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结束了，办公室一片狼藉。奥雷欧斯·伊萨德的黄金雕塑屹立于三泽塾，成为一件精致的艺术品。一想到是活人做的雕像，大家看乙坂的眼神都变得奇怪了。 “杀……杀人了吗？”当麻咽了咽口水。 不良神父不仅没帮上忙，还在室内抽烟。一度让人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来公费旅游的？ “这就是魔法侧的战斗，一旦报上魔法名至死方休。”史提尔冷酷地说。 乙坂诧异道：“我还以为念出魔法名从来没死过人。” “……” 上条当麻打了个冷颤，有一瞬间感到陌生。平日温文尔雅的挚友，好像杀人鬼。 “把右手还给我。”乙坂一本正经地说，“因为是重要的老婆，不能给你。你的右手已经够用了。” “谁要啊！再说，为什么够用了？我的右手除了幻想以外还要杀死什么啊！” 这才是熟悉的日常。乙坂拿回右手，总感觉怪怪的。指尖蹿起火苗，烧得一干二净。 他低下头，看着胸前的吊坠。发火能力容易把便签点着了，不敢肆意放火。这下可好了。 乙坂握住便签，转眼间变成了古朴的黄金吊坠，每一片金箔写着优雅的英文。 这样就能永远保存回忆了，奈绪。 所谓“真金不怕火炼”，实际上黄金的熔点只有106|4℃。这就是刚觉醒的能力——【黄金炼成】。如果目标是活物，必须确保失去反抗的能力，且转化速率低于死物。 史提尔强装镇定，说：“科学侧连炼金术都想实现吗？” “这是……简单的可控核聚变。无论是什么原子都可以聚变成金原子。很合理，对不对？”乙坂说。 当麻吐槽：“爱因斯坦质能方程我还是知道的。简单个鬼啊！铁元素以上的重原子聚变吸能，你哪来的能量？” “肚子饿了。”乙坂淡定地说，“无论是怪力还是再生都很消耗饭量，一会儿去吃夜宵吧。” 当麻说：“我欠你一条胳膊，我请你。” 刚经历了一场大战，上条当麻惊魂未定。在乙坂挡刀的时候，他泪目了。不愧是一生的挚友！ 其实是【瞬间移动】不好控制，自己撞刀口上了。 “真羡慕你的能力。” 乙坂自嘲道：“人类在发展高级免疫系统和自愈能力的演化过程中失去了肢体再长的功能。细胞分化程度越高，全能性越低。看来我是低等生物。” 史提尔就跟听天书一样，吃了没文化的亏。学园都市的学生，平时学的都是什么啊？ “那，吸血鬼也是低等生物了。”姬神秋沙说，“能杀死吸血鬼的我，又是什么呢？” 乙坂奇怪道：“啊，原来你还在啊。” 没什么存在感的巫女小姐。 少女看着奥雷欧斯的遗像，有点感伤。终究没有兑现承诺，让她摆脱不幸的宿命。化为金子的炼金术士，是最浪漫的死法了。 “姬神，我能解决你的问题，把你变成正常人。”乙坂语出惊人，“作为代价，你会失去超能力。” 三无的脸庞，久违有了感情波动。少女激动的样子，不知道还以为是求婚。 “我愿意！” “躺到桌子上。别紧张，一下就好了。” 姬神秋沙一身红白巫女服，把手放在小腹，宛如供奉给神明的祭品。所谓“神之庇佑”，本质仍然是超能力。有些人天生拥有能力，不需要演算就能发动，被称为“原石”。 乙坂一手拂过左眼。少女凝视着他，产生了一种错觉。好看的眼睛绽放金光，宛如黄金。 吸血鬼杀手，我收下了。 当他进入巫女的身体，意识恍惚，感觉血液在沸腾。【掠夺】的能力成长了，在附身时能读懂对方的能力——只有吸血鬼能闻到特殊的芬芳，一碰就会灰飞烟灭。 乙坂更在意的是胸口的异物。只隔着一层薄薄的巫女服，少女把警棍塞在浅沟。这样不难受吗？ “砰！” 乙坂一头栽倒。当麻被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超能力的副作用。五秒后，乙坂像没事一样站了起来。 “不好意思，突然睡着了。” 当麻抓狂道：“你是茵蒂克丝吗？除了睡就是吃！” “这话可不能当做没听见啊。”史提尔叼着烟说，“虽然心里面很不爽，但是找不到什么反驳的理由。” 这样就结束了吗？ 姬神秋沙坐起来，看着双手。不确定是否还有杀死吸血鬼的能力，不知不觉流下清泪。 “我……对不起，父亲和母亲都是被我杀死的。像我这样的杀人鬼，真的能活下来吗？” 当麻生气地说：“没人这么说吧？真正害死你父母的是吸血鬼。我的右手被称为‘幻想杀手’。不光是魔法和超能力，连幸运都会被杀死。过去的十六年，每天都会遭遇各种不幸，不小心打碎鸡蛋，踩坏了提款卡，一整天饿肚子……” “当妈，说教就交给你了。” 乙坂完全没在意女孩的眼泪，只道：“茵蒂克丝，开饭了。” 银发少女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条件发射似的流口水。 “在哪在哪？乙坂，今天晚上吃什么？你说去外面买饭，为什么花了那么久时间……咦？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好像是被魔力吸引……” “想不通就别想了。” 乙坂笑着，摸了摸修女的小脑袋。 脑子笨，又贪吃，什么事都学不会，被机器人撵着跑。这样的茵蒂克丝，被许多人爱着。真是个罪孽深重的女人。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今天的乙坂特别温柔。不像以前，该说一些气人的话了。 “嘿嘿。”茵蒂克丝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 史提尔回去复命了。乙坂希望再也别见到这家伙。 【吸血鬼杀手】算是超能力。奥雷欧斯的行为容易引发魔法侧和科学侧的战争。学园都市和清教都希望避免战争，在这个问题上达成了共识。 如果说吸血鬼杀手证明了吸血鬼的存在，那幻想杀手又证明了什么呢？ 离家不远，在天桥底下的荒地边上，每天晚上都有一家小吃摊，堪称“深夜食堂”。小萌和黄泉川经常去喝酒，乙坂也去过几次。昏黄的灯光下，烤串和关东煮并存，给夜生活平添了一分香味。 黄泉川和小萌的背影很好辨认。 “老师。” “哟，这不是乙坂吗？”黄泉川醉醺醺的，“还有刺猬头。” 当麻喊道：“天底下哪有老师给学生起绰号的！” “你也来喝一点。” 黄泉川的酒品很差。喝多了，甚至会手舞足蹈给学生灌酒。 “不行！”小萌严厉地说，“未成年人禁止饮酒。啊，茵蒂克丝也来了啊。今天是带着妹妹一起散步吗？” 乙坂说：“算是吧。” 月咏小萌和茵蒂克丝还挺投缘的，主要是因为一条胖次。 “快坐。” 乙坂蓦然回首，巫女站在灯火阑珊处。出了三泽塾，少女一路尾行。一度让人怀疑谁才是吸血鬼。 “我说，你为什么跟着我们。”乙坂叹了口气。 姬神迟疑道：“担心体质的问题，继续吸引……某种生物。” “小姑娘，在晚上走夜路，确实是要小心色狼。”黄泉川的职业病又犯了。 乙坂想了想说：“你在三泽塾……补习，是哪所学校的学生？” “雾之丘女子学院。” 雾之丘是和常盘台并驾齐驱的名门女校。常盘台擅长开发正统超能力者，而雾之丘专攻难以复制的稀有能力。【吸血鬼杀手】就是其中之一，科学家并不承认吸血鬼的存在。 “你的能力肯定会消失。”乙坂故意说，“可能会被雾之丘退学……” 姬神秋沙抱起一只野猫，心情也很相似。连野猫都不领情，拿猫爪挠了她一下。小家伙跳到草丛里不见了。 “我已经无家可归了。” 这个是禁语啊！ 乙坂和当麻对视一眼，心有余悸。果不其然，小萌燃了起来，一把抓住姬神的手。 “别担心，小猫咪。你来老师家里住吧！开学以后，转到乙坂所在的高中。我最擅长帮助离家出走的歧途少女！” “……谢谢。” 姬神看了乙坂一眼，答应了。昏黄的灯光，染红了少女的面颊。像一串又一串鲜美烤肉底下烧红的碳，越来越烫。 大家围坐在小小的路边摊，热热闹闹。乙坂和茵蒂克丝旁若无人地胡吃海塞。姬神也是个大胃王，有一顿饭干掉三十个汉堡的光辉战绩。当麻摸了摸钱包，心在滴血。 黄泉川喊道：“老板，来份肘子。” “好嘞。” “今天怎么这么能吃？我请你吧。”黄泉川一张嘴就是酒气，“算是上次的医疗费了。” 黄泉川面冷心热，经常请学生吃东西。 乙坂盯着猪肘子，分辨出是右边的猪蹄子，想起一些不好的回忆。他打了个寒战，幻肢隐隐作痛。 “不，还是算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