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犬頹然躺倒,甚至連封閉刀口、阻止體內岩漿繼續外流的意志都已經喪失。 以他在海軍內部平步青雲的心高氣傲,實在無法接受自己連番敗在斯庫亞德手上的慘痛事實。 上一次戰敗,還可以歸結於先被羅亞打了一個措手不及,負傷在前,戰力不全。 這一次,他卻是完全的巔峰狀態應戰斯庫亞德。 甚至,在上次戰敗後,他還痛定思痛,加緊開發出了岩漿形態變化的全新能力,極大提高了自己應對不同戰局的能力。 所以這一次的戰鬥能力,實際上是要大大高出前次的戰力的。 這種情況下,竟然還是被斯庫亞德玩弄於股掌中一樣,一擊削成了人棍! 這叫赤犬如何能夠接受?! 早已心如死灰,於塵土之中一心等死。 似乎是感應到赤犬已經徹底失去威脅,一顆粉色的小龍頭,從他身旁不遠的廢棄建築內,探出頭來。 一隻大手,猛的壓下粉色龍頭。 跟著,一把低沉有力的聲音說道:“少主小心!外面混戰的兩夥人,都不是什麽好人,如果發現了你的身份……” 粉色小龍頭上露出個十分擬人化的不耐煩表情,道:“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啦。” 錦衛門微一蹙眉,略有些無奈的說道:“少主……桃之助,你還是變回人形吧,飛龍形態雖然方便,但還是太引人注意了。” 桃之助翻個白眼,還是乖乖落地化為一名兩三歲孩童的模樣。 奶聲奶氣說道:“這個羅亞的實力真不錯,輕松就攻破了這個地下基地,要不是他,我們要逃出來,還真得費點功夫。” “如果能把他收為家臣,父親的開國遺願,一定能很輕松就可以實現的吧。” 錦衛門嘴角略微抽搐兩下,終於還是沒能說出半個字來。 悄悄靠在窗邊,觀察起外面的情況。 他卻沒有注意到,一點粉色熒光,從桃之助指尖逸出,悄無聲息飄向窗外。 外面還在激烈戰鬥的,只剩甚平和澤法二人。 澤法正在瘋狂搶攻。 因為他很清楚,自己服下的戰鬥藥劑,藥力有效期已經只剩不足五分鍾。 如果在這五分鍾內,他還無法戰勝甚平的話,之前和空約定好的各種條件,都將徹底泡湯。 關鍵是,空帶來的海軍主力,已經盡數落敗。 還有戰鬥能力的,只剩空和他自己兩個老家夥。 澤法忽然生出一股不祥的預感,似乎自己利用海軍的資源組建特別行動艦,自主追剿海賊、替妻兒報仇的夙願,再也無法實現了。 妻兒被海賊殘忍虐殺的情景,一遍遍在腦海之中回放,終於再一次染紅了澤法的視野。 “你們……這些……該死的海賊!” 澤法劇烈喘息著,體能和藥效都已經到了即將枯竭的邊緣。 對海賊的仇恨衝擊下,似乎又有一股新的力量從體內誕生。 右臂上,纏繞至齊肘的武裝色霸氣,吸收了這股力量之後,猛然爆發! 頃刻間,向上蔓延到他肩膀位置,將他半個胸膛都包裹進去。 當年右臂的傷勢,再也沒有半分影響。 實力竟然奇跡般的再次回到巔峰! 一拳打出! 身前的空氣被拳勁牽扯,急劇壓縮! 在拳鋒上形成一個具有強大吸力的能量漩渦,打向甚平胸口。 甚平眉頭驟然鎖起。 因為他已經充分感受到這一拳的可怕。 強大的牽扯力,已經影響到了他身體的移動。 只是這略一愣神的功夫,就已經失去逃遁離開拳勁范圍的可能。 但如果硬拚拳勁的話,卻又會正中澤法下懷。 自己打出的拳勁,必然會被這股牽扯力吸收、引導,然後再變本加厲的反過來打回到自己身上。 無異於和澤法聯手,一起痛毆自己! 先是多弗朗明哥,跟著又是澤法。 甚平隻覺今天自己實在是運氣爆棚,竟然接二連三的對上這類能力或者技巧剛好克制自己的敵人類型。 “多謝你們,前仆後繼的前來充當我的試煉石啊!” 甚平看一眼羅亞的側影,瞬間湧出無窮的信心和勇氣。 “用拳勁牽扯和吸收敵人能量的技巧,剛好,我也會的啊!” 魚人空手道·唐草瓦正拳·逆! 一拳打出,所有的拳勁,同樣極度凝結在拳鋒上。 但卻並非像澤法那一拳一樣,貪婪的想要吸收所有的能量。 而是非常單純的,就只是把自己全身的能量集中在了這一點上而已。 兩拳倏然撞在一起。 極度凝結的拳勁,撞進極度渴望能量的漩渦。 刹那間,能量漩渦可以容納的拳勁已經到達了極限。 砰然炸開! 就在其炸開的瞬間,甚平嘴角微微上揚,拳鋒再次一震! 魚人空手道·唐草瓦正拳! 先前打出的極度凝結拳勁,隨著能量漩渦的爆炸,一起爆發開來! 可怕的衝擊波,再一次席卷整片區域。 先是刮起一陣吹到人臉皮都要變形的狂風。 跟著,方圓百米內的建築,摧枯拉朽,瞬間化為碎粉,隨著衝擊波爆發的方向被推飛出去。 狂風停下,眾人訝然發現,腳下的地面,竟然被這一拳對撞的衝擊波,刮的如鏡面一樣平整,光可鑒人! 眾人的視線,不由自主集中在這場可怕衝擊波的中心。 甚平保持著出拳的姿勢,挺立不動。 澤法的身軀,則有些微微的顫動。 隨著顫動越發的劇烈,終於,澤法張口噴出一蓬鮮血,萎頓地上。 雖然已經無法再站起身,他的眼神卻依然凶狠且堅毅。 僅僅憑借雙手的力量,在地上爬行著,向島外的方向遠去。 甚平對澤法妻兒遇害的事情,也略有了解。 見此,也只能輕歎一聲,收起拳勢,目送這個曾經的英雄,如今的可憐人,離開此地。 忽然間,場間陷入了奇怪的沉默。 赤犬被衝擊波推飛,生死不知。 綠牛身體還軟如爛泥,距離痊愈還有相當的距離。 黃猿和青雉則不要臉的躺在地上繼續裝死。 藤虎背對著戰場,在武裝色包裹下,毫發無傷,但卻把腦袋埋在雙腿之間,不知在想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