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劲直转身抄起一个花瓶砸碎了电话。 “等会警察来了之后,这些钱也会曝光,这位王老板今后不会好过的。” 背起两大包的现金,看了眼那在窗口yīn沉沉注视着远处的淡蓝色身影: “走啦,警察可能没办法看到你,但我不会隐形啊,赶紧开溜了~” —————————————— 这是一个公路休息站旁边由当地村民开设的不起眼小店,店铺不大也就二十来个平方,摆上三四张圆桌也就差不多挤满的面积,而里面贩卖的东西也很杂。 柜台一侧摆着日用百货,靠里面的墙角堆着矿泉水和杂物,另一侧还贴着面条、炒饭的价目表,可谓集多种功能于一身。 不过如果陈警官或是许晴来到这里,估计第一时间就会惊出一身冷汗 ——因为它和几人幻境中见到的那个小店实在是太像太像了。 不过这时在店内工作的,并不是什么死气沉沉的中年人,而是个已经两鬓斑白,看起来已经六十好几的老妇。 “欢迎欢迎,请问您要点什么,我这儿什么东西斗有……” 听见有脚步声,正趴在柜台上就着咸菜啃馒头的老妇立刻抬起头来。 而一个穿着淡灰色女士西服,戴着白手套和墨镜,梳着单马尾给人一种给外清慡感觉的年青女人这时刚刚走进店内。 “请问是……” 但很显然,这一次来的并不是顾客,她劲直走到了老妇面前问道: “是王淑娴王女士吗?” “是的,我是王淑娴。” 老妇有些奇怪的反问道,因为在她看来,这姑娘怎么看都不像是跑来找她要账的那些人。 “你是?” “不好意思,忘记自我介绍了,鄙人大洋保险的安闻。” 双手奉上名片,化名安闻的某人微微点头致意。 “你好。” “安小姐你好,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王淑娴随意的看来一眼名片后就丢到了一边,她指着深厚的小店苦笑了一声: “如你所见,我现在已经买不起保险了……” “就我们所了解,因10年前的一笔经济纠纷,您欠下了近百万的债务。 虽然每年您已经变卖了大部分的家产在尽力还钱,但因为前几年公公婆婆的治疗,以及去世后的丧葬费用,现在您依然欠着同村的张某、赵某等十二人共37万余元。” 看着明显已经紧张起来的老妇,某人是心存敬意的——那是她对于足够坚qiáng之人,对敢于直面生活中一切恶意的“qiáng者”的敬意。 那张满是皱纹的脸与白发,就是她与“命运”搏斗所留下的勋章: 哪怕艰苦的生活已经将这个不到五十的女人变成了“老妇”,但她至今仍然没有屈服,依然在抗争! “不过您误会了,我虽然是大洋保险的人,但却并不是负责销售或债务,而是负责理赔。” “理赔?” 王淑娴这次真的有些搞不懂了,她都不记得自己上次去保险公司是多少年以前的事情了。 “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陈楠先生——也就是您丈夫生前的一笔保险理赔,在经过漫长的事故调查后,终于通过了……” “生……生前?” 王淑娴突然爆发出了对她而言难以想象的力量,一把抓住了少女的手: “告诉我,阿楠这些年在哪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些年他为什么不回来!?为什么……” “……” 没有回答,但这沉默已经是最好的回答。 “确认是他了吗?” 王淑娴摇晃了两下,然后颓然的靠着墙壁慢慢坐到了地上。 “很遗憾,是的。 我只能说请您相信,他并不是捐款逃走了,丢下您也并不是他绝情无义而是身不由己。” 拿出一叠现场资料的复印件,少女十分郑重的将其jiāo到了王淑娴手中。 “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去世了很久,警方的鉴定和根据事发地找到的一些遗物推测,他在十年前拿到工程款之后,在回程的途中就发生了意外坠下山崖……” “是吗?” 完全没有看资料的意愿,王淑娴只是死死将这些东西捏在手里,低声问道: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因为事故发生地比较偏僻,所以直到最近因为另一起事故,我们才在事故现场意外发现了他的遗骸。 而陈先生因为过去被我公司认定是卷款潜逃停止续费,从而被动终止的保险合同在得知这一消息后重新审定,并在一系列司法鉴定后确认了保险合同生效…… 这是扣除必要费用后的92万赔偿款支票,请您收好。” 少女再次拿出一张不记名现金支票,小心的放入了那满是零碎小钞的柜台抽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