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靖西:“怎么还不睡?” “有点饿,胃里烧得慌,想要下来吃点东西。给你们两个也点了,一会儿就上了。” 虞靖西点了点头,马上又投入到工作中。 钱墨听了一会儿,觉得他们说的每一个字自己都知道,但连在一块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他发起呆来,盯着虞靖西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的手看。虽然现在电子输入也很方便,但钱墨发现虞靖西在思考的时候还是喜欢用纸和笔,即使划出来的只是一些无意义地线条。 指头上的薄茧应该就是这么来的,钱墨想。 又过了一会儿,餐上来了。虞靖西对着视频那头说:“休息十分钟,辛苦大家了,夜宵和打车费都可以找财务报销。” 钱墨点了肉派、银鱼蛋饼和一款发音复杂的甜点。甜品有松脆的外皮、绵软的蛋糕芯,上面覆盖着香甜的奶油和水果。 钱墨吃了一口甜品之后就不吃了。 法务姐姐很奇怪地问:“这不是很好吃吗?怎么不吃了?” “没有,很好吃,但是我胃不太好,甜的东西不能多吃。” “你的自制力也太好了吧!” 钱墨笑笑,他不过是在做选择。这次他在健康和美食之间选了健康,但也有时候他在健康和酒jīng之间选了酒jīng。用酒jīng短暂地麻痹自己对身体没有好处,但可以保护一下脆弱的jīng神。钱墨想那其实也算是选择了健康,心理健康。 吃完之后,虞靖西说:“钱部先回去休息吧,把门关好,明天还是要早起。” 于是,钱墨知道虞靖西今晚不会来了。 又是一个晴天,钱墨早上去逛了工厂,一边拍照一边在算时间:明天晚上8:00离开因弗卡吉尔去往奥克兰,接着搭乘第二天上午的飞机,穿过太平洋回到上海,只要12个小时就能从chūn天快进到秋天。 钱墨忽然就不想逛了,他迫切地想要见一见虞靖西。 钱墨在工厂里走马观花,早上11点就回到了虞靖西洽谈的办公室,还带了些咖啡进来。 会议暂停了一会,抽烟的抽烟,上厕所的上厕所。 商务和法务都跑到外面透气,钱墨坐到了虞靖西身边。 虞靖西:“你怎么现在就来了?生产线逛完了?” “嗯。想过来听听你们会谈,可以更好地理解牧场的运作和管理。” 虞靖西不知道信没信这种说辞,他只是打量了钱墨一眼,说:“那你可别再打哈欠了。” “我带了咖啡的。” 过了一会法务回来了,钱墨要给她让座。 “不用不用,你就坐那吧,我挪到那边去,靠窗通风,我能清醒点。” 于是,钱墨就在虞靖西右手边坐下了。 会谈重新开始,钱墨还是有点听不懂。 虞靖西的钢笔在纸上划出好听的沙沙声,虞靖西的手当然也是好看的,指甲圆润,骨节分明,散布着青色的血管。 钱墨又想到上海的台风天,虞靖西的手捂着他的口鼻,让他重新感受到了呼吸,使他分不清那时候的心跳加速究竟是因为感官回笼还是虞靖西本身。 中午吃完饭,虞靖西告诉大家:“快结束了,今天应该就能把合同签掉。明天周日,大家可以自由安排活动。” 商务和法务发出欢呼,商量着她们明天要去城里买些什么、吃些什么,最要紧的是要穿得漂漂亮亮地自拍发朋友圈。 一整个下午,钱墨都在找因弗卡吉尔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最后他决定去看海。 因弗卡吉尔是新西兰最南端的城市,覆盖了南岛的西南角的峡湾国家公园和Catlins海岸地区,有着新西兰最南端的邮局,还有着世界最南端的灯塔。 钱墨要给自己寄一张跨洋的明信片,好让之后的他证明新西兰的chūn天曾经真实存在。 会谈一直进行到了晚上8点,但总算是谈下来了。所有人拖着疲惫的身体去庆祝,回到酒店都已经快11点了。 钱墨不知道今晚虞靖西会不会找他,但他决定不管虞靖西找不找他,他都要去敲608的门。 终于,在午夜来临前,钱墨在608的门口对虞靖西发出了邀请:“明天你要是没有安排,要不要和我去看海?” 虞靖西穿着浴袍,身上还有没擦gān的水珠,发稍正在往下滴水。 虞靖西沉默了很久,不过也可能只是因为钱墨太紧张,所以显得时间格外漫长。 “可以。” 虞靖西又问:“要进来吗?” 钱墨进去之后帮虞靖西chuī了头发,然后两个人不知道怎么又滚到了chuáng上。 第二天钱墨睡到自然醒,虞靖西还在边上睡着。钱墨摸了手机出来,屏幕上的时钟正好从07:59跳成08:00。 他们还有整整12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