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林驚雨一邊做實驗,一邊寫筆記,整個人都透出一股專注的氣場。圍觀的瑾王見狀想了想,見她確實有些忙不過來,這才問道:“不然我幫你一二?” 林驚雨動作一頓,扭頭看了眼踱步過來的瑾王,想了想道:“王爺準備幫我做什麽?” 她記錄的內容大部分都是化學公式,這個瑾王不會。可做實驗也是有一定標準的,瑾王不見得就能做好。 瑾王想了想,自然知道林驚雨話中的意思。不過,他倒是沒有反駁,隻笑著道:“跟著你學總歸是可以的。這畢竟不是一時一日的功課。” 這話倒是沒有半點錯處。 林驚雨想了想,乾脆道:“你等我把這組實驗做完,就教你用這些東西基本該怎麽使用。” 燒杯,試管,天平,還有就是各種試劑了。 林驚雨一雙手又白皙細膩又穩當,拿起試管往另外一邊滴的時候連著一絲顫抖都沒有。預備往裡賣弄倒一滴就絕對不會多出來半滴。 這都是前世在實驗室練出來的功夫。 她動作簡單且利落,甚至帶著一些說不上來的韻律,瑾王在旁看著不由有些入神,等著林驚雨記錄完了實驗過程和結果,叫他的時候他才回神。 既然瑾王準備學,林驚雨就沒有半分的口氣,直接讓他從打下手的清洗實驗容器開始做。 也就是清理林驚雨用過的試管和燒杯。 他聽了林驚雨的話,倒是沒有反駁,反而真乖乖開始清洗用具。一邊清洗一邊就豎著耳朵聽林驚雨介紹這些東西,還有那上面刻度的意思。 林驚雨見他興致勃勃,絲毫沒有乾這種打雜活兒的不滿,乾脆就取了兩樣試劑,教他做一個最簡單的變色實驗。 就是最簡單的,石蕊遇酸變紅,遇鹼變藍。 瑾王親眼看著那些試劑變色,原本只是有些好奇的眼中透出了些許的冷意。隻這冷意一閃即逝,幾乎讓林驚雨以為是她看錯了。 瑾王安安靜靜把自己用過的東西都清洗了放好,這才回頭看向林驚雨:“這石蕊難得嗎?” “並不難得。”林驚雨道:“一般道士說不定都能做出來。啊!”說到這裡,她忍不住輕聲叫了下,“有些遊方道士就會用石蕊遇酸變紅來作假。例如什麽鬼魂的血書啊之類的,還有在木劍上摸上試劑,然後刺向符紙,然後符紙一片血紅,說是殺了惡鬼什麽的……” 這些裝神弄鬼的東西,說白了都是淺顯的化學知識。 瑾王眉頭緊皺,半響才道:“我現在該吃藥了吧?” 他這話題轉得又生硬又突兀,林驚雨忍不住“啊”了聲,然後才醒悟過來,連忙道:“差不多到吃藥的時辰了。” 她說著徑直走了出去,並沒有刺探瑾王半分的意思。 瑾王之前問過道士煉製的長生丹是否有用,今日又因為石蕊遇到酸鹼的不同變化而神色有異,林驚雨又不是個傻子,豈能不知道這其中定然有什麽緣故。 能讓瑾王如此慎重的,定然不是小事。林驚雨決定,她還是老老實實當個大夫就好,旁的事情,還是不要管的好。 瑾王喝藥,行針結束之後,林驚雨接過薛如穎遞過來的帕子擦拭了下額頭上的汗,回頭道:“今日只需要收集最後一次排毒所用出的汗水就足夠了。” 有了前兩日的參照對比,如今倒是不用那麽麻煩了。 不過,林驚雨這邊還有新的任務要交給薛如穎。 她重新開了一張藥方,讓薛如穎派人抓了,熬好之後用文火在風爐上煨著,然後把自己一套銀針放了進去。 “這是?”薛如穎嚇了一跳,然後就看到林驚雨繼續把銀針往裡面扔。不一會兒,除了瑾王身上的銀針之外,她針囊裡的銀針都丟入了湯藥之中。 “就這般慢慢煨著。”林驚雨衝薛如穎笑了下,“煨上兩刻鍾之後就熄火,把銀針泡在裡面,直到用的時候再取出。” 薛如穎用力點了下頭,“林姑娘放心,定然不會出半分差錯的。” 這藥針,明顯是給瑾王用的。 林驚雨吩咐好,回頭正好第一次給瑾王撚針。瑾王一邊忍著想要呻、吟的酸疼,一邊忍不住問道:“這銀針泡在藥水中,真能有作用?” “效果定然是有的。不然那傳聞中的毒針是怎麽來的?”林驚雨一邊撚針一邊說:“不過效果也只是輔助罷了。銀針畢竟是金屬所做,又不是打造的時候摻入了藥水,它上面能附著的藥水有限。” 說到這裡,她略微頓了下,神色間帶著些許向往。 “我曾經聽一位長輩說,這世上有一種木頭,韌性比銀針還要好,用來做針灸的針簡直再好不過了。”最重要的是,木質的針浸泡藥水之後吸收的更多,行針自然是事半功倍。 “還有一種針灸所用的針,是中空的,裡面可以放進去些許的藥水,隨著銀針刺入體內,那一點點藥水就會在穴位裡慢慢散開。”這個上輩子她倒是見過,甚至也用過,只可惜以現在的工藝來說,想要做出來還是比較難的。 瑾王聽著林驚雨說話,低頭看了眼正專心致志撚針的林驚雨,神色微動卻沒有說話。 林驚雨撚針結束,坐回去就擦手擦汗,薛如穎又連忙遞了一杯溫熱的茶水過去,笑著道:“姑娘潤潤喉嚨。” 林驚雨道謝接過去喝水,然後就聽到薛如穎道:“剛剛姑娘說的中空的銀針,還有那用來做針的木頭,可否具體說說?我兄長常年四處奔波,讓他給姑娘留意留意。” 林驚雨聽著這話有些別扭,仔細一回味才發現,薛如穎對她的稱呼不知不覺就從“林大夫”變成了“林姑娘”,如今就直接稱呼她為“姑娘”了。 聽著倒是親近了不少,只是這態度的變化大約也跟瑾王身體的變化有關。 林驚雨不去多想,認認真真解釋了下這兩樣東西,只看憑著瑾王的勢力能不能尋來,倒是沒有抱多大的希望。 薛如穎會這般問,自然不是她自作主張的緣故。這應當是瑾王的意思才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