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粤音和关越越吃了晚饭, 特意绕路去买了沈意喜欢吃的章鱼小丸子,想着她现在应该也吃不了太多,就没有再买别的, 只是又拿了个大酸奶。为了逼沈意吃下去, 两人还提前对了词, 计划好到时候怎么一唱一和, 谁知回到教室却发现沈意不在。 本以为她去上厕所了, 可等了又等, 直到晚自习都要开始了,沈意依然没有回来。 两人去厕所看了一圈,里面早就没有人了,打电话过去,手机直接关机, 正面面相觑, 宋航却过来问:“沈意呢?” 关越越:“不、不知道,我们回来就没看到她了……” “她心情不好,你们没有陪着她吗?” 关越越觉得他语气里有隐隐的指责,本能地为自己辩解, “我们想陪她的!可是她不要我们陪, 我们也不能强迫她吧!” 杨粤音安抚地按按她肩膀, 对宋航说:“我看小意心情不好,所以她说想一个人待着,就没有勉强。但我没想到……” 心头隐隐有不安涌上来,沈意从来没有逃过课, 可今天都这个点了,她还没回来。不会是…… 宋航当机立断,“她可能去哪些地方?我们去找她。” 关越越愕然,“现、现在吗?你觉得会出事?” 宋航没回答,杨粤音说:“我也有点担心。” 关越越一下子就慌了。脑中闪过下午沈意沉默的脸,虽然她表现得很安静、很镇定,但她们认识这么久,当然看得出她黑沉的眼睛下,是怎样的难过和茫然。 他们说得对,现在的沈意,真的很有可能出点什么事。 张立峰恰在此时凑过来,“你们要去找班长吗?带上我带上我。” 杨粤音不耐烦道:“你怎么什么热闹都凑!” “是我要凑热闹吗?班长没回来,全班都发现了,我怕你们缺人手来帮忙。” 果然,他们在这里商量,偷看他们的同学们不少,大家都注意到这边的异常了。 宋航扭头就往外走,关越越问:“直接走吗?不跟乔老师请个假?” 宋航头也不回,“你爱请假就请假,我没时间。” 关越越虽然是差生,但只是成绩差,平时还是很循规蹈矩的。万万没想到自己生平第一次翘课,居然是被宋航带着的! 怎么学霸连逃学都这么果断! 大家把学校附近她们常去的小吃店找了,又去了沈意偶尔会在那里上自习的书吧,都没有人。最后众人一商量,豁出去去了沈意家,本来还担心如果遇到沈意的妈妈会不好解释,毕竟沈意可能只是单纯心情不好,告诉家长就闹大了,然而他们敲了五分钟的门,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杨粤音:“我想起来,小意说过她妈妈是护士,经常要上夜班。今晚可能也是吧。” 他们折腾这么久,也大半个小时了。杨粤音抱着一丝希望给同桌打了个电话,“喂,是我。小意回来了吗?” 同桌大概是在晚自习上偷偷接的电话,声音也压得很低,“没有。但乔老师来了,她已经发现你们逃学了,不过没说什么,估计是猜到原因了。” 杨粤音挂了电话,只觉一颗心越揪越紧。都这么久了,沈意还没回来,她到底去哪儿了? 该找的地方都找过了,她真的想不到还有什么别的可能了…… 旁边张立峰手机忽然振了振,他拿出来,啪啪啪回复着什么。 杨粤音正心烦,看到他的动作没好气道:“你跟谁发消息呢?找人呢,能不能专心一点!” “肖让,肖让找我!” 杨粤音一愣,“肖让?你们这么熟吗,居然会私下发消息?” 她这么说,张立峰也有些奇怪道:“本来也不会,但上次他不是回来了嘛,就加了我微信,那之后偶尔会找我聊一聊。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会问一些学校的事情,比如老师啊,考试啊,作业啊什么。哦,有时候也会问一问班长。” 大家也都知道肖让最近正在北京忙着春晚彩排,这么忙了还有空操心学校,杨粤音心念一动,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宋航已经冷不丁道:“你问问他,知不知道什么地方是沈意可能去的。” 众人一愣,张立峰说:“问他吗?她们俩都不知道,他可能知道?” 宋航:“让你问就问。” 学霸今天不太对,气场过分强了,张立峰不敢再问,啪啪啪发了消息过去。 然而肖让并没有回复消息,三秒钟之后,张立峰的手机响了起来。 一接起来就听到肖让有点担忧的声音,“你问这个做什么,沈意不在学校吗?” “没有。我们正找她呢,白天出了点事儿,她不见了。我们大家都挺担心的……” “什么事?” 宋航抽过手机,对着那头说:“北大冬令营的结果出来,她没有通过。” 肖让声音一顿,“宋航?” “是我。” “你们在找她?” “我们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有找到。你知道她可能去哪儿吗?” 肖让沉默片刻,“我也不知道有什么地方是她可能会去的。” 宋航不知道自己心里什么感觉,像是松了口气,转瞬却又重新紧张起来,“那算了,我们继续找吧。” 他想挂电话,肖让却忽然追问:“沈意很难过吗?” 宋航反问:“你说呢?” 挂断电话后,肖让沉默地坐在那里。 宋航说,沈意没有通过北大冬令营的考试,他想起那天晚上,他在电话里听到她的哭声。当时她骗他,说是因为考试没考好,虽然后来知道是假的,此刻他却忍不住想,如果真的知道自己没考好,她是不是也会哭成那样? 她现在呢,也在哭吗?在他看不见的地方…… 休息室的门被推开,罗成探进半个身子,“小让,我们该走了。” 他们正在一个活动现场的后台,马上肖让要接受一个采访。因为上春晚的关系,他最近的宣传活动也很多,肖让连续几天都只睡了四个小时,白天不得不喝了好几杯咖啡才扛下来。 他起身,罗成忙过来给他整理衣服,嘴上说:“文昌哥让我提醒你,这个采访还挺重要的,对方记者比较难缠,小心别说错话。” 肖让当然知道重要。他努力想让自己注意力回到工作上,可思绪却仿佛不受控制,跑向了远在千里的另一个座城市。 两人往外走,眼看要转过拐角,肖让忽然驻足,深吸口气,“不行,你帮我跟文昌哥说一声,我去不了了。” 罗成目瞪口呆,“什么?为什么去不了?” 肖让拿过他的鸭舌帽,扣到自己头上,转身一边走一边说:“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做,你给我一个晚上,最迟明天我肯定回来。到时候,我会跟文昌哥请罪的!” 作者有话要说: 我写完最后这个剧情,我一位不愿意透漏姓名的宣传朋友说,这件事最先崩溃的不是文昌哥,是宣传。 姗姗:弟弟,你变了。你以前不会让我做这种傻逼事的。 姗姗:你知道我和人家说了这件事,别人会把我当傻逼吧? 姗姗:我不知道你要为谁做傻逼,但这次我为了你做了傻逼。 肖让:我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