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是很像。” 林淼不止一次被他以這樣的眼神和語氣說過他的眉眼像另外一個人,但他一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像誰。 直到此刻,電光火石間,他的腦海裡響起了另一個人的聲音。 ——“這孩子的眉眼和我們家斯羽很像,至少……得有個四分像了。” 是斯羽! 林淼震驚地微微睜大雙眼,三皇子透過他在看斯羽! 這眼神……難道說? 青陽晗禛忽然笑得溫柔,連帶著眼神都變得柔軟了,林淼對此卻感到脊背發涼,忍不住掙了掙按住自己肩膀的手。 “我……我什麽也不知道……” 青陽晗禛搖搖頭,“你的眼神告訴我你已經想到了。” 林淼咬緊下唇,“沒有,我什麽也沒想。” “你想或是不想於我沒有任何意義,不過今天既然碰見你了,似也算是天意。”青陽晗禛直直看著林淼,自言自語般:“不過是一個小小管事,我把你要回去我想魏將軍應該不會不答應。” 林淼整顆心重重往下一沉,“……二公子不會答應的。” “是嗎?”青陽晗禛一挑眉頭,“可我覺得他會答應。” 林淼抿緊了唇不說話了,開始更用力地掙扎,可無奈按著他的人手勁不是一般的大,簡直是像鐵一樣緊緊抓著他的肩膀。 青陽晗禛慢悠悠地喝完了杯子裡剩下的最後一點茶水。 林淼奮力掙扎無果,抓著他的人也已失去了耐心,一手用力按了一下他的肩窩。 下一秒林淼便軟了身子暈了過去。 青陽晗禛滿意地看著失去意識的人,起身下樓,他的隨侍則把暈過去的林淼扛在肩上,跟在他後面走下樓梯。 小風就守在茶樓大門外,好不容易等到人出來了看見的卻是被人扛著走的林淼,一時震驚無言。 青陽晗禛沒有把小風放在眼裡,自然沒有去管這個站在邊上的少年。 可他沒想到,就這樣一個年紀不大的,竟敢攔在他面前。 “你們要帶阿淼去哪?!” 青陽晗禛隻瞥了一眼,便從他身旁走過,看似雲淡風輕,懾人的威壓卻如一座看不見的大山,瞬間壓得這來自遙遠北境的少年大氣都不敢喘。 這不同於在戰場上,面對北仙和西梁兵馬的恐懼,而是與生俱來的,仿佛刻在血肉中對於皇權的天然畏懼。 直到馬車走遠了小風才過神來,意識到大事不好了,林淼被三皇子帶走了。 反應過來後他第一時間轉頭往鎮北侯府方向跑。 這個時辰魏雲嵐還沒有回府,小風著急忙慌跑回去只有韓叔是能說事的,他只能像抓著救命稻草般抓著韓叔。 “韓叔,不好了,阿淼被人搶走了!” “被人搶走了?!”韓叔聽得雲裡霧裡,放下手裡的毛筆細問,“誰搶走了?” “是三皇子殿下!我親眼看到了,他讓人帶走了阿淼!” “三皇子殿下?!”韓叔聽得更迷糊了,“這怎麽又冒出來了三皇子殿下?” 小風急得恨不得多長一張嘴出來說明詳情,可他嘴笨,把手都比劃上了也沒說明白為什麽三皇子殿下要帶人把阿淼搶走。 最後兩人都急眼了,先認定一個基本事實,就是阿淼出去了一趟沒回來,被人帶走了,那人是三皇子。 這下韓叔也坐不住了,他正想著去找魏雲嵐,可眼下魏雲嵐根本不在府中,他一個侯府上的管家沒有官職在身也不好去兵部尋人,最後只能讓府上的府兵和小風一起去兵部大門外守著等魏雲嵐出來。 大殷的皇子除太子外,皆是弱冠後受封出宮建府。 三皇子青陽晗禛而今二十有一,弱冠後受封寧王,其母靜貴妃曾也是寵冠六宮的主兒,他的王府自然不會差到哪裡去。 遠能眺望帝京香火最旺盛的泰安寺,近能看這巍巍宮牆。 林淼從兩眼一黑人事不省,到一睜眼發現自己身處一間陌生的房間,也不過是半炷香的時間。 他正蹙眉想著為什麽他的脖子會那麽疼,這裡是哪裡時,就想起了茶樓發生的一切。 林淼猛地從床榻上坐起身,想打開房門出去,卻發現門被人從外面鎖住了,不管他怎麽拍打房門都沒有人應聲。 三皇子把他關了起來。 意識到這點林淼徹底慌了神,更用力地拍打房門呼救,“來人啊,救命,有沒有人在?”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門外終於有人應聲。 “別吵了,你被關在這誰也救不了你,喊什麽都沒用。” 有人應聲,盡管是陌生人,但這還是讓林淼慌得六神無主的心稍微定了些,“你,我我有銀子,我可以給你很多銀子,只要你幫我去鎮北侯府上找魏將軍說一聲,告訴他我在哪裡!” “你給多少銀子都沒有用,消停些,不許再吵了。” “我我真的會給你很多銀子的!真的,你相信我,只求你幫我告訴魏將軍一聲。” “告訴誰一聲?” 林淼聽到門外傳來的第二個聲音,驚得直往後退。 下一秒這扇他拍打了無數次也沒能打開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