濱城A-C0176避難所。 第一層靠近避難所大門的某一個房間。 整個房間只有4平米。 左右各自放著兩張高低床。 一張床被堆放著各種雜物。 另外一張床下鋪，一個莫約四歲左右的小女孩正趴在床上。 小女孩眼睫毛上正掛著淚珠，鼻子微紅，身體一抽一抽的，顯然是剛哭過。 此時腦袋搭在床框上，正滿懷期待的看著旁邊。 在她旁邊，一個看起來有十五六歲的少年。 少年頂著一頭黃色頭髮，從頸部、手背等裸露出來的皮膚上還紋有圖案可以看出，這人之前就是一個不良少年。 少年此時跪在地上，身體下彎探到堆著各種雜物的那張床底，摸索半天掏出一個布袋。 掂量一下。 抓著口袋的手不自覺的用力攥成了拳頭。 站起身，整個消瘦的身體暴露了出來，臉部蠟黃、眼眶微許凹陷更帶著很深的黑眼圈。 拍了拍床上女孩的腦袋。 “朵朵！不要亂跑，哥哥出去一會，馬上回來。” “那哥哥你快點回來哦！朵朵害怕.” 少年出門，輕聲的把門關上。 站在門口，向著兩邊悠長且昏暗的通道四下打量。 許久！ 少年轉身向著左邊通道走了過去。 來到一處門前。 敲開門從裡面走出一位30左右的男子。 “王哥，能不能借我一碗米，我晚上還你！” “是阿亮啊，不是王哥我不借給你，家裡都快斷糧了。” “.打擾了王哥！” 等男子關上門後，少年繼續往裡面走了一會，來到另一間房間前。 敲開門後。 一位莫約六十左右的婦女抱著一個奶娃走了出來。 “褚奶奶，能不能借我半碗米，我晚上還你！” “亮子啊，你褚叔和你賴姨這幾天沒有上工.” “打擾了褚奶奶！” 看著房間門被再一次關上，少年臉有些漲紅，本來低著的頭更加低了幾分。 咬了咬牙，繼續往下一個目標走去 “齊叔，能不能借我半碗米，我待會上工，晚上回來就還你。” “去去去沒有沒有，我們家還不夠吃呢？” 說完直接重重的關上了大門。 看著關上的門，少年貼在褲子上的手，不知覺的握緊了拳頭。 “劉姨能不能” “錢爺爺能不能.” “常大哥能不能.” 少年問完左邊通道，又回到原點，站在自家房間的大門口，聽見裡面隱約傳出來的聲音，少年本來已經停頓的腳步再次向著右邊通道邁了出去。 來到一間房間門口。 咚！咚！ 敲門！ 很快門打開，一個莫約40左右的婦女走了出來。 婦女頭髮簡單扎成一束馬尾，周邊卻到處都是凌亂的發梢，滿臉憔悴，整個身體都散發著一股疲憊， “亮子你怎麽來了？” “韓姨.能不能借半碗米給我，妹妹實在餓得不行了，等下我出工，晚上發了夥食我立馬還你。” “這” 婦女臉上帶著一絲為難。 停頓些許時間這才開口說道： “亮子，不是韓姨不幫你，前段時間避難所塌方，你李叔腳被壓斷了.” 少年低著頭，攥著拳頭沒有說話。 這時屋裡傳來一個虛弱的中年人的聲音。 “咳咳！給亮子借半碗吧！” 婦女聽見扭頭看著躺在床上的丈夫。 “老李，可是今天的藥.” “少用一天死不了！” “可是.” “借吧！” 婦女看著丈夫這樣，歎息一聲，對著杵在門口的少年說道：“亮子你進來我給你拿。” 兩人進門。 整個屋內布局和少年房間一樣，標配的四個平方，放著兩架高低床，其余的地方全部堆著各種雜物。 唯一不同的是整個房間都彌漫著一股濃濃的藥味。 靠近大門的高低床下鋪正躺著一位男子。 男子裸露在外的右腳被繃帶纏著。 少年進門，趕忙打了一聲招呼：“李叔你好！” “亮子你也別怪你韓姨，是你李叔不頂用。” “.” 婦女從屋內一個櫃子裡翻出放著糧食的口袋，打開裡面大約有不到三小碗的粗糧。 小心的從裡面分出來半碗放在一個口袋裡，遞給了少年。 “這個亮子你拿著！” 少年接過婦女遞來的半碗粗糧米，眼淚終於控制不住的流了出來。 對著屋內兩人鞠了一躬。 “謝謝李叔、謝謝韓姨，等下我就去出工，晚上領到糧食後就還你。” “去吧！不急著還，好好照顧你妹妹。” 既然已經開口借了，也就沒必要急著讓別人還。 目送少年離開，婦女關上房門，從剛才的糧食袋中挖出兩碗放到另一個口袋，嘴裡更是絮絮叨叨說道：“本來一天就三碗，換掉兩碗，現在剩下半碗，今天可怎麽熬啊！” “今天就別折騰了，你和剛子還得出工，今天就吃頓飽飯吧。” “那可不行，你這要是停下來，到時候發炎灌濃了可怎麽辦？” “停一天死不了，再說老吉兩口子剛走，留下兩個半大孩子，求上門你好意思不借？” 借到米的少年小跑地回到家。 打開門，連忙把手中的口袋遞到床上一直等著他回來的女孩面前，笑著晃了晃。 “朵朵你看這是什麽？” “米！” 小女孩看著少年手上的口袋，臉上頓時露出了笑容，整個眼睛笑成了一個小月牙。“朵朵你先等一會，哥哥馬上給你煮粥喝！” 哄了一會女孩，少年從空置出來的床上拿起一口平常用的鍋，仔細的把口袋裡的米全部倒進去，再加入大半鍋水，放在了爐盤上。 很快鍋中水開始沸騰，每一次翻滾都卷起一股香氣。 小女孩通紅的眼睛一直盯著鍋，嘴巴更是不停的吞咽著口水。 半個小時，一鍋稀得不能再稀的粗糧粥就做好了。 少年盡量給女孩撈了半碗帶著米的粥放在了床頭桌上。 “朵朵吃了飯你要乖乖在家，哥哥待會要出去工作，中午你餓了就自己在鍋裡盛知道嗎？” 把能想到的通通給女孩說了一遍後，看著女孩認真的吃著，少年舔了舔唇，從鍋裡舀出兩碗米湯灌在肚子裡。 翻出一個不知道用了多少次的口罩和手套揣在褲包裡，摸了摸看著他出門有些紅眼睛的女孩。 “朵朵現在是一個大孩子了，要好好聽話，等我回來晚上給你做好吃的。” “嗯！哥哥你說的喲！朵朵一定乖乖等你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