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過後，李承乾換上一身乾淨的衣物，稍作休息，便起身向立政殿而去。 他離開皇宮這幾日，長孫皇后哭的幾乎暈厥了過去。 如今。 自己帶著豐功偉績，平安歸來。 怎麽也要給母后請個安。 “太子殿下！” 進了殿門，太監，宮女紛紛請安。 李承乾大敗突厥的消息早，就在宮中傳開了。 宮內的人，對太子除了應有的敬畏，更多了幾分崇敬。 “免禮。”李承乾溫和道。 抬腳，走進殿內。 望著面前，端坐的長孫皇后。 李承乾開口道：“母后，兒臣前來給您請安了。” 看著李承乾，長孫皇后強忍激動的淚水。 “皇兒，你在外奮勇殺敵，為國征戰的事跡，本宮已經聽說了。” “不愧為本宮的兒子，母后為你驕傲。” “只是以後，斷不可私自出宮，令你父皇擔憂。”長孫皇后對李承乾關心道。 長孫皇后是個溫婉的女人，為人十分和藹，深受宮內人所擁戴。 李承乾笑道：“母后教訓的是，兒臣謹記心中。” 長孫皇后搖頭笑道：“我兒如此英勇，救涼州百姓於水火，母后怎舍得教訓你呢。” “時辰不早了，你即刻趕往東宮，切莫讓你父皇等你。” “母后隨後便到。” 李承乾拱手道：“兒臣先行告退。” 出了立政殿，李承乾直奔東宮，今夜的慶功宴，便是在那裡舉行。 東宮內。 文武百官早已齊聚一堂，李世民與大臣們相談甚歡。 看到走進殿內的李承乾，除了世家大族的官爵，其余人無不透露出讚歎的目光。 “父皇。” 李承乾進門，先到李世民面前見禮。 李世民這兩日的心情，極為舒暢。 看著自己這個爭氣的兒子，更是歡喜無比，“見過你母后了？” 李承乾開口道：“回父皇，兒臣已經給母后請過安了。” 李世民點頭道：“知道你私自出宮，奔赴涼州的消息後，你母后傷心欲絕。” “不過，難得你有這份孝心，知道先去給母后請安。” “過去吧。” “是父皇。”李承乾回應道。 隨即，走向自己的位置。 “見過皇兄。” “見過太子。” 李承乾身邊，幾位皇子跟他打著招呼。 他著重的掃了一眼魏王李泰。 這個胖子看向自己的眼神有幾分異樣。 他不敢看向自己，眼神還時不時望向遠處，王明遠，王侍郎的方向。 李承乾在涼州征戰這幾日。 王明遠三番五次的覲見，想要李世民另立儲君，這事早就傳到了自己的耳朵裡。 原來，這怯懦的胖子就是他們的人選。 “哼！”李承乾不屑的冷哼一聲，世家大族在他眼裡，也不是不可撼動的龐然大物。 不多時。 宮內的聲樂開始奏響。 李世民聽著文武百官的恭賀，樂在其中。 李承乾也是不斷被大臣們提及，他都不失禮貌的一一回應。 聲樂結束。 一道冰冷的話語打破和諧美好的局面。 王明遠旁邊，戶部侍郎盧正起身道：“啟稟陛下，何不讓太子殿下說說，這白袍軍的來歷。” “也好讓太子殿下，解釋一下，未經旨意，擁兵自重的嫌疑。” 聽著他的話，以長孫無忌，房玄齡，杜如晦，李靖等為首的，親近李世民的大臣，無不瞠目橫眉。 這簡直是天大的笑話，太子身先士卒，馬革裹屍。 親征涼州，滅突厥，護大唐邊境以安泰，守大唐萬民以周全。 如今。 這盧正不替太子請功也就罷了，竟然還咄咄逼人的，讓太子解釋白袍軍一事。 此時提及此事，不是擺明了輕視太子的功績，而旁敲側擊，引出太子擁兵自重一事嗎。 李世民更是怒發衝冠，自己親手為兒子搞的慶功宴，竟然成了世家打壓太子的冰窖。 “盧正，你當真我李世民是隨意拿捏的嗎？” “你當真我不敢治你的罪？” 李世民指著他，寒聲道。 “臣惶恐，臣也是為陛下著想。”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太子雖然殺敵有功，但功過並不能相抵。” “如果太子擁兵自重，那我大唐法度，不是如同虛無嗎！”盧正跪倒地上，看上去雖然卑微。 但他中氣十足，一副老子有的是理的模樣。 李世民氣的，身體都有些顫抖。 “父皇，既然諸位大臣想聽聽白袍軍的事跡，那兒臣便講一講。” “也算了卻盧侍郎的一番心願。” 李承乾起身，望著殿內的盧正，目露寒光。 五姓七望，在他心中也是不討喜的存在。 千年世家，流水王朝。 這事李承乾又怎麽會不知道。 根植於大唐土地上的這些世家大族，如同一隻隻嗜命的寄生蟲。 擁兵自重，壟斷經濟，霸佔官場，搜刮民脂民膏，禍亂朝綱，甚至是賣國求榮。 這每一樣都是他們能乾，而又敢乾的事情。 沒有這樣的底氣，他們也不會三番五次的，硬鋼李世民。 李世民頓了頓，看了一眼李承乾，開口道：“好，既然這樣，皇兒你便給他們講上一講。” “那日，兒臣自夢中驚醒。” “兒臣夢到曾祖父，告誡兒臣，涼州有難，恐會滅城。” “而又苦於父皇坐鎮京師，無法馳援涼州，手刃突厥。” “如此一來，便受命兒臣遠赴涼州，救百姓於水火，到時自會有強師來援。” “有此托夢，兒臣哪敢耽擱，起身上馬，遠赴涼州，勢要滅盡突厥，保我大唐邊疆。” “此軍，乃是先祖賜予兒臣，保衛大唐的無敵之師。” “對外，可屠盡，犯我大唐邊疆之敵！” “對內，可殺光，蔑我皇權國威之賊！” 說到最後。 李承乾的眼睛，緊緊盯著跪在地上的盧正。 每一個字如同一道徹骨寒的冰錐，不斷刺向盧正的胸口。 盧正抬頭望向李承乾，看著他那雙如同深淵魔鬼般的眼睛。 背後冷汗瞬間浸染了他的衣衫。 李世民聽了，心中燃起了熱血。 自己對五姓七望的忍耐，可以說是到了極致。 但大唐國勢衰微，自己也無法抗衡世家。 聽了李承乾的一番話，李世民看到了除掉這些蛀蟲的希望。 “哈哈哈” “屠盡，犯我大唐邊疆之敵！殺光，蔑我皇權國威之賊！” “皇兒此番話，說的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