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眶蔓着些淡红,浓长的睫染上水意,微弯着笑起来时,便含了一分妖冶幽然的艳丽。 就像一只落入网中,被囚困住的天鹅。 “怎么样?被我拖着耗着这么久,想尽一切办法使尽手段,还是毫无进展吧?”楚迟思柔柔笑着,嗓音愈轻,“我告诉你——” “你们换一个,我杀一个。” 保镖们压着身体的力道不断增加,可却依旧挡不住她,手臂上被勒出道道红痕,楚迟思却恍然未觉,声音冰冷刺骨: “需要我提醒你吗?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这已经第三万三千六百四十五次重启了,你不着急吗?” “在我身上耗费这么多jīng力,你们还剩下多少能够调度的’资源‘?还有多少想要试一试的人?” 那漆黑眼睛里燃烧着什么,不是火焰,而是一种诡异而幽深的黑暗,混乱无序的疯狂: “不过,再来多少次都无所谓。” “每一个人都会被我bī到走投无路,被我bī到濒临崩溃——包括你也是。” 被囚困住的天鹅啊,铁链穿透她的皮肉,一圈圈地束紧了骨骼,让沾着血的白羽落了满地。 天鹅她敛着羽,收着声,苍白而孱弱,却掩盖不住骨子里那一股绷紧的狠劲。 疯狂,却极致美丽。 女人眼中闪过一丝暗色,她高居临下地打量着楚迟思,忽地轻叹口气。 她转过身子来,从身旁人的手里拿过了一个艳红色的小瓶子,在手中掂了掂:“本来啊,我不是打算用这个东西的。” 她慢条斯理地拧着瓶子,笑着说道:“要是不小心把你弄崩溃了,对我们可一点作用都没有。” 瓶子上有着jīng巧细密的纹路,金线顺着红色玻璃蜿蜒而下,似嘶嘶吐着信子的蛇,慢慢地将她缠绕。 瓶盖砸落,甜香涌了出来。 只是淡淡嗅了一下,腺体处便涌起一丝微妙的热度。 楚迟思呼吸一滞,心中警铃猛地敲响,搏命想要向后退去,却被保镖用力压制着肩膀,退无可退。 “刚刚你们两个人在花园里,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露出这样的表情……” “你有一点在意她,不是吗?” 女人弯眉笑笑:“楚迟思,你数数自己这几天来犹豫了多少次,你真的你自己所说那样毫无破绽么?” 楚迟思神色一怔,呼吸有些颤抖:“我……” 紧接着,下颌被人猛地掐住,冰冷的液体灌了进来,顺着喉咙向下流淌。 所经之处苏苏麻麻,连带着骨头都烧了起来,要将她烧成灰烬。 “咳,咳咳——!” 楚迟思剧烈地咳嗽着,液体顺着脖颈向下流,浸湿了一丝不苟的衣领,满目都是潋滟的水色。 她剧烈呼吸着,胸膛一起一伏,身体也慢慢地软了下去,得被几名保镖拉扯着胳膊,才勉qiáng不至于倒下。 女人轻笑了笑:“真乖。” 她从身旁保镖手中接过一张面巾纸来,慢条斯理地擦着,颇有些玩味地欣赏着楚迟思láng狈的样子。 谁知道,下个瞬间—— 楚迟思身形瘦削,爆发力却极qiáng。 女人没想到在药物的作用下,她仍旧能甩开两名压着她的保镖,向自己冲了过来。 细窄的刀片穿透衣物,狠狠地扎在肩坎处,剧痛瞬间席卷了神经。女人想要尖叫,声音却被堵在喉咙里: “我告诉你,主动权在我的手里。” 楚迟思目光怜悯,声音很轻:“我才是庄家,是操盘者,你哪怕再来几千次几万次,结果都不会改变。” 这是一场无穷无尽的博弈,这是自己jīng心布置下的纳什均衡。① 有再多的参与者也无所谓,为了达到期望的最高值,没有人会改变彼此的支配性策略,所以—— 你不会赢,我不会输; 我们就这样永远地玩下去。 楚迟思眼底一片血红,指节用力攥着刀片,倘若不是药物的作用,这一刀会毫不犹豫地划在脖颈上。 “啊,啊啊…”邱小姐吃痛,方才还yīn狠的眼神一下子变得茫然无措,眼泪都掉了下来,“你是…你在gān什…么?” 楚迟思动作一顿,冷笑说:“这点疼就受不住了?逃跑得倒还挺快。” 她正准备拔出刀子,身后却压过来一个yīn沉沉的黑影,将纤细的手腕bào戾地压在地面上。 楚迟思偏头,从那名高大魁梧保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熟悉的影子。 她无声地笑:“又见面了。” 那名保镖力气极大,又是带着天然优势的Alpha,指节猛地用力,几乎要将她腕骨捏碎。 他眉眼yīn冷,一边死死压制住楚迟思的动作,一边抬头望向无人处的yīn影:“另一个人呢?” 有个声音回答他,亦或是她:“已经派人拖住她了,您想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