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以瑾揪住何欢的衣服,将冰激凌大力按到他脸上。 何欢吓了一跳,伸手去挡,林时予反应更快,迅速拦住陆以瑾,陆以瑾来不及收手,冰激凌便全弄到了林时予的手臂上。 陆以瑾先是看林时予的手,接着又去看他的脸,歪着头,不解地问:“哥哥,你为什么要护着他?” “陆以瑾,你不可以这样。”林时予没管身上的脏污,看着陆以瑾一脸无辜的表情,皱了下眉。 下一秒,陆以瑾笑起来,又问了一遍:“为什么护着何欢?” 他定定地望着林时予,说得很慢,像是真的疑惑到了极点。 何欢尴尬地站在一旁,他觉得陆以瑾看到了他嘴对着瓶口喝林时予的水,所以才发这么大的火,也许在陆以瑾眼里,自己是头号危险人物。 然后何欢换位思考了一下,如果自己的对象是男的,和别人这样做,对方还是一起长大的发小,确实有点膈应。 但膈应归膈应,陆以瑾这反应也太过火了。 何欢想了半天,觉得自己在这太碍眼,和林时予打了个招呼,立刻溜回了家。 天彻底黑下来,路灯还没亮,天地间灰蒙蒙的。 “他喝了你的水,”陆以瑾深不见底的瞳孔中情绪全无,一瞬不瞬地凝视着林时予,“你觉得无所谓。” 林时予想牵陆以瑾的手,被陆以瑾推开,他继续把话说完:“你还凶我,对我皱眉。” “何欢玩了一下午,水喝完了,刚好我有,就给他喝了,再说他喝过了的,我不会再喝。”林时予心平气和地跟陆以瑾讲道理。 陆以瑾面色冷淡:“你们下午还一起去玩了。” 林时予闭上嘴。 良久,花园的落地灯到了时间,自动打开了,橘huáng色的灯光不甚明朗,柔和地倾洒在他们身上。 林时予望着陆以瑾的眉眼,轻声哄他:“陆以瑾,别生气了,你晚上有没有吃饭?我给你做可乐jī翅好不好?” “我刚才听到了,”陆以瑾语气很淡,“你留何欢在家吃饭,可乐jī翅是给他做的。” 林时予怎么说都不对,心里有些无奈,又想起陆以瑾刚才的举动,正色道:“我爸跟何欢他爸是亲戚,他妈妈对我很好,何欢也是一个很好的人,所以你不要总是那样对他。” 陆以瑾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半晌才说:“我知道了。” 再抬起头的时候,眼眶湿了一圈。 林时予看着陆以瑾,心软了下来,想抱抱他,但衣服弄到了冰激凌,怕把陆以瑾的衣服也蹭脏。 “你别难过,我没有怪你,”林时予伸手轻抚陆以瑾的眼睛,“我现在身上好脏,不能抱你,我们先进去换衣服好不好?” 陆以瑾问:“你在何欢面前,也会这样说话吗?” 林时予认真回答:“不会。” “你冷落了我一天。”陆以瑾说。 林时予没法说自己去蛋糕店了,含糊解释了几句,便拉着陆以瑾往里走,企图略过这个话题。 花园里的美人蕉长到了一米多,嫩huáng色的花一簇一簇地开着,陆以瑾跟在林时予身后进去,眼神落在他身上,里面的情绪浓得犹如夜色。 “哥哥,”陆以瑾喊住林时予,脸色有点冷,又有点沉重,“陆新耀让我出国读大学,我答应了。” 陆以瑾没有说谎,他高考完之后,陆新耀天天在家,跟他灌输出国的各种好处。陆新耀计划得很好,陆以瑾成绩不错,一直稳定在年级前五十,英语尤其优秀,就算高考没怎么发挥好,也能申请到国外比较好的大学。 明天是陆以瑾的生日,陆新耀提前准备了生日宴会,打算邀请自己的生意伙伴,向他们正式介绍陆以瑾。 但被陆以瑾否决了,在陆新耀第一次提的时候,他就qiáng硬地表示不出国,不出席宴会,以后也不打算接管陆新耀的公司。 两人最后不欢而散。 陆以瑾站在宽大的美人蕉叶下,面无表情地踢开脚边的碎石。 林时予愣在原地,转过身,靠近陆以瑾。 “陆以瑾,你是不是还在生气?”林时予说,“对不起。” 夏日的风将美人蕉的花瓣chuī得微微颤抖,卷了几瓣,铺在鹅卵石小路上。 “是我不好,”林时予抬头看着陆以瑾,抿了抿唇,“我不太会哄人,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不生气了好不好?” 陆以瑾就那样看着他,也不说话。 聒噪的虫鸣声藏在草丛里,或急促或沉闷,催得林时予心里发慌,仿佛心脏逐渐被攥紧。 大概过了五分钟,林时予开口说:“那你要去哪个国家?我可以去那里读研。” 陆以瑾眸色渐深,上前抬起林时予的下巴,粗bào地吻了上去,后面慢慢变得温柔,气息jiāo缠在一起,带了点缠绵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