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興奮地比劃,“和哥哥一起種菜。” “那你哥哥呢?” “哥哥去拿種子了。” 沈嘉述和他完全無障礙交流,倒是李逸舟在一邊,不知道他表達的意思。 忽然,關時願一下子從他懷裡衝了出去,十分依賴地撲進一個長相清秀的男生懷裡。 男生蹲下身,拿紙擦了擦他的臉,笑得溫溫柔柔。 沈嘉述大大方方地和他打招呼,“你是時願的哥哥吧,我叫沈嘉述。” 男生好像才看見他們。 聽見沈嘉述的自我介紹,他一下子睜大了眼睛。 他略顯激動地用手比劃,“小樹哥哥。” 沈嘉述一愣,“你認識我?” 男生笑得很燦爛,指了指自己,一通比劃。 “關霖?”沈嘉述驚呼出聲,難以置信地說,“你是關霖!” 他用力點頭。 兩人是舊相識。 “沒想到,時願是你弟弟,這也太巧了,能在這裡再見到你。” 沈嘉述拉著他敘舊。 李逸舟看不懂,問他,“你朋友嗎?” 他點點頭,“我們很久之前便認識了。” 關霖抬眸看向李逸舟,瞳孔微縮,不動聲色地把小時願往身後擋了擋。 李逸舟眯了眯眼,饒有興致地看著他們。 大啞巴帶著小啞巴,有意思。 這反應也值得深究。 後面,關霖的每一句話都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余光有意無意地瞄向站在沈嘉述身後的李逸舟。 兩人聊了一會兒,他便慌慌張張地帶著小時願回房間了,跟躲什麽似的。 陳媽媽和沈嘉述有話要說。 李逸舟便自己四處轉了轉,把關霖堵在了洗手間門口。 關霖往左,他便往左,關霖往右,他跟著往右,如同在門口跳舞步似的。 最後,關霖直接站著不動了,讓他先走。 他看出李逸舟是故意的。 李逸舟一步步逼近他,把他堵得退無可退。 “我們見過嗎?” 關霖忙不迭搖頭,死死低著腦袋。 李逸舟壓過去,把他抵在牆上,靠得很近和他說話,“那你為什麽怕我?” 關霖比劃了兩下,他也看不懂。 李逸舟盯著他微紅的臉,發現他的睫毛特別長,忽閃忽閃的,像兩把小扇子似的。 他的心跳忽得漏了一拍。 關霖急切地比劃,這人卻只是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他伸手去推,驀地被抓住手腕。 在他焦頭爛額之時,救星出現了。 沈嘉述疑惑地看著他們,“你們在做什麽?” 兩人齊刷刷地扭頭看向他。 關霖長松了一口氣,連忙推開李逸舟,跑開了。 沈嘉述看向李逸舟,後者聳了聳肩,“沒什麽,剛好碰見了。” 回去的路上,他問李逸舟,“小舟,我記得你是安大的吧?” 李逸舟點頭,“嗯。” “好巧啊,關霖也是那所大學的,你見過他嗎?” 李逸舟恍然。 怪不得一見他便跑。 他輕笑說,“是挺巧的,不過我沒見過他,可能是因為專業不同。” “這樣啊,那有機會的話,在學校裡,你幫襯他一下,他挺不容易的。” “好。” 李逸舟倒無不可,他對那人還挺感興趣的。 一直到晚上,沈澤希還沒回來。 好不容易擠出時間給沈嘉述打了個電話,沒說上幾句話便急匆匆地走了。 他隻好讓李逸舟再陪著出門,去了雲景酒店。 這幾天,李逸舟都在老宅小住,隨叫隨到。 陳媽媽說,有人想要收養彤彤,約在今天晚上見面,談一下相關事宜。 他要親自去把關。 到的時候,收養的一對夫婦已經在包間裡了,陳媽媽也在。 倒是他來得最晚。 夫婦兩個很隨和,一點也不介意,態度熱情。 他們聊天,李逸舟也插不上話,走了出去,百無聊賴地站在門外。 看見了一出好戲。 他在二樓,搭著欄杆往下看,視野高,底下的情形一覽無余。 一個西裝革履的精英男,黑著臉,在叱罵一個男服務員。 聽了聽,很簡單的一件事。 服務員端著酒水進去,和出門的人相撞,托盤翻了,酒水弄了他一身。 好巧不巧,那個男服務員,正是關霖。 此時的關霖委屈極了。 他敲了門的,是這位男士打著電話,衝出來得很突然。 “對不起。” “您把衣服給我,我給您洗乾淨。” 他雙手比劃,態度很好地道歉。 這份工作薪資很高,他舍不得放棄。 西裝男卻不依不饒,見他拉自己的衣服,劈頭蓋臉一頓罵,罵得可難聽了。 “別比劃了,誰知道你比劃的什麽意思。” “一個啞巴還出來工作,老實回家待著吧,別出來給人添麻煩。” “你知道我這衣服多少錢嗎?你賠得起嗎?” “真是晦氣。” 關霖眼睛都紅了,鼻子酸酸的,想哭,但是得忍住。 他確實賠不起,只能低著頭,老老實實挨罵。 笨蛋。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