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傻就没什么意思了，女士。以你几百年的阅历，我是个怎样的存在你应该有所察觉了吧。”

    “的确有这种感觉，你的举动、衣着、思想，还有你的侍从们都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我也有过违和感，但旋即就消失了，和你们非常融洽的相处。现在想来，我的感觉大概被众神扭曲了......不，我为什么能察觉到自己的感官被扭曲？”

    “不知道，”唐璜摇了摇头。

    其实他心里大概猜测到了丹特丽安从洗脑中醒来的原因，只是还没有充足的证据来证明。

    “所以说，你们真的来自世界外面？”

    “抱歉，我不能正面回答你。”唐璜摇了摇头，“回到正题，现在我需要借助巴麻美的力量，但终有一天计划完成，我会不得不抛弃她。所以，对于那时候的我来说，她的感觉就不重要了。”

    “真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

    “是啊，的确是。”唐璜点点头，让自己的后背放松倚在椅背上，脑袋仰起来注视着浅棕色的天花板，“我也不是一开始就想做人渣的。”

    穿越者的眼光呆滞，陷入了某种回忆当中，丹特丽安从未见过他如此悲伤与虚弱的状态，她竟有了安心的感觉。如果一个人还懂得悲伤，那么他还不是无药可救。

    唐璜很快回过神来，发现丹特丽安正用怜悯的目光看着他，一种秘密被看穿的羞耻感充盈在他心中，不过他很擅长调节自己的情绪，很快又露出笑脸来。

    “我马上要出门，需要我带点什么吗？比如巧克力。”唐璜问。

    “你以为我是小孩子吗？”

    “饼干？”

    “我说过不要逗我啦！”

    “牛奶面包？”

    “噫！”丹特丽安脸上露出明显的动摇，慌张的回答，“不、不需要！”

    “那蘸砂糖的面包怎么样？听说淑女们都很喜欢吃哦。”

    丹特丽安犹豫了，几秒之后飞快的说：“那就勉为其难的买来给我尝尝吧，毕竟是淑女的选择。你可不要多想，我我我才没特别想过砂糖面包呢。”

    “好好好，是我想买的。”

    唐璜摆了摆手，逗弄对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握住门把手正准备拧开，背后响起了一声“谢谢你”。

    他回转过头，看到丹特丽安羞红的脸，她“呜啊”的怪叫一声，急急忙忙捧着书盖住了自己的脸，纤细的身体在椅子上缩成一团，好像一只猫。

    “我们之间不用说这个的。”

    唐璜转身走了出去，带上了门。当他走到客厅的时候，巴麻美正心绪不安的等在那里。

    “先生，我、我穿着好看吗？”她结结巴巴的说，“我想，那个我想，您辛苦给我买的，就想穿来给您看看。”

    “很漂亮，”唐璜说，“我有这个荣幸吗？”

    巴麻美眨了眨眼睛：“什么意思？”

    “他想亲你的手。”

    新的声音加入了进来，雷蒂娅抱臂站在门口。19世纪的礼服想一个人穿起来可不容易，巴麻美又什么都不懂，最后是她累死累活完成了穿衣到化妆的一系列工作。没想到巴麻美一句轻飘飘的“谢谢”后就急匆匆的跑来见唐璜。看见两人傻笑的模样，她没有来得生出嫉妒的感觉，

    凭什么把我排斥在外啊。她想，姐姐我完成的工作也挺多，凭什么只对一个小姑娘好啊。

    第十七章 艹马的汉子你威武雄壮

    当着雷蒂娅的面，唐璜也不好意思再调戏巴麻美了，他一本正经的说道：“事实上，我打算出趟门，有打算和我一起去的吗？”

    “什么东西需要你亲自动手？交给塞巴斯蒂安不就好了。”

    当初买下这套复式公寓的时候，款项里还包括公寓里的家具与装潢，还有12名仆人的开支。塞巴斯蒂安正是这些仆人中职位最高级的一个，这个犹太人（自称）面面俱到，品格、修养、知识、样貌都无可挑剔，是个让最严苛的主人也会交口称赞的优秀管家。

    唐璜总觉得这名字听起来耳熟。

    “我要去买马，”唐璜解释道，“以后的社交生活，骑乘是少不了的。事关自己的东西，我想要亲自把握比较好。”

    “那我和你一起去吧。”巴麻美急急忙忙说，“在萝克珊小姐不在的情况下，我就是您的护卫。”

    “你这一身.....”

    “很快就会换好的！”

    巴麻美以惊人的气势跑回了房间，不忘拽上雷蒂娅。一刻钟之后她就变回了原来的装束，背着唐璜赠送给她的枪。

    “步枪就没必要背了吧。”

    “可以放在马车上，以防万一。”

    唐璜耸耸肩，也只能接受巴麻美的好意。

    马车把他们送到城郊的跑马场，那里集育马、买卖以及赌马为一体。负责人看见唐璜的装扮，就料定这是个有钱的阔佬，因而更加殷勤。

    “不是我吹牛，先生。整个柏林乃至于整个普鲁士都找不到比我们更好的马场了。”

    “这话我可不乐意听。”唐璜笑着说，“我去过不莱梅，那里的马似乎也不错。”

    “那里只是培育普通的马匹而已，而我们不一样。”负责人指引着唐璜一路来到某个洋房前，“这里是我们傲视同行的资本。”

    “您没开玩笑吧，把马养在封闭的房子里......”

    “听起来很疯狂，但我们培育的马种不受常识的束缚，因为它们拥有灵能。”

    负责人用钥匙打开房门，巴麻美拽了拽唐璜的衣袖，让他看到四周修建的瞭望塔与隐蔽在园林中的铁丝网。负责人带着客人来到一个大的不可思议、并且完全用透明玻璃封闭起来的房间，里面有几位少女在嬉戏玩耍，只是肤色和头发颜色与人类有着极大地偏差，并且带着毫不遮掩的灵能气息。

    他忽然想到了某种可能性......特喵的小马邪教已经入侵到这里了吗？

    “你该不会说，这些姑娘就是你们培育的马吗？”他开口问道。

    “没错，这就是‘彩虹小马’，我们花费几十年的时间创造出的得意之作。一些信奉生命之神的巫师用灵能强行打破了人与马的生殖隔离，利用马生育的人马混血与人生育的马人混血继续交配，直至生出稳定健康的个体，再引入灵能者的血统，一代代优中选优最终让它彻底稳定下来.....看，它们是多么美。”

    听着负责人的描述，唐璜能想象这个物种血腥黑暗的历史，而巴麻美更是把厌恶的情绪直接显露在脸上。

    沉默了一会儿，唐璜开口问道：“你确定是‘它们’而不是‘她们’？”

    “先生，彩虹小马再漂亮也只是与人有着类似外表的玩物，在法律地位也是。全欧洲都规定任何人造生命在法律地位上要比人低一等，难道你们那里不是这样吗？”

    “不，我以前没见过这些东西。除了巴黎和马赛，其他地方也不怎么时尚。”

    “原来先生是法国人啊。”

    “嗯没错。”唐璜点点头，“你们培育的彩虹小马如果真有那么好，为什么我在街上就没见过几个呢？”

    “因为那是单身汉的爱物.....”负责人露出猥琐的笑容，“彩虹小马不止是坐骑，甚至可以是您的朋友，女儿、妹妹甚至是情人，它们可以在人形态与马形态之间切换，和人类女性一样给男人提供欢愉。设想一下，您会把这东西和世人分享，还是用华美的房间锁住它？”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当着女士的面给我推销这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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