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温柔强大又短命的丈夫

薛宁穿进一本古早修仙小说里,成了男配秦江月的未婚妻。   秦江月出生时天降异象,   传闻乃剑仙转世,天之骄子,俊美无双,可惜英年早逝。   他一死,身为男主的弟弟就继承了他的一切——   包括但不限于家族地位、倾注心血写下的剑道功法、本命仙剑,以及未婚妻。   当然,这个未婚妻不是她。   作为女配,她自然是品德堪忧,嫌贫爱富。   秦江月高高在上时,她借着他的威名招摇过市,横行霸道。   秦江月要陨落了,她立马跑路,连夜退婚,臭名昭著。   这就体现了女主的与众不同。   女主温颜也爱慕秦江月,   在他出事后,不但主动照顾他的起居,送他最后一程,   甚至在他死后嫁给了他的牌位,做了男主的嫂子。……刺激。   这种关系下,男女主的感情波折自然很多,非常之虐。   薛宁掰着手指头算,觉得自己还是当一回好人,   别让他们折磨自己折磨别人了。   这活儿她接了吧。   薛宁烧了退婚书,上山照顾秦江月去了。   把他送走这出戏应该就提前大结局了吧?说不定还能得些遗产。   可她见到的秦江月怎么和书里写的完全不一样?   这身娇体弱软难伺候的样子,要不是他没几天活头了,她真的调头就走!   薛宁忍耐许久,终于等到秦江月挂了,   她努力挤了两滴眼泪,带着心血换来的遗产溜溜球。   幸福生活和平仙界美男环绕这不就来了!   可是没人告诉过她,秦江月那个“传闻剑仙转世”的身份居然是真的!!!   这个麻烦精他又杀回来了!!

我那温柔强大又短命的丈夫 第37节
  她认真地给他擦拭脸庞, 将他潮湿的发用干布绞干,目光不断划过他高挺的鼻梁, 一路来到他紧闭的双唇。
  唇瓣形状优美, 泛着不正常的瑰丽艳色。
  薛宁心一沉,抬手触碰他的额头, 果然一片滚烫。
  刚才还冷冰冰的人忽然热了起来,身上的水痕不用她擦都蒸发成了淡淡的水汽。
  不好。
  薛宁一慌,想出去叫秦白霄帮忙,手腕被秦江月用力抓住,他手上的温度烫得她瑟缩了一下,他注意到,很快就松开了。
  “别让他进来。”
  秦江月又闭上眼,并未真的醒来,只是昏昏沉沉,还记得不想见人。
  之前是薛宁主动请缨要帮他换衣服,现在却是秦江月自己不想见弟弟了。
  剑光时不时在外亮起,屋里都不用点灯。
  薛宁放下手帕,帮他将刚套上的新衣敞开:“好,不叫他,这样会不会好一点?”
  秦江月没有任何反应,但他眉头紧锁,俊美无双的脸庞似乎萦绕着极大的痛苦。
  她从未见过他这么明显地表现出痛苦。
  这说明他真的痛苦到了极点。
  她不敢想象那是多么生不如死的程度,打不开乾坤戒,也不能找可以帮他缓解痛苦的法宝或者灵药。
  可要薛宁就这么看着他这样什么都不做,心里也不得安宁,毕竟他突然伤势加重,和她也脱不了干系。
  她咬咬唇,丢下手帕就跑了出去。
  双髻经过一番折腾早就乱了,毛毛躁躁,跑出门时像只找不到家的流浪猫。
  “你……”
  秦白霄想说什么,可薛宁如一阵风似的刮跑了,他话都停在了嗓子眼。
  跑得这么快,都不忘记关房门,秦白霄想进去看看兄长的情况,可想到兄长进屋前的拒绝又放弃了。
  他选择追上薛宁问问情况。
  薛宁跑得再快也逃不开秦白霄,他很快追上了她,但有些说不出话来。
  狼狈的姑娘找到一片湖,二话不说就跳了进去。
  她显然不会游泳,不敢去水太深的地方,就把自己泡到水比较浅的地方,不断闭气把头也埋进水里。
  秦白霄怀疑人生:“你这是在干什么??这个时辰……来学凫水?”
  薛宁没理他,他不可置信地看了个全程,看她冷得哆嗦,然后迈着潮湿沉重的步伐,抱着双臂又往回跑。
  水绵延了一路,秦白霄看着这一路的水迹,想到她不断冒出水面的脑袋,他不懂她,真的不懂,薛宁终于疯了吗?原来她以前不是真的疯,现在才是。
  跟着薛宁回到后山,看她头也不回地进屋,秦白霄都没能问出兄长的情况。
  他恍然一瞬,敏锐地意识到,薛宁的所作所为,怕是和兄长有关。
  兄长重伤回宗之后前几个晚上,身体总会一会极冷一会极热。
  是长老们合力才将他的情况控制住,让冷热交替不那么频繁。
  可薛宁去泡水,这和兄长的情况又有什么关系?能有什么帮助?那些热可不是冷水能缓解的,只能靠兄长自己熬。
  一门之隔的屋内,薛宁将门插好,毫不犹豫地脱了衣裳,只穿绸裤和肚兜上了床。
  秦江月身上热得惊人,她一身的潮湿在碰到他之后,顷刻间就恢复干爽。
  湿润的长发一点点烘干,薛宁的肚兜和绸裤也很快就干了,她将他抱在怀中,两人毫无阻隔的肌肤相贴,她泡过水发冷的身体,居然真的让他滚烫的温度有所削减。
  秦江月突然睁开了眼。
  身体与细腻柔软的肌肤相贴,哪怕是昏沉之中依然维持戒备。
  他本能地要对靠近的女子出手,他从不信什么男人被迫与女人如何如何,因为不管是在何种情况下,哪怕昏迷不醒,在碰到女子时,他的防御机制也会逼迫他醒过来,绝不就范。
  可他看见了薛宁涨红的脸。
  她头发乱七八糟,身上只一件肚兜,此刻紧紧抱着他的身体,见他睁开眼,哪怕热得快要冒烟,还是很高兴的样子。
  “你醒了,感觉好点没?我好像不冷了,我再去泡一泡,泡冷了再来帮你。”
  她撑着手臂试图起身,秦江月也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瞳孔收缩,表情该是此生最复杂的时候。不等薛宁发现,他手上一转,抓住她塞进被子里,自己匆忙下了榻,撑着桌面站稳,控制着凌乱的呼吸。
  他的步子不是很有章法,即便面上已经镇定清醒,人还是有些脱力和恍惚。
  人是这样的没错,可心不是那样。
  他的心前所未有的清醒。
  清醒地看着海潮沦陷。
  薛宁被塞进被子里,一时有些发懵,她拉开被子露出头,坐起来道:“你怎么下去了?能下去吗?你还很热。”
  “先别说话。”
  “……”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很快,也可能很久,他终于再次开口,声音压抑,无处可药的压抑:“我是男人。”
  “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他是病了,重伤了,但至少现在还不是真的死了。
  薛宁缓缓拉回神智,意识到他是为何如此。
  她找到自己的衣服低着头缓缓套上:“知道。事急从权,你帮我那么多,还收留我在这里,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受折磨。”
  “温颜在这里时,你分明都不想看到我。”
  嗯?他还记得这个呢?
  薛宁动作一顿,片刻后道:“我后来想了想,你那时应该是因为府主。府主毕竟是府主,你总得给他面子,不能老拒绝他。”
  秦江月紧绷的肩膀忽然松懈下来。
  薛宁想了想继续道:“你不用有压力的,这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我根本没把这些事放在心上。”
  她看着他的背影,看他乌发下赤着的脊背,优美流畅的线条,雪白细腻的肌肤,那幅画面仿佛具体有温度,烫得她眼睛疼。
  “……你身上还热吗?不热了就把衣服穿上。”
  她自己已经穿好衣服,就拿他的衣服给他送过去。
  秦江月感觉到她的脚步越来越近,也能感觉到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一错不错,难以忽视。
  “给你。”
  她手臂递过来,墨色衣料下是白皙纤细的手指。
  她手指有些微战栗,自己应该有所察觉,努力控制着往前。
  秦江月要接过衣服,薛宁忽然把手往后一撤,语气飘忽地说:“要不,我帮你穿?你看着没什么力气。”
  她也没力气,跑来跑去,还几次泡水,之前是镜湖水,不会生病,后面这次可不一样。
  她感觉自己是发烧了,不然不会这么热,出了一身的汗。
  薛宁看着秦江月紧绷的侧脸,他是一个安静有礼的人,哪怕她已经穿好衣服,依然不肯回头看她一眼。
  他生得实在好看,是她没办法抗拒的那种好看,薛宁缓缓屏住呼吸,张开手臂,将白色里衣披在他肩上。
  指腹透过布料贴着他的肌肤,让她回忆起亲密无间相拥时的感受。
  凝着他的宽肩,她突然想试试靠上去是什么感觉。
  她越来越近,直到秦江月转过来,将里衣三两下穿好,简单地系了衣带,冷冷淡淡地望向她。
  一个眼神就让她清醒了。
  ……色令智昏,色令智昏了啊薛宁!
  干嘛呢这是!
  “薛宁。”
  秦江月开口,音色平静,徐徐而来:“不管你想要什么,只管与我说便是。”
  他拿了中衣穿好:“我是个将死之人,若还能有为你所用的地方,只要不违背我的原则,我都不会拒绝,你不必做到这种地步。”
  “……”
  “与其在我这里浪费时间,谈什么‘不能眼睁睁看着’,不如坦诚些。”秦江月好像真的在等她所求,直接问,“想要什么,说吧。”
  薛宁心里那些细密的情绪瞬间荡然无存。
  “我没什么想要……”
  话说一半,看着他冷漠到有些麻木的眼神,就知道他恐怕是不会信的。不管是原书里还是真正认识的他,都毫无疑问是一个只相信自己判断的人。
  薛宁慢慢往后退了一步,和他拉开距离。
  “你要是非问我想要什么。”她拍了拍脑门,想了一系列原书里神器法宝之后,觉得还是别做梦了,回归现实实话实说吧。
  “师兄虽是将死之人,但也还是人人倾慕的美人。美人病体,勾人万分,我刚才就是一时色迷心窍了,实在对不住。”她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就有那么一丢丢贪恋师兄的身体罢了。”
  “我保证就一丢丢。”她拿手指比了一个在韩国会令男性破防的手势。
  秦江月有一瞬愣住。
  似乎想不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竟露出震惊的眼神。
  薛宁已经转过了身。
  轻松的表情也消失不见。
  她其实不知道他是以什么心情说出那些话的。
  或许哪怕温润内敛,与人为善,愿意帮她到如今这个地步,心里还是因为原身做过的事情,对她防备讨厌吧。
  所以将她做的一切都当做有所图。
  他和别人一样,眼里看见的不是她,是曾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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