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有加更，骗人的是小狗。 *** 每年新下芋头，凌家必定要做芋头饭，从前是阿婆做，今天是大姐做，人不同，味道也不同了。 凌海燕随意挑了一窝芋头，有九个芋子趴在母芋上，有点像传说中的“狗爪芋”，不，应该说比那个还好。 她戴上手套刨去表皮，母芋切丁，子芋切圆片，又把切成丝的五花肉过油爆炒，加水烧开，洒上适量盐巴，随即加入芋头和洗好的大米一起煮成干饭。 锅开之后，浓香飘散，萌萌和阿呆口水嘀嗒爬到厨房门口张望，大宝二宝不敢过于亲近灵宠，却也在附近转悠个不停，呜呜打滚亮肚皮，撒娇卖萌求投喂。 凌秀清坐在天井里择空心菜，看到四只小宠的馋相，心里好纠结，两只狗狗好说，萌萌和阿呆自打来家，从没吃过荤，芋头饭可是有肉的！ 凌秀清从心里不愿意两只灵宠吃荤，怕它们凶性太大，控制不住，哪怕是熟肉也不想给。 “老弟，再刨点芋头单独煮了，给它们四个吃。” “好的，二姐。” 刚刚洗澡出来的凌建军，放下一桶脏衣服，拿了个洗菜盆，出去装了满满一盆子芋。 凌秀清见了就笑，“全是小的，萌萌要吃到什么时候才饱？拿点母芋才行嘛。” 凌建军一想也是，又跑了一趟，装了一盆母芋进来，在萌萌眼前晃了晃，“看见没？这些全部都是你的了。” 萌萌仿佛听懂了，立刻扭转身子跟在凌建军脚边，盯着他刨皮，清洗，又盯着他进厨房洗锅放水煮芋头，那样子，生怕属于它的那一份被人黑了。 凌海燕坐在灶前烧火，看见萌萌的样子，不禁心生忧虑，“老妹啊，到时西瓜没了，我该拿什么喂它？” 从没养过蛇的人，真心不知道它的食谱是什么。 凌海燕上网问度娘，人家上面都说要喂肉，可自家这个萌萌，好像与众不同呀，老妹不在家，她真的心里没谱。 “萌萌，过来一下。”凌秀清一招手，萌萌就顾不得闻香了，飞快地游到她脚边，用尾巴尖蹭她的小腿，各种讨好。 凌秀清把右手掌放在萌萌的脑袋上，轻轻摸了一阵，告诉大姐：“它真是吃素的，蟒蛇中的奇葩一朵，而且一般的食物它不爱吃，只吃蕴含灵气的好东西，也就是说，咱家种的蔬菜瓜果，它都吃。它大吃一顿，能顶三天，不用天天喂。” 凌海燕听了松口气，“那能喂生的吗？还是一定要煮熟了才喂？” “大姐，你以为它从前在山野里生活，会自己生火煮饭？这芋头要煮熟，只是为了照顾大宝二宝的胃口罢了。” “呵呵，说的也是，我知道了。” 凌海燕心里想着，摘来的瓜菜，好歹焯过水再喂，这样不会觉得怪异。 米汤干得差不多，饭面上起了小窝窝，凌海燕便把火撤了，专心把宠物们要吃的芋头煮熟，出锅之后再用那口锅炒了空心菜和豆角。 前段时间有客人在，天天大鱼大肉，今天吃得素淡，反而觉得很舒服，三个人都吃撑了。 凌秀清把两个旧菜盆给萌萌和阿呆做了专用食盆，萌萌块头大，得了一满盆母芋，一口一个吞得很爽，脖子上鼓起一个一个小包。 阿呆只得了小半盆，小口小口吃得小心翼翼，大宝二宝得的更少，两小碗就搞饱了。 还剩下一些芋头，凌海燕装起来放进冰箱，留给星海来的人品尝。 吃过芋头饭，凌秀清确定这批红芋的质量对得起十块钱，便给龙守静打了电话，结果没到两个小时，拉芋头的小货车就到了凌家大屋。 看见龙坤，凌秀清表示很意外，“坤叔怎么亲自来？” 龙坤一如既往的面瘫，说话总是冷冰冰的，“静少不放心，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凌秀清脸色微变，她可不认为龙守静不放心的对象是自己的芋头，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有人在打凌家绿色蔬菜的主意了？ 暴露了吗？ 龙坤似乎达到了目的，目光落在黑黑的芋头山上。 “这些都是要拉走的吧。” “是，我们今晚煮了一些，坤叔进屋坐会，吃个芋头，喝杯茶吧。” 凌秀清领头往屋里走，龙坤却没跟上，“不坐了，装车吧。” 热薯冷芋，凌秀清想着进过冰箱的芋头一会叫龙坤带走也能吃，便也不勉强，招呼大姐和老弟，热火朝天开始装车。 大姐装筐，二姐搬运，老弟倾倒，姐弟三个配合默契，很有经验了。 龙坤却仍然觉得慢，抢了大姐的铁铲，以比她快一倍的速度装筐，凌秀清的速度自然也就跟着提起来了。 凌海燕愣了一下，二话不说就往车上爬，和老弟一起倒筐，这样整体速度都得到了提高，前后不到一小时，芋头就全部上了车。 龙坤洗过手，跟凌海燕交待过称结账的事宜，凌秀清跑回屋里，从冰箱里拿出芋头，又装了一袋子龙眼塞进驾驶室。 龙坤上车看到两个袋子，目光闪了闪，打火离开，整个过程干脆利落。 半小时后，凌海燕收到短信，只有一串数字，表示芋头共有4265斤，比她预计的还要多，这还不算自家事先预留的几百斤，真的是高产。 姐弟三个洗澡换衣服，坐在屋檐下乘凉，比在屋里吹风扇还凉快。 凌秀清想了想，把龙坤话里的意思拿出来分析一遍，决定从后天开始，就不再卖豆芽了，地里的菜也不再催生，正常施肥，每星期偷偷浇一次灵雨水。 凌海燕马上举双手赞成，“同意，我明天就去跟何姨说，不收豆子了。” “同意，现在我们不缺钱了，小心驶得万年船，慢慢来也不怕。”凌建军说着，皱了皱眉头，“家里人太少了，要是爸妈都在就好了，不然我和二姐去上学，大姐的负担就太重了。” 这是个敏感话题，两个做姐姐的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弟弟，俱都沉默下来。 良久，凌海燕叹了一口气，“都心里有个数吧，就他们的表现，即使回来了，也不能在他们面前泄漏阿清的秘密，几年不见，谁也不敢保证他们没有变坏。” 凌秀清马上点头，隔了一会，凌建军低垂的脑袋也点了点。 凌海燕心疼地摸摸老弟，“去睡吧，养足精神去见老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