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婢

她是一国公主,骄傲、尊贵;一着不慎从九天跌入泥淖。   他是世族子弟,温柔、善良;小小年纪看透人情冷暖。   她是他的阿奴,唠唠叨叨,从容大气,为他放弃自由、忘记生死。   他是她的郎君,因为心中有了想要保护的人,所以温柔变成武器,从容变成盔甲。   “要是儿家离开了,暖暖会娶王家娘子吗?”   “不娶。”   “那就回去吧!死在暖暖能看见的地方也是婢子的一种归属。”

作家 壁蛇生 分類 历史 | 221萬字 | 441章
第七十四章 殿下
    见郡守不信,水奴也不恼,只说道:“王家既然下了这样的密令,必然给了尔等鉴别真伪的法子,明公且说说,外祖父他老人家认我这外孙女的条件是什么?”
    此言一出,郡守几乎就已经确定站在他面前的这个虽然一身家僮的打扮,却依旧气度非凡的女郎便是传说中的那个公主殿下无疑,因为若非是本人,又怎能如此了解家主的做派?况且从容淡定的态度,也不是一个婢女能拥有的。
    “密令上还提到……”想起对方可能的身份,郡守退后一步,微微躬下身体,带着几分恭敬说道,“公主殿下曾于红尘之中赋诗一首。”
    “外祖父真是……”水奴闻言,面上带了几分无奈几分喜悦,而后又是满满的怀念,“还是和以前一样。”
    郡守问道:“娘子可知晓这诗的内容?”
    水奴点头,道:“烦请明公准备文房四宝。”
    郡守忙吩咐下去,婢女准备好文房四宝,水奴站在桌案前,低头想了想,执笔一挥而就。
    心上从来冰雪天,肝脾胃肾葬其间。宝髻花黄结罗带,贝齿轻启乞谁怜?
    写完,把上好的鱼子笺递给郡守,水奴笑了笑道:“这首诗有个名字叫《叹青楼》,不是什么能登大雅之堂的好诗。”
    她七岁那年去到临川,舅母家的表兄偷偷避过众多卫士带她跑出府,路过一家青楼时,因见其彩窗红柱极是好看,好奇之下便走了进去。之后两人被舅亲自前来回去,外祖父知道此事后很是生气,说要考察两人的课业,若是不过便加以处罚,于是情急之下便胡乱写了这么一首藏头诗出来。
    外祖父看后很是无奈,问她何意,她不愿被责骂,便想了一个深刻一些的立意出来,说是犹记得之前于青楼里所见所闻,人人笑语晏晏之后的戚戚苍凉,像极了红尘中芸芸众生的挣扎。外祖父听后大笑不止,便戏称这是她红尘之中的觉悟。
    郡守双手捧着鱼子笺,渐渐的竟忽然颤抖起来,简直不敢相信这天大的好处就这样落在他头上。
    殷宋两家靠不住,但是王家就不一样了,他本就是王家人,提携他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更何况是寻到公主这样大的功劳。
    “明公所说的可是这一首?”
    “是、是,正是。”郡守激动得语无伦次。
    水奴又道:“只是若只有这个条件也太儿戏了一些,外祖父可有其他要求?”
    “不、不用了。”
    郡守连连摇头,而后退后几步,伏身拜倒。
    “微臣王友朝见过东阳公主殿下!”
    立在他身后的文士忙也上前跪下,叩拜道:“草民王一直见过东阳公主殿下!”
    时间好像倒回到从前,那时候也是和现在一般,她居高临下,听着别人的一声声跪拜。
    恍如隔世,物是人非。
    “免礼吧!”忽然便觉得有些意兴阑珊,司马君璧抬抬手,免了两人礼数。
    “公主请上座。”王友朝恭敬的上前请司马君璧坐下,又亲自上前沏了茶,而后小心翼翼的问道,“殿下,可要让家僮前来伺候?”
    因为司马君璧并未在人前承认自己身份而是暗中过来,所以他也不敢造次。
    “不必。”司马君璧道,“王郡守,外祖父他老人家可安好?”
    “回殿下,郎主一直身体健朗,只是之前听闻殿下噩耗,担忧之下染了风寒。不过近日已经大安”
    “那就好,他老人家一直疼我,若是有什么意外,我实在难辞其咎。”
    王友朝道:“殿下请放心,如今知道殿下平安,郎主欣喜之下,定会立即痊愈的。”
    司马君璧点点头,王友朝顿了顿,鼓起勇气道:“微臣有一疑问,公主何不早日回宫,而是留在殷家……”
    他本来想说为何留在殷家为奴做婢?又觉此言太过无礼,故而略过。
    “有些事耽搁了,以后若有机会我自会向外祖父说明。”
    “是。”王友朝忙认罪,“微臣冒犯了。”
    “并未怪你。”抬头见王郡守满脸惶恐,司马君璧又垂下眼睑,罢了,这种对地位的尊敬和崇拜,非是一朝一夕能改变过来的。就像她的画像一般,衣服都画得极为传神,是因为那衣服所代表的地位为人所瞩目,而她本身,反倒被人忽略了。
    “王郡守。”
    “微臣在。”
    事不宜迟,司马君璧道,“我今日出现在这里的缘由想比你已经知晓。”
    “是……”想起自己先前推诿的言辞,王友朝头上冒出汗滴来,“因为水匪一事?”
    天色彻底昏暗下来,水奴推门进来。
    “阿姊!”殷暖从书卷里抬起头来,看着她。
    “水奴阿姊。”阿元立刻迎上去,“你回来啦,刚去哪儿了?”
    水奴道:“在院子里迷了路,耽搁了一会儿。”
    之后半个时辰不到,郡守便亲自来到几人所住的院子说明他的打算。
    “什么。”阿元惊讶道,“今晚就去剿匪?”
    “是,不才先前已经与水匪交锋过,所以对对方所在和布置都比较熟悉。况且殷家郎君娘子和宋家娘子在对方手里,实在刻不容缓。”
    阿元好奇的打量着他,总觉得郡守的态度比之前似乎更客气了一些,甚至还多了几分谦卑的味道?摇摇头,一定是她看错了。
    之后的事情很简单,郡守联系了当地驻军说明情况,而后领了一千士兵,熟门熟路的打进匪寨。
    殷萝浑身疼痛不止,终于哭累得睡过去,一觉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舒适的床榻上,周围围着几个婢女,脸上带着她所熟悉的谦卑和尊敬。
    视线扫了一圈,总算看见床榻边一个熟悉的人影,衣服松松的套在身上,可以看见里面露出的白色的包扎的布。
    “阿妹,你醒了?”殷昕关切的看着她,见她终于醒来很是高兴。
    那日水匪虽然信了他的话,但是想起死去的匪徒,终是意难平,打了几人十几板子出气了事。不过轮到宋元衣的时候却吩咐下手轻些,不过意思意思了事。
    为此殷萝很是记恨了宋元衣一阵子,一直不肯与她说话。她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大度的人,所以之后看见神清气爽的殷暖水奴两人,大惊之下再想起自己这些时日不堪的经历,更是气几乎闭过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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