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後一邊說著,眼角竟是泣出了血淚。 她的身上倏然燒起了業火,不惜燃燒自己的真元,也要為梁臨設下最狠毒的血咒。 她身旁的女子見此情景潸然淚下,不顧一切地上前試圖阻止,卻被帝後施法推開。 那蒙面的女子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她化為塵埃,轉瞬消散在天地間。 蒙面女子對坐在地上,怔怔看著滿天的塵埃,已是滿面的淚水。 “姐姐,你這是何苦。” “那明明都是姐夫犯下的罪孽,為何要由你來承受。” 強烈的情感衝擊讓她的靈台都還是搖擺,神魂不穩間,竟直接吐出一口鮮血。 就在她最虛弱的時刻,有一團黑氣突然出現,悄無聲息地沒入她的身體。 這一幕顯然沒逃過梁臨的眼睛,感受到那黑氣中的凶煞之氣,他皺了皺眉。 可這並不是他需要操心的事,此時此刻他更想知道小狐妖的下落,於是一言不發的轉身便走。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強烈的殺氣從他背後襲擊而來。 梁臨絲毫不慌,輕描淡寫地避開這一招攻擊,輕輕一抬手,那女人直接向後飛了出去。 她臉上的面紗也在氣流的衝擊下掉落。 …… 畫面外,眾人都看直了眼。 髣髴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颻兮若流風之回雪。 眾人腦海中都出現了這樣一句詩。 女子看起來不過二八芳齡,寐含清霜面如凝脂,一張臉當真是風華絕代。 那雙明眸卻不含情,眉目清冷,為她平添一份出塵的世外天仙的氣質。 就在在場所有強者都被女子的美貌吸引了全部心神的時候,望舒女帝卻蹙著眉。 方才她也分明看到了那團黑氣,可在她的記憶裡,自己似乎並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 將蒙面女子擊飛後,梁臨頭也不回向宮殿深處走去。 他原以為小狐妖的母親已死,可方才冷靜下來,細細回想小狐妖最後同他說的話。 他意識到,小狐妖的母親可能還沒死。 當時,小狐妖就是為了自己的母親才不惜身犯險境。 “難道小狐妖的母親做了三足金烏的誘餌?” 梁林不敢深想。 若果真如此,縱使她是小狐妖的血親,他也要讓這個女人不得好死。 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尋找小狐妖的蹤跡。 三足金烏的宮殿中別有洞天,不同於帝皇宮殿的金碧輝煌,梁臨面前的是一個地形複雜的石洞。 石洞岩壁間不規則的裂紋,曾經湧動著滾滾的岩漿,隨著三足金烏隕落,洞中顯出一派頹唐。 梁臨放出神念,探索著山洞的每一個角落,試圖尋找小狐妖。 很快,他在一方子穴中見到了小狐妖的母親。 女人的懷中,抱著一副白布包裹的屍骨。 饒是梁臨已經有了心理建設,在看到眼前景象的那一刻,還是紅了眼眶。 …… 畫面外,黎昭月如遭雷擊。 “母上……” 她的語氣中滿是難以置信。 先前,哪怕是同樣的血脈與名字,黎昭月都能說服自己那不過是巧合。 可畫面中的女人,分明也是自己的母親。 黎昭月此時腦海中一片混沌,她一時間陷入了瘋魔,開始呢喃。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是我……若真的是我,我豈不是早就死在那宮殿中了……” 她瘋狂地擊打著自己的腦袋,冥冥中,他感受到有什麽塵封的東西要衝破桎梏,湧入她的腦海。 …… 女人此時面容慘淡,看著懷中枯骨的目光中滿是悲戚。 聽到子穴外的腳步聲,她似乎並不奇怪,甚至連頭都沒有抬一下。 “你終於來了。” 梁臨挑眉,“你怎麽知道?” “阿柒死前強撐著最後一口氣告訴我,她死後定然會有個傻小子來尋她,不用猜就知道,那人一定是你。” 女人自顧自的說著,語氣中盡是無法言說的哀慟與絕望。 “阿柒的一生太多的苦難,終於解除了詛咒重獲新生,可造化弄人,卻又為了我一朝殞命。” “該死的明明是我啊……為什麽是我的阿柒……” 看著女人絕望的神態,梁臨心中對她的猜疑盡數打消。 他蹲下身,想掀開白布,見小狐妖最後一面,卻被女人按住。 “阿柒死前說,希望你永遠記住她最美的樣子。” 架不住梁臨堅持,女人還是松開了手。 一副枯骨就此顯露,仿佛一具乾癟的乾屍,暫無半點生氣,甚至還有些猙獰。 梁臨的淚水瞬間決堤。 “阿柒,在我眼中,無論你變成什麽樣子,你都是最美好的存在。” 他顫抖著手撫上小狐妖的臉龐,眼中滿是悲憤。 他倏然睜開赤紅的雙眼,飛身而起。 他的身後再次出現了那七彩輪排。 一黑一白兩條神龍交纏間,無限的法則之海以梁臨為中心鋪展開來,浩浩蕩蕩,盡數匯入小狐妖的身體。 “就算是為你再逆天改命一次又如何!!!” 一瞬間,天地失色,所有的生機盡數逆轉,小狐妖的身體飛向半空,融入了倒流的星海。 很快,小狐妖的身體還是豐盈,很快再度恢復到二人離別前明眸善睞的絕世容顏。 只是她還如同沉睡一般,沒有半分生機。 梁臨目眥欲裂,對著天空發出一聲長嘯,強行運轉起天道洪荒之法。 轉瞬間,他周身的法則之海掀起了滔天駭浪,巨浪拍碎了他周身的虛空,無盡威勢更為強大的法則之力從虛空裂縫中湧入,伴隨著破碎的星辰,瞬間將宮殿夷為平地。 法則的浪潮所過之處,就連已是火海末世的深谷都瞬間恢復了勃勃的生機。 即便如此,小狐妖依舊沒有半分生機。 梁臨一次次強行調轉功法,直至七竅流血,那磅礴的生機幾乎要將玄炎大陸完全摧毀,卻還是無法拯救小狐妖。 他此時已經是強弩之末,一次次不惜命的運轉,讓他遭受了強烈的反噬。 此刻他的五髒六腑都在傳來撕心裂肺的疼痛。 終於,他眼前一黑,直接跌落在地,一時間無法控制爆裂的罡氣,瞬間成了個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