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我有問題!”聞淵在沉默的間隙出聲打斷,“別的暫且不提,那個老頭只能信一點是哪一點?為什麽不是全信?” 胡星緯剛想為他答疑解惑,才剛張開嘴,就停住了,他也不清楚。 兩個人的目光齊齊匯聚在沈扶風身上,眼神裡是滿滿的求知欲。 “……”沈扶風罕見地逃避了一下他們的視線,清了下嗓,“他跟我們講的時候表情很自然,說的話也很流暢,就像是已經把這個話術說了無數次了一樣。” “另外,他父親一直想要找到那些人的屍體,卻一直沒找到。是真的找不到,還是不敢大肆地去找。” “他說那些人出了一點意外,尋找屍身卻不是他們的親人而是一個說不定半點關系都沒有的後人。最重要的一點是,屍身失蹤卻能判定就在村裡。” 沈扶風冷笑一聲:“那些死者離開村子的原因存疑,但那些意外,十有八九是這村子裡的人惹出來的,至於屍體失蹤,應該跟我們要找的神明有關系。” “……”聞淵聽完嘟囔了句什麽,又迅速地點頭表示自己理解了。 胡星緯:“那我們要去找秦墨他們嗎?” 沈扶風透過窗看到村長回來的身影:“不找,我之前兩場遊戲玩得應該不錯。” 他停了一下,在胡星緯無語的眼神裡繼續說:“他們在聽到分組的時候眼神是騙不了人的,想要得到一些自己沒有的情報就會找別人。他們會來找我們的。” 晚餐是在村長叫他們去院子裡吃的,吃完飯,村長給他們遞了一個袋子,並嚴肅地說了一句:“晚上盡量不要出門,如果一定要出去,就拿一個袋子裡的東西。” 村長死死地盯著他們,直到他們全部點頭答應了之後才放他們走。 秦墨等人跟沈扶風他們並不住在一起,他們借住在村委家裡。 午夜,夜幕中的月亮被烏雲掩蓋,嚴嚴實實的沒有透出一絲光。 聞淵在夜間驚醒,一滴滴冷汗自他額間滑落,他用力地推了推睡在身邊的胡星緯,沒有反應。 他喉結上下一滾,僵硬地站起身,開始推最旁邊的沈扶風,但手還沒碰到,就被抓住了。 沈扶風睜開眼,看著他:“幹什麽?” 胡星緯被嚇得抖了一下:“我,我的直覺一向很準,一般做噩夢的時候都是要出事的時候,所以,現在是不是……” 沈扶風放開他的手,看了一眼睡得正香的胡星緯,想了一會兒,終於沒把他叫醒。 他走到門口,對聞淵招了招手:“出去看看。” 聞淵在牆角隨手拿了一根木棍,攥在手心,跟著沈扶風出了房間,警惕地看向四周。 而眼前的景象讓他的神經緊繃到了極點。 站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個衣著破爛的老人,頭髮花白,佝僂著身體。 聞淵視線下移,地上,只有兩道影子,一個是他,另一個是沈扶風。 感覺到身後有人,老人緩緩地轉過了身。 聞淵呼吸一滯,下一秒就想把沈扶風拉到身後,卻被沈扶風攔住了。 村長不知為什麽,在屋簷前懸掛了幾個燈籠,他們通過燈籠的光,看清了站在眼前的人的樣貌。 他的臉上焦黑一片,皮骨相連,嘴巴上沒有肉,只有牙齒露在外面。 他伸出同樣焦黑扭曲,像被重物砸斷了的手,就要抓向離他最近的沈扶風。 嘴裡還不停的說著什麽。 聞淵站在身後不停地拉他,想要把沈扶風拉回房間裡,但沈扶風紋絲不動。 他靜靜地看著老人,看到那幾根枯乾的手指即將戳入他的眉心。 老人的身後突然亮起白光,不,不只的他身後,整個村子,目所能及的范圍內,所有的房屋都漸漸地亮了起來。 老人像是被什麽攻擊到了,他捂住自己的手指,一直佝僂著的身體卻慢慢地挺直了。 他本該看不清容貌的臉上,有了憤怒。 白光亮起沒多久,老人跑走了。 聞淵重重地呼出一口氣,也不管會不會吵醒胡星緯了,大聲問:“我那麽拉你,你為什麽不跑?!要不是這白光,你已經被他殺死了!” 沈扶風輕輕推開他湊到眼前的臉,進了屋,關上門,卻沒有再躺下來。 那個老人,看著像是被燒死的。這附近,有火燒過的痕跡的,是村外的那個廟。 但是。 沈扶風換了個姿勢,半靠在牆上,看著自己手裡拿著的東西。 那是村長給他們的袋子裡裝著的,是一塊塊黑焦得看不清原型的物體。 沈扶風又想起家家戶戶亮起的白光,和村長說的帶上這個就可以在夜間出門的話。 保佑他們的,是,神明嗎? 可神明又怎會庇佑外鄉人,牠連他們村中的人都護不住。 月亮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了,月光透過窗戶照射進來,沈扶風拿著那個東西對著月光細細端詳。 看上去像是什麽東西的碎片,質地也比較堅硬。 沈扶風仔細回想著他剛在廟裡醒來時看到的東西,除了被火燒過的痕跡,還有沒有什麽東西。 可他從不信神,他連廟裡應該有什麽都不確定,更何況,要真的是七八十年前的火,說不準那時的供奉習俗跟現在也並不一樣。 沈扶風在堅持了一會兒後就放棄了,這一次的副本他並不缺少時間。 這麽想著,他躺下了,決定剩下的明天再想。 不知過了多久,他突然睜開眼。 神像! 廟裡有一個大型台座,上面供奉的神像卻與台座大小不合,連顏色也有一點不同。 就像是,被人在後來重新雕刻,放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