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的血液湿答答粘稠不已,皮肤割裂的伤痛他可以咬咬牙就忍下,可是裴争粗bào的对待和yīn沉的表情却能够轻易就让他不知所措。 “你可知多少人还在这城四处搜寻,就是为了找你?你呢?玩得可还开心!” 裴争眼眸满是狠厉,他最讨厌一切失控的感觉,这个小傻子明明很听自己的话,现在却一次次违背自己的意愿,让他胸的那股压抑了许久的bàonüè因子有些不受控起来。 虽然,小傻子的命运仍是把握在他手的,但是所有的一切他都要牢牢掌控住才好。 一步一步的,按部就班的,按照他的想法的,去实现。 单条修长有力的长腿抵在两条细弱的双腿间,微微向上一顶便让小人儿双脚都腾空。 祁长忆这下不得不两手搭在裴争胳膊上,努力维持着上半身的平衡。 他手心的木刺顿时扎得更深,猩红的血液染在裴争的玄色衣袍上看不真切。 “裴哥哥,你别生我的气,是阿木勒和四哥哥说,会派人告诉你来接我,我,我等了你许久……” 裴争心头猛地一动。 祁长风,他也在?那方才怎么没看见他,难道他是故意躲着自己? 好,很好。 裴争眯了眯眼眸,盯着泪眼朦胧的小人儿不说话。 yīn暗的巷道外面,是拥挤熙攘来来往往的人群,他们欢声笑语,他们载歌载舞。 可是这条小巷却灰暗cháo湿的不见天日般,yīn冷暗沉,冰冻刺骨,能够将一切光鲜美好吞噬淹没。 一墙之隔,天壤之别。 这周遭的环境,还有眼前的人,都像极了裴争记忆的那夜,这十年来时常在他脑海盘桓的那夜。 “等了我许久?我倒看你玩得很是开怀,怕是盼着我gān脆别来寻你,你好与那蛮族人继续谈笑。” 裴争伸出两指捏住祁长忆的下巴,bī问道,“是不是?” “不,不是的……” 祁长忆下巴被捏住动弹不得,眼角的泪水再也绷不住,像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往下落。 泪水顺着莹白如玉的下巴滴落,惹得裴争眼眸更深,手下的力道又重了几分。 “蛮族,蛮族,你私下结jiāo之人都是蛮族,我倒是没有看错你……” 祁长忆下巴痛得厉害,更是听不懂裴争言下之意,他只觉得那手指修长有力,像是两根钳子,快要把自己的下巴生生捏碎了去。 他的胳膊已经有些酸麻,流血的手掌心也早已痛得失去了知觉,但是他仍旧乖巧的动也不动,双腿软软的垂着。 “裴,裴哥哥,你要怎样,才能不再生气呢?” 祁长忆忍着痛楚艰难的问道。 “你说呢。” 下巴上的手指终于松了些,裴争移开些距离,垂眸看着小人儿,头顶的月光自他身侧倾洒而下,高大的身影笼罩四方。 祁长忆身子微微抖动着,他思量一会,万般讨好似的倾身上前,努力凑到裴争的唇边,可还是差了些距离,急得他眼眶一热又是两行泪珠滚下。 裴争眼皮动了动,微微俯身上前,小人儿终于碰到那张薄唇,小心翼翼的将温软附了上去,但是却没有下一步动作。 就那么贴了许久,小人儿抬起眼眸,里面湿漉漉的,他轻声问道,“这样好些了吗?” 裴争盯着红着双兔子眼的他不语。 裴争的衣袖被血水沾湿,温热的触感让他眉头皱了皱,迎着月光看清脚下滴落的一滩血水,他想起刚才小人儿的手上好像有伤。 “手给我看看。” 祁长忆抬了两下胳膊,麻得使不上力气。 裴争直接捞起他的手掌来,掰开了看他的手心,血水混沌不清,夹杂着一些细小碎末。 祁长忆的伤口突然被撑开,皮肉拉扯得他额头渗出汗来。 “忍着。” 裴争伸手在他伤口处细细挑着什么,把那些小木头碎屑从血水挑出扔掉。 一番动作下来,祁长忆下嘴唇已经被自己咬的发白,愣是没有哼出一声来。 裴争又捏了捏他的下巴,迫使他松开嘴唇,然后自己低头附了上去。 微凉的薄唇轻启,舌尖探进去温柔扫了几圈,细细描摹着那一颗颗洁白整齐的小牙齿,然后缠着温软的小舌头吮吸几下。 与刚才截然不同的吻。 良久之后分开,裴争看着原先发白的嘴唇现下红艳艳的盈满光泽,腿上松了力气,将小人儿放下。 祁长忆双腿猛地一沾地,酸麻得立不住脚,直接跌坐在了地上,当即低垂着头委屈的不说话。 裴争刚想把他扶起来,巷子口处突然传来响动,是侍卫首领找寻过来了,看到坐在地上的皇子,这才松了口气。 “大人,既然皇子已经找到,还是尽快回宫吧,这城近日有些蛮族之人入住,虽说是前来和谈,还是当心些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