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氏和桂李氏一道來了楊家村,桂長生不在屋裡,和胖嬸一道出去瞧地去了,沒忙活個大半日是不會回來。 這會兩人來到楊家,楊家還是當年那茅草屋,院子門是開著的,大熱天兒,地面都被日頭曬的發白。 都挨近響午了,三郎在屋裡忙活了響午飯,燕兒和四妮兩人拿了往回用的絡子出來,燕兒年長知曉些,便是教上了四妮,倆姑娘一塊說道話也是合得來。 三郎做好了響午的吃食,讓五郎拿了碗筷擺上桌,準備去外面瞧瞧嫂子和胖嬸回來沒。 剛走出堂屋,便瞧著桂氏和桂李氏進了院子,見著兩人一來,外邊日頭又晃眼,三郎一時半會的沒瞧清實。 等桂氏和桂李氏走的近了,這才瞧著是誰來了,三郎抿了抿嘴,道。“嬸子。” 桂氏撇了一眼三郎,往屋裡瞧了瞧,見著吃食剛擺上桌,便道。“怎的,俺長生沒在屋裡呢?” 聽著堂屋傳來聲兒,楊氏正在裡屋聽著燕兒和四妮說笑,隨後,朝四妮揚了揚手,細聲道。“四妮出去瞧瞧誰來了。” “唉。”四妮擱下手裡忙活,疾步走出了裡屋,出來一瞧見著是桂氏來了,又給進了屋去,小臉上一著急。“娘,是嫂子娘家那邊來人了。” 聽著這話,楊氏緊著摸了棍子。“來,扶娘出去。”四妮點了點頭,扶著楊氏出了裡屋。 燕兒倒是稀奇,也擱下了手裡忙活隨著一道出了來。 楊氏瞧不見人,便道。“可是親家母來了呢!” “誰是你親家母,俺上回可是跟俺閨女說道了,讓她回了去,倒好,先前楊大郎去了,你光是緊著自個屋裡,讓俺閨女在你屋裡做牛做馬的,瞧瞧,這屋裡都吃上了,俺閨女還在外邊忙活呢!” 桂氏說著,伸手拿了桌上的碗,又重重的放了下去,站在一旁的桂李氏開腔道。“可不是呢,娘,你是不知曉,上回俺在鎮上遇著四妹,記著當年俺嫁進門,四妹可是長的水靈,嫁過來了,甭說水靈了,成了個乾柴杆子似的,走起路來風都能吹得倒。” 桂氏和桂李氏嘴裡扒啦的說著,楊氏也是個軟性子,連忙道。“親家母,大熱天兒的過來,先坐先坐,長生還未回來,這不,就等她回來吃呢!” “坐啥,俺可不稀著在你屋裡坐上,今兒來就是要和你們屋裡說道,俺得領著俺閨女回去,趁著她現兒還能嫁得個好人家,你也甭耽擱了她,往後人老珠黃了,嫁誰去?你屋裡倒是高興,給做牛做馬呢!”桂氏是瞧不得楊氏,屋裡吃喝的全仰仗自家閨女,她這個親娘還沒讓自個閨女顧著過。 現下做了生意,更是打從自個娘家門前過都沒進屋,要不是這楊氏管了自家閨女,還能成現下這般模樣。 楊氏也是聽了桂氏的意思,合著今兒來,是想讓長生回娘家去,這事兒往回桂氏也上屋裡來說道過,好說歹說才作罷,沒少讓長生往娘家捎物什,雖是算不上啥,可屋裡也是這情形,能拿得出啥啊! “親家母,長生嫁了俺屋裡來,俺曉得,俺屋裡這情形對不住她,可她到底是俺大郎媳婦,雖說大郎去了,但也不能這般說道不是。”說起大郎,白發人送黑發人,才沒個幾年,心裡怎能不難受。 桂氏努了努嘴。“怎說,俺也不是歪心思話,這可是實道話,不大中聽也得聽了不是,你瞧瞧,那個人屋裡閨女是這般過活的,你也是做娘的,俺也是做娘的,俺閨女可也沒對不住你屋裡,楊大郎去了,你這又是眼瞎的,留下屋裡三小娃兒,誰能瞧得上。 要不是當年,俺瞧著楊大郎還是踏實本分,人做忙活也利索,見著你們一家子人也不容易才應了下來,若是知曉是這般情形,俺可不會答應。” 燕兒在一旁聽著這話,心裡瞧著眼前說道話兒的婦人就不舒坦,果真是有個啥娘就能生養出啥閨女,先前桂長生也不都是這德行,倒是現下人心思便好,不惹人嫌。 三郎他們到底是個小娃,這事兒懂也是懂不懂也是不懂,但也聽著自家嫂子娘家人是要讓嫂子回了娘家去,不擱自個屋裡待了。 曉得她這個意思,三郎又怕自個娘受了欺負,拉扯了五郎一把,示意他出門去看看嫂子回來沒。 五郎懂事,會了意便跑了出去。 楊氏也說道不過桂氏,還連帶著娘家嫂子都來了,這兩個大人更是說道不過,索性的也不開口了,倒是想等著桂長生回來說道說道。 心裡也是怕著,生怕了桂長生真是依了自個娘的話兒回了娘家去。 心裡左想右想都覺得難。 桂長生和胖嬸這會才忙活完回來,挖井也不是人人都曉得挖,除了瞧地,還得費上一番口舌,說的是口乾舌燥,一路上回來,跑了好幾個地兒,越發的遠了。 “桂長生。” 桂長生聽著有人喊她,連忙停了下來,轉身一瞧,見著是墩子娘,道。“怎了?” 墩子娘倒是現兒也不像往回那邊作氣桂長生,還是臉面上有些抹不開,輕咳一聲道。“俺也不是專程管了你屋裡事兒,就是方才瞧著好似是你娘家人來了。” 聽了這話,桂長生點了點頭。“多謝了,俺這就回去。”說完便緊著往自個屋裡走去,胖嬸在一旁道。“怎的,你娘家人好端端的怎來了?莫不是為了你挖井取水做生意的事兒?” “俺也不知曉。”依著原主的記憶,桂長生倒是想起了上回原主回娘家,桂氏與她說道的那些話兒,想到這又是加快了腳步。 “嫂子。”五郎出了門跑過來,沒一會便瞧見了桂長生和胖嬸回來了,見著五郎黝黑的小臉上著急的模樣。“五郎,怎了?” “嫂子,你快進屋瞧瞧去。”五郎也不曉得怎說道拉著桂長生便進了院子。 胖嬸哪能快得上桂長生,後邊進了院子是氣喘籲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