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台

【今晚的更新可能要到9点左右。——12月27日】“我陷在洗襟台下,血都快流尽了,心中想的却是,那个小姑娘,可千万不要来啊。若是……她当真来了,我也只管和人说,我见过她,她已经死了。”立意:去伪存真,锲而不舍。

第50章 第五十章“小昭王殿下呢?他不愿见我……
    青唯动作很快, 不一会从屏风后出来,非但换好了衣裳,连左眼上的斑纹都画好了。江辞舟见她斗篷单薄, 为她挑了一身厚的披上。

    外间天寒, 秋光渐渐消退,高空积起云团子, 德荣担心雨, 去后房取了伞,刚回东院, 看青唯跟着江辞舟一块出了屋,迎上去问:“公子, 少夫人也去?”

    江辞舟“嗯”一声。德荣甚是乖觉, 不待吩咐, 立刻道:“那小的把暖炉抬车室里。”

    -

    从阳坡校场救回来的人质被安顿在玄鹰司的内衙, 地青唯上回来过, 连都『摸』着。了衙, 卫玦过来向江辞舟禀道:“人质醒过来后,属已问过他的姓名籍贯,他姓王, 名元敞,京里人, 家中是做『药』材生的。”

    江辞舟应了一声,推开值房的。

    王元敞的身子还很虚弱, 他吃过『药』, 听说有大官过来问话,也不敢睡,靠坐在榻上。

    见江辞舟进来, 王元敞眸『色』微微一亮,吃力地掀开被衾,作势拜见。

    祁铭先一步上前拦住他,说道:“你伤势未愈,不必此大礼,位是我们玄鹰司的江虞侯,他有事问你。”

    王元敞听是虞侯,愣了愣,目光里有明显的失望。

    他等的不是江虞侯,他在等小昭王,此前见来人气度清华,极为不凡,还以为是小昭王了。

    王元敞在榻上向江辞舟一揖:“见过虞侯。”

    屋中除了江辞舟一人,再有是卫玦章禄了。

    青唯一进屋把帷帽摘了,卫玦看是她,并不好多说什么,她是虞侯带进来的,眼前个人质能活着,也是她竭力救的。

    在外人看来,如今的玄鹰司分化成派,一派以卫玦为首,是玄鹰司旧部,另一派以江辞舟为首,是吴曾祁铭等从殿前司并过来的新部。旧部人多,新部人少,是以卫玦的职衔虽在江辞舟,玄鹰卫中,许多人还是以他马首是瞻的。

    玄鹰司被雪藏了五年,眼复,立稳脚跟才是重中重,其实在卫玦心中,并没有与江辞舟分庭抗礼的思,但江辞舟资荫做上都虞侯的位子,名不副实是事实,双方心中芥蒂难消,办起案来,难免束束脚。

    卫玦见江辞舟问话,预备退出去避嫌,时,江辞舟出声唤道:“章禄。”

    “在。”

    江辞舟回头,看他一眼,“过去把掩上。”

    章禄呆了一,半晌,“哦”一声。

    江辞舟才问王元敞:“年给小昭王写信的人是你?”

    王元敞他戒备得很,并不回答,只问,“小昭王殿呢?他不愿见我?”

    他被软禁多年,双耳不闻窗外事,并不知道洗襟台坍塌后,小昭王至今不曾在人前『露』面。

    但江辞舟提信,他脸上半点疑『色』不『露』,还问起小昭王,足以证明写信的人是他。

    祁铭道:“年洗襟台塌,小昭王殿伤重未愈,你的信是殿转交给虞侯的,你放心,你的难处,虞侯都能体谅,你忘了,日在箭楼上,是虞侯救的你。”

    是不是虞侯救的,王元敞不记得了,时箭楼上有个姑娘,看身形,和虞侯身边的位很像。

    王元敞听祁铭么说,果然卸防备,“写信的人是我,虞侯想知道什么,只管问来。”

    江辞舟道:“你的信上说,宁州瘟疫时,真收购夜交藤的,不是林叩春,而是何鸿云。何鸿云本来拿不出么多银子,他是连夜接了来自陵川方向的镖车,才忽然有了二十万两白银,确有其事?”

    王元敞颔首:“确有其事。因为数额巨大,一开始,林叩春找我们五家收购夜交藤,也是赊账的,我们本来不愿赊给他,但是何家的人出面,我们些商贩,哪敢得罪官的?才应了。林叩春给了我们一家一张字据,说是不日会付银子给我们。果然没过几日,林叩春说银子了,让我们带上字据,林家的库房里取。

    “数额太大了,为防引人注,一次只拿能走一小箱,拿了好多回。每拿一回,在林家的账册上画押,因为银子本来是何鸿云的,所以何家有个扈从,叫刘,刘什么来着……”

    青唯道:“刘阊。”

    “对,刘阊,他也在一旁守着,银子每出一回库,他还在账册上头署名盖印。可能因为那时洗襟台还没出事,宁州的瘟疫也没扩散,何鸿云并不小心,所以留了罪证。”

    江辞舟道:“你在信上说,扶夏里有本账册,能够证明何鸿云的罪,是本银子出库的账册?”

    “是。出库的账册一共有三本,两本被烧了,余是被藏起来的本。其实账册起先不是扶夏藏的,是林叩春藏的。林叩春是扶夏的恩客,对她情根深种,有回醉酒,他跟扶夏说,他交给何鸿云的三本账册里,有一本是假的,真账本被他昧了,是为了保命。

    “何鸿云个人,心狠辣,后来瘟疫案东窗事发,林家起火起得突然,林叩春还没来得及拿账本跟何鸿云交涉,被他灭口了。扶夏知道了事,心惊胆战,也起了自保的念头,才藏了账本。”

    “不过瘟疫案说底,是桩小案,何鸿云并不怎么放在心上。扶夏那会还是祝宁庄的花魁,何鸿云知道她不敢对外胡言『乱』语,还放着她接客,我么,”王元敞苦笑了一,“因为夜交藤的买卖,里有了些钱财,偶尔也去祝宁庄,与扶夏姑娘成了风月交。直后来,洗襟台塌了,才算真出事了。”

    “洗襟台一塌,天也塌了,扶夏连夜找我,说我们都会被何鸿云灭口。我那时还不知道她话的思,没想扶夏说,年何鸿云买夜交藤的银子,是从洗襟台贪墨的,在林叩春赊账的几日后,林家接从陵川方向来的镖车,趟镖说是运『药』材,箱子一揭开,里头全是真金白银。接镖的也不是林叩春,而是刘阊。扶夏亲耳听刘阊提什么‘木材’,又说什么‘洗襟祠’,早先林叩春没死的时候,也跟扶夏说,何鸿云来买『药』的银子不干净,是脏的。”

    青唯道:“你的思是,年何鸿云利木料差价,从洗襟台昧的银子,是借运送『药』材的名义,从陵川一路运去宁州的?”

    “是。”

    江辞舟看祁铭一眼,祁铭立刻会,步去口,唤来一名玄鹰卫,嘱他去查年的趟镖车。

    青唯又问:“那账本现在何处?”

    王元敞却是一愣:“你们没有救扶夏吗?”

    祁铭道:“没有,扶夏姑娘已经不在了。”

    那夜在祝宁庄,送扶夏出庄的马车一出现,便被江辞舟的人截来了。扶夏已经死了,被折磨得不成样子,何鸿云不会留么一个活口给他们。

    王元敞听了话,稍稍一怔,心中漫起几许为时已晚的兔死狐悲,“那账册,眼在我的家中。”

    “扶夏是祝宁庄的人,她担心藏不住账册,年带着账册找我,是想跟我一起活命的。我把账册藏在家中祠堂的匾额后,我父亲是个孝子,无论出了什么事,一定不会让人动祠堂,只何鸿云的人没有觉察,虞侯眼派人去找,应该能够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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