轻道:“梅格她之前下定决定写信回家了,即使是已经断绝关系很久的家族,结婚的时候却还是写了信回家,即使知道不可能就这样得到祝福,还是主动做这种自讨苦吃的事情……我们就算离开了那里,但我们逃不掉的,芭芭拉。如果你真的不在意,为什么要为她们的谈论动摇呢?” “你,果然……”芭芭拉正打算按住她的肩膀,脸色变得特别严肃,她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可佐伊灵活地躲开了芭芭拉的手,用手指轻轻按在自己的唇上,微笑着说:“嘘……今天既然是很重要的日子,就不要把视线从太阳照耀着的地方挪开,不要去追究漆黑无光的深渊了,我会看着这一切的,芭芭拉。你、梅格和我,让我们把一切画上句点。” “早就结束了不是么?!你现在这样不觉得太难看了吗?你是怎么突破我的防线的!”芭芭拉低声吼道,她多少还知道要顾忌周围人的注意,更别说她完全能读懂这人话外的意思,她可完全不是那种会顾虑无关者安全的家伙,“你早就死了。那就别像个亡灵一样霸占着别人的身体,你还想要做些什么!” “我也没办法,这是未来的我决定的事情,脱离这具身体即使是我也做不到,最后两人之中必有一死,这就是绝对的未来。”佐伊无奈地说,“你说我已经死了,真过分,明明这个我还没经历过,却把未来的我获得的成果拿来跟我炫耀吗?” “再说你以为我看过多少次你施法、和你探讨过多少次关于符文的理论和运用?一点长进都没有吗,即使你能够制止侵蚀,但你觉得我和这孩子之间的差距有多大?我甚至什么都不需要做,就能得到胜利。”她贴着芭芭拉的耳边说,然后被对方愤愤地推开。 这时挂在玫瑰拱门下的小钟敲响了,钟声便是仪式开始的信号。佐伊缓缓向后退去,和芭芭拉之间隔出了一道较为安全的距离:“你不去吗,梅格在那边等你。”她的半张脸被阴影分割,只有下半张脸暴露在阳光下,她指了指不远处已经布置好的台子,还有扶着下巴正在思考着什么的玛格丽特,她站得笔直,那头柔顺的金发整个暴露在太阳下,闪闪发光。 ***** “咳,大家好,我是贾斯汀·霍尔,是被梅格她临时抓来担任司仪的可怜虫,因为她拿魔杖抵着我的腰威胁我必须要上,甚至一个纳特的报酬都不给我,我怀疑参加的不是我的老朋友梅格的婚礼,而是一个喝了复方汤剂的古灵阁妖精的。早知道今天出门前我就该认真对待每日运道广播节目里占卜师的占卜结果,她说我今天霉运当头……”贾斯汀夸张的说法赢来了宾客们善意的掌声和笑声,只是站在台下的玛格丽特示威地朝他挥了挥拳头。 “开个小玩笑。在场诸位都是新娘的朋友,相信大家都是因为被这个叫做玛格丽特·r·威灵顿的自说自话的混蛋家伙吸引,才会一边忍受她的无礼、克制着对她念上一发恶咒的心情,却又被她那不断向前的背影给迷住。梅格是个不会对自己的心情说谎的人,只要她下定决心、就很难放弃、又很讨厌失败,我迄今都还记得当时她入队第一年我们输了比赛后她哭得稀里哗啦(玛格丽特差点直接冲上来)的样子……她总是认真地活着、尽全力去做该做的事情,是个积极的努力家……” “我想过许多次,也无法想象有什么人能在她身边和她并肩而立。但当梅格她寄请柬来说自己要结婚的时候,我震惊、不解、困惑,但最终我还是希望她能获得幸福,能有个人让她歇口气,这真是再好不过了……” 这个男人是把司仪的工作当成是自己的演讲会了吗?佐伊无聊地想着,想要放弃却又觉得可惜,实在是个可怜虫。她就坐在第一排。 玛格丽特总是会招惹各种各样的烂桃花,台下的芭芭拉听着贾斯汀声情并茂的演讲,同时又看向宾客们的方向,好些人特别有感触的样子,甚至还有人哭出来。每当看到这一幕,芭芭拉就觉得自己的头又开始痛得不行,虽然没告诉任何人,但她今天和其他人聊天的时候,也不是没有感觉到某些人那隐约的讽刺和敌意。 如果不是害怕玛格丽特生气的话,大概那些人不管是吼叫信、臭蛋还是恶咒,大概都会一股脑地寄过来吧。麻烦死了,哪里有这么多闲工夫和这些傻瓜争风吃醋啊,就算那些人觉得自己只是个不起眼又孤僻又一无所有的家伙,根本配不上玛格丽特,但这种事情根本就是不讲道理的。 芭芭拉当然知道自己在警惕着什么,在警惕着谁。她的视线总是不自觉地飘向佐伊的位置,她不知道麦克斯会不会在现场做些什么,又需要怎么去预防。即使她现在看起来乖巧地坐在凳子上,就和她一直以来表现出的那样没有攻击性,但怪物露出獠牙的时机,从来都不是由猎物来掌控的。 但她如果想要惹事的话,为什么要把身份暴露给自己呢,她不说的话出了事也不会有人怀疑她,芭芭拉又不得不这样想。甚至如果按照麦克斯的说法,这段时间她可以有无数次机会把一切搞砸,而不是一直让真正的佐伊认真工作,费这么大功夫只为了这一瞬间的破坏?糟糕,不管怎么想都太有可能了,麦克斯的话一定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 该说是强者的余裕吗?从以前开始就一直是这样了,即使是对自己的立场不利的情报,只要她能认可那个理由,即使只是被试探,她也会一点不漏的全部说出来。不想说的部分不会说,但也不会撒谎,就好像永远让自己超脱在旁观者的视角去看待这个世界一样,不执著于公平,但也不会断绝对手的生路。但和这性格截然相反的却是她天生就是个大骗子,在霍格沃兹时大概只有玛格丽特一个人隐约察觉到她的真实,所以她也自然而然地接近玛格丽特,就好像是希望有一面镜子能让自己对照,让即将失去轮廓的五官重新构建出来一样。 “芭芭拉、芭芭拉!”玛格丽特的声音让芭芭拉重新回过神来,就看到向自己伸出手的玛格丽特正疑惑地看着她。要说吗?这个疑问一闪而过,她想起和麦克斯相处的那些时间,她会告诉自己,绝不是为了让梅格来阻止这一切。而是把筹码放在自己手心里,押不押全凭她的意愿。 “怎么了吗?”芭芭拉露出浅浅的笑意,紧紧地握住了玛格丽特的手,挑衅只需要正面接下就好,“没什么,只是感叹终于到了这一天,我们走吧,梅格。” 第三章婚礼和句点(下) 她们顺着台阶往台上走,只是十几步的距离而已,可给人的感觉却像是十多年那么长。芭芭拉也不自觉地想起那些埋在心灵深处的点点滴滴。不管是她从昏迷中清醒过来时看到的激动得差点落泪的梅格、被她狠心地拒绝之后脸色灰败的梅格、像只跟屁虫不知什么时候就会从角落里冒出来给她一个名为惊喜的惊吓的梅格、还有前年向她求婚时脸色涨红但又小心翼翼的梅格……都只是些过去的事情了,芭芭拉本以为自己早就习惯了这些时光,就和她曾经习惯的一切那样,只需要认识、接受、然后习惯它就够了。 她瞥见梅格的侧脸,虽然她依旧习惯性地昂着头、在众人面前摆出自信满满的态度,但芭芭拉还是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她在紧张,她侧脸的线条显得很僵硬,就连她一直握着的她的手也是,梅格的体温本来就偏高,现在甚至有些冒汗,握起来不止带着一股湿意,更别说因为长时间的艰苦训练,茧子总是消不掉,而她们两个又都不很在意这些小细节,更别说平时的护理了。 和她在一起那么久,芭芭拉很清楚玛格丽特虽然因为她的强硬和自我广受瞩目而且被许多人认为可以依靠,但她绝不是一个成熟稳重的人,她情感丰富所带来的后果之一,就是也很容易紧张和受伤,即使她很顽强。这一点和芭芭拉是不同的,芭芭拉看上去在这段情感中属于弱势的一方,从不主动展现自我,也很厌恶出风头,但她的韧性和坚强任何人都不能小觑。 冷静下来了,坐在台下看着台上的两人,佐伊虽然面带微笑,心中却在细细思索着。原本以为还会再纠结上那么一会儿,即使那只是言语上让人感到动摇,没什么实际感受到的危险,但她能恢复得这么快,是因为看准了自己不会在这里闹事吗? “我还以为她今天会穿礼裙,至少穿得更正式一些,没想到她居然选了魁地奇队服。”德拉科坐在她身边和她咬耳朵,她并不讨厌这个男孩,和卢修斯不同,身上还带着少年人独有的倔强和单纯。 “因为那是能让她感到最放松的服装。至于别人的看法,我觉得梅格从出生起就缺少对这方面的担忧。”但是该说德拉科对细节更加大大咧咧么,他可一点儿也没意识到不对劲。 “可她这样看起来不太正式,这可是她的结婚仪式啊!”“这又有什么关系呢,至少她们两个当事人都已经同意这样的着装,梅格的那套也是全新的……我更感到惊讶的,是芭芭拉居然会换礼服这件事,我还以为她也会穿得很随便。”德拉科挠了挠头发,看着佐伊的目光还是带上了点点困惑,“是啊,我想你说得没错,虽然我和那个芭芭拉教授不熟悉……但你今天说话可真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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