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到會場時才八點半,但所有公司代表都到齊了,每個人都在認真準備。唯獨唐澤,把雙腿架在會議桌上,玩手機遊戲玩得很high。 程安妮一直忍著不想管,但她天生就是個操心的命,最後實在是沒忍住。“他們都在做準備,你是不是也該準備了?” “來的路上不是看了一眼嗎?” “你也知道才看了一眼,其他人都準備了幾個星期。” “嘁,只有蠢材才用準備,像我這樣的天才,根本不需要。”他懶洋洋地睨了她一眼,“怎麽?怕我沒發揮好,你拿不到那兩千塊工資?嘖嘖,瞧你那副勢利的樣子,眼裡就只有錢。” 程安妮語塞,努力這麽久的心血被這種人糟蹋,真是太鬱悶了。 梁爽焦急地在會場門口等待,陸禹森一下車,她疾步走了過去。“陸總,請你幫幫安妮!” …… 十一點,競標會準時開始。 陸禹森坐在最中間的位置,左右兩邊都是陸氏的大股東,秘書和助理站在他身後。他的氣勢如帝王般尊貴,偌大的會議室因為他形成了低壓氣旋。 這樣的環境,程安妮有些恍惚。那個眾星拱月,威嚴尊貴的男人,真的是在梁爽家為她煮麵、修燈泡的那個?感覺好不真實。此時此刻,他們中間隔著很遠的距離,他又變得高不可攀。堅毅的嘴角,冷峻的面容,讓人心生敬畏,情不自禁地為他俯首臣稱。 目光在空中短暫的接觸了一下,冷漠的男人嘴角勾起了一抹淺笑。溫和,叫人安心。 程安妮的心不著邊際地晃了晃,是他,不管距離有多遠,他還是那個私下對她溫柔關懷的陸禹森。 一股暖流匯入心底,向全身湧去,抑製不住地握了握拳頭。這是隻屬於他們之間一點兒的小互動,曖昧又刺激。 唐澤也捕捉到了這一幕,程安妮雙頰緋紅,微微低頭咬唇,那模樣兒真是……騷、浪、賤! 該死的女人,在他眼皮底下也敢和陸禹森調情! 慍怒的目光望向陸禹森,對方早已收斂起那一抹溫情的淺笑,又恢復了冷漠,帶著挑釁與輕蔑的味道,冷笑了一聲。 很瞧不起他! 唐澤就更窩火了。 競標會開始,各間公司代表輪番演講,個個精彩絕倫,但程安妮信心滿滿。畢竟是陸禹森親自修改的,這些人再厲害,也被甩出好幾條街。 輪到唐澤了,他一手插在褲袋裡,吊兒郎當地站了起來,單手拿著資料上台。 嘴臉固然有些玩世不恭,可是他是個俊美傾城的男人,所以慵懶的姿態也別有一番魅力,一些女代表都給他迷住了。 程安妮扶額,這種場合賣弄風騷合適嗎?真是只花孔雀! 唐澤傲慢的目光掠過全場,眼神明顯在說——你們這群蠢材,怎麽配和本少爺鬥,等著被本少羞辱吧! 但他正要開腔,低沉的聲音先一步響起,“你是林肯集團的代表?” 說話的人正是陸禹森。 “忘了自我介紹,我是林肯集團項目部總監,唐澤,也是林肯集團未來的繼承人。”他驕傲地宣布,生怕別人不知道他的來頭有多大。 “我不管你是什麽繼承人,在我這份資料上,林肯集團的代表叫程安妮。” 唐澤的臉色黯了一下,但嘴角還是揚著。“中途換人了,這是我們公司內部調整。” “你們怎麽調整我不管,我只看我手裡這份文件。”陸禹森舉起資料,目光冷峻,不怒自威,“上面寫的是程安妮,那麽,發言的也必須是她。” “我比她更適合。” “這可未必,這個項目從一開始就是她接手,她比任何人都更熟悉。一個隻懂坐收漁人之利的人,我不認為有多厲害。” 唐澤的笑容僵住了,皺眉。“我是她的上司,我當然比她厲害。” “是,搶功勞你就最厲害。” 全場竊笑,連剛剛被他迷住的女人都在偷笑,唐澤臉上掛不住了。“什麽叫搶功勞,她是我的員工,當然是替我工作。” 陸禹森搖搖手指,微眯的眼眸是在嘲弄他的愚蠢。“這個邏輯完全錯誤,她是替公司工作,而不是替你工作。” “有什麽不同,林肯集團將來是我的。” “那現在呢?” “……總之將來是我的,肯定是我的。” “將來的事,誰說得準。總之,你現在還不是林肯集團總裁,那麽,她就不是替你賣命。我對你們公司的內部糾紛毫無興趣,我只知道這個項目由她開始,那麽,也該由她負責到底。” 唐澤快氣炸了,怎麽說他們也是表親,他有必要當著這麽多人的面讓他下不來台嗎?他和程安妮肯定有一腿,不然不會這麽幫著她,還狠狠羞辱他!他幾時這麽難堪過? 越想就越惱火,狠狠瞪了眼程安妮。 她現在心裡也亂亂的,陸禹森幫她,她很感激,可是她不想讓公司名譽受損。唐澤鬥不過陸禹森,肯定會把這筆帳算在她頭上,她又要倒霉了。 “耶!陸總太帥了,就該狠狠治治這個賤男。”梁爽興奮得摩拳擦掌。 這麽多雙眼睛看著,如果他就這麽灰溜溜地下台,以後哪還有臉在公司混?唐澤乾脆不理陸禹森,直接發言。 “這一期我們公司的競標書……” “你聽不懂我的話嗎?我說,讓程安妮負責。”陸禹森語氣不重,但每一個字眼都擲地有聲,威嚴使得他的話帶著幾許危險的警告。顯然,得罪他的下場很慘。 唐澤握緊了拳頭,一張臉完全黑了,抽搐了。 “如果你繼續,那麽,我將認為你們公司自動退出競爭。” “嘩——”全場嘩然,這等於直接取消資格啊。 兩人有什麽過節嗎? 唐澤咬牙,依著他的脾氣,肯定直接踢翻桌子就走人了,可是這個項目好幾百億,如果他搞砸了,他爸肯定不會放過他。 可如果就這麽下台,一定會被人笑死的。 幾百億的項目和男人的尊嚴,怎麽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