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糧倒是能勒緊腰帶堅持堅持,斷水可是不得了啊! “闖王,北邊不是有一條沙河嗎?多少也能解決我軍飲水的問題!”徐洪昌說道。 李自成搖搖頭:“那條河裡都是汙水,比黃河的沙子都多,如何飲用?” “上遊!”徐洪昌朝天一指:“我們之前焚燒大明皇陵的附近,有一條清澈的河水!” 徐洪昌所說便是西沙河,當今的十三陵水庫。 那裡距離李自成扎營的地方接近百裡,但是現在別無選擇。 李自成輕歎一聲:“看來只有如此了!傳令下去,每隔一個時辰就派三百兵士去皇陵那邊運水!日夜不停!” 幾十萬人馬每日的用水量是個天文數字。 他們沒有卡車,只能靠牲畜運輸,日夜不停運水才能保證全軍的水源補給。 殊不知,他們能想到,其他人也能想到! 京師。 李自成撤軍以後,朱標派出一隊士兵清掃戰場,回收羽箭。 屍體集中掩埋,受傷的拖回城內治療。 這些人說到底都是窮苦百姓,也是大明的子民,治好了教育一番,給飯吃就能繼續為大明朝廷效力。 黃昏時分,朱標和幾個文武官員坐在城頭吃麵。 “今天這一仗真是太過癮了!之前在陳友諒死後,打仗一直都是攻城或是野戰,很少有守城這種輕松的活兒!居高臨下的真他奶奶的痛快!” 鄧愈說罷端起酒壺猛喝一口,手指上纏著紗布,還是之前朝流寇扔滾木石頭的時候,用力過猛劃傷的。 常遇春白了一眼鄧愈:“過癮個屁!還是衝下去真刀真槍的幹才過癮!站在城頭上放箭算什麽英雄!” 沐英吸溜一口面條,搖搖頭說道:“你們是過癮了,我卻只能在城內練兵聽熱鬧!” “沐英將軍放心吧,等你的神機營練好了,有你殺敵的份!哈哈哈!”李善長笑道。 朱標沉默半天,吃光了一碗陽春面以後說道:“今天的戰果頗豐,是李自成貿然攻城才得來的,接下來可就是硬碰硬的大仗了,我們還沒有和李自成的老營部隊交鋒過,他們都是身經百戰的精兵,而且有二十萬之眾,不可小覷!” 常遇春不忿:“我們帶來的五萬精兵也不是吃素的!野戰絕對能和他們一拚!” “伯仁啊,此戰主要目地是守城,不是追擊!五萬兵馬都出去了,誰來守城?而且五萬人正面對抗二十萬,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李自成最不缺的就是人馬,我們可消耗不起!” 作為常遇春的發小,徐達正面駁回了他的話。 朱標點點頭:“徐達將軍說的不錯,今日李自成的大軍陣腳大亂,錦衣衛來報,他們軍中已經斷糧,今夜定不會過來偷襲了,我們還是商議一下接下來守城的部署吧!” “殿下。”劉伯溫起身說道:“殿下,對付這種人數的大軍最有效的方法就是釜底抽薪,之前錦衣衛來報,說李自成派了幾路人馬外出籌糧,我們是否可以將這些糧草搶下?” 洪武第一謀士又出陰招了。 斷糧這一招陰毒得很,沒有了糧草,就是有百萬兵馬也毫無用處! 朱標若有所思地說道:“先生的辦法我倒是想過,但是您有所不知,他派出的不是運糧兵馬,而是搶糧兵馬!每一路都派了三萬老營主力!” “我們若是打糧草的主意,就要用我們帶來的洪武天兵主力出去,而且只能堵住一路,另外兩路依舊能把糧草運給李自成,我們的主力部隊也會被牽製,得不償失。” 人家拉出去弄糧食的兵馬就有三萬,朱標這邊全部主力也不過五萬。 人多力量大可不是一句虛話! 劉伯溫掐了掐胡須,歎息道:“如此一來,釜底抽薪之計怕是行不通了。” “也不能這麽說,末將倒是有一個辦法!”鄧俞撓著鼻頭說道:“就是有點損,怕折壽……” 朱標趕緊問:“都是對付闖逆,有什麽折壽不折壽的!且說便是!” 鄧俞清了清嗓子回答道:“我們大軍堅壁清野,加上連年乾旱,京師附近已經沒有水源,最近的河只有沙河上遊!李自成五十萬大軍,若不想被渴死,必然會取沙河之水!若是我們在水裡搞點小動作……” 鄧俞一臉壞笑地對著眾人搓了搓手指。 聞言,朱標嘴角抽了抽。 嘖嘖,真沒想到人高馬大的老酒蒙子看起來憨憨的,居然能出這麽陰損的招! 他不折壽誰折壽! 面對眾人驚詫的眼神,鄧俞尷尬地笑了笑:“你們別這麽看著我,我就那麽一說,這招實在太陰損,我也沒打算來真的!蒼天饒過誰啊是不是?” 話音剛落,朱標突然拍案而起:“李太師!速速搜集全城的砒霜!再回明初把南京城所有的砒霜也都搜集過來!” 聞言,所有人都對朱標投去了驚訝的目光。 太子要砒霜不會是要…… “殿下,您……您這是要?”李善長瞪大眼睛問道。 “我要將砒霜投入河中!” 什麽?! 李善長看朱標的眼神露出了幾分恐懼,太子要毒殺逆闖的那幾十萬人嗎?! 其實不怪他們害怕,要是用現在眼光看,明代砒霜這種東西毒素不強。 且不說產量並不多,投進河裡也很快就會被稀釋,喝到叛軍肚子裡以後,無非就是造成四肢麻木而已。 不可能致死,只能讓他們暫時失去戰力,好收拾一點而已。 殺神白起坑殺四十萬降卒的記錄,朱標還是不打算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