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好在也都安全回來了，到了府中一切就有老太君做主了。只是姑娘以後可不能這樣擅作主張了，最不濟還能事先和我們通個氣不是? 要是姑娘早些說了，自己和王媽媽不是也有個應對的辦法，姑娘這般年紀，凡事都自己辦，著實辛苦了一些。看起來太太的過世，讓姑娘成熟了不少。 “是是是，我知道了。”趙令儀摸摸肚子，笑著對清芷說道。“這一下午，倒是餓了，也該是晚膳時間了，我今日才搬過來，原該去陪著祖母用飯才是呢。” “姑娘可還是好好在房裡吧，可不用吹著風去老太君跟前了。來回折騰這一趟，要是傷了身子可不好。” “那裡就這麽金貴了。”趙令儀覺得清芷這是小題大做了，原本自己的傷勢就不重，實在不必如此。 “您不當自己是個金貴的，老太君可會心疼呢。前頭廚房裡的人還特意來問了，姑娘要吃什麽呢，說是老太君吩咐了，您病著，該給您開小灶，可見老太君是真心疼您。何況就算您去陪著老太君，吃的也是小灶，吃不到一起去。” 做為丫鬟，對主子不好的事情，就該阻止，何況老太君心疼姑娘，總不會因為姑娘沒去陪著她吃飯就有別的想法。 “祖母最疼我，不過是一點小傷，那裡就需要開小灶了，和大家一起吃便是，我可不想這麽麻煩人。” 趙令儀的話音未落，倒是簾子外面傳來聲音，卻是石老太君的。 “就知道令姐兒是個好孩子，惦記著我呢。只是，你若不是金貴的，這府中可還有金貴人了?”在老太君的心裡，自然孫子孫女中第一金貴的就是趙令儀了，嫡出的姑娘，比起庶子總要金貴。 “老太君說的是，四姑娘從來都是最孝順的，凡事都以老太君為先呢。這才是您的福氣。”海棠扶著老太君進門笑著說道。 她都覺得奇怪了，以前的時候，四姑娘可和現在不一樣，那時候的四姑娘嬌憨天真，而現在的四姑娘雖然年紀也小，可卻圓滑了許多，尤其是在面對老太君的時候。也是，二太太沒了，難不成四姑娘在這樣的環境裡，還能一輩子都那樣天真不成? “祖母怎麽這時候過來了?”趙令儀有些驚訝也有些慌張。 只是她這忽然過來，卻嚇壞了正在屋裡說話的趙令儀主仆兩個，她們對視一眼，想著也不知老太君是什麽時候過來的，她們之前說的話，老太君可有聽見?倘若那些話被老太君聽見了，只怕老太君會對趙令儀有看法。 索性的是，石老太君面上看起來一切都正常，好像並沒有聽見太多，或許是老太君才來，就只聽見了自己要陪她用飯的話吧。 “我知道你有孝心，想要陪著我吃飯，所以讓人今晚把飯擺在你屋裡。”石老太君打趣著坐在趙令儀的床頭道。 其實石老太君也不想用飯還要被人打擾，索性就傳話，直接把自己的飯菜和大姑娘趙徽音的都送了過來，自己也早早過來陪著趙令儀說話。 “這怎麽能成?”府中可沒有這樣的規矩呢，從來都是小輩陪著長輩，哪有讓長輩陪著小輩的道理? “你病著動不得，我和你大姐姐來陪著你用飯，也不算什麽了不得的事。這可是在我們自己家裡，怕什麽?” 老太君才不管這麽多呢，令姐兒是自己的孫女兒，只要是自己想疼著愛著，難道還能有什麽規矩阻攔不成? 趙令儀皺皺小鼻子說道:“祖母這那裡是陪著我來用飯的，我瞧著是來勾引我饞蟲的呢。大夫也說了，好東西我都吃不得，能吃的也就是清粥小菜了，讓我看著那些好的，吃著清粥小菜，嘴裡能有味道才怪。” 一面說著話兒，趙令儀還做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來，惹得石老太君爽朗大笑，今日憋了一天的氣似乎也沒了。 其實從李氏去了以後，趙令儀差不多就一直茹素，因著守孝，大葷的東西並不上桌。日常吃的東西，其實和這會子的也沒有太大的差別，這會子故意說這話，便是逗石老太君開心。 “你這孩子，就會惹我笑。雖然是些清粥小菜，可我讓廚房裡多下工夫，定會做的好吃，保證讓你喜歡。” 吃什麽並不要緊，要緊的是和誰一起吃，所以趙令儀對於自己的飯食是清粥小菜還是山珍海味並不介意，若是能一輩子就這麽清粥小菜吃到白發蒼蒼，那也是福分。 重活一回，雖然母親的生命自己依然未能挽救，可祖母現在疼愛自己，還有舅舅和舅母也當自己是親生女兒一般，自己便不會和前世一樣，落得無依無靠的結果，於自己而言，這已經是造化。 “這會子瞧著起色還不錯，比中午時候好多了。”石老太君捏著趙令儀的小臉兒說道。 “可不是，睡了一覺，自己都覺得精神多了。”其實自己本來就沒什麽事兒，今天有事的是趙嬿婉才對。 “今日早上你舅母來過了。”石老太君忽然說道。 “舅母今日早上來過?如此倒好。”趙令儀好似松了一口氣一般的說道。 石老太君有些詫異，怎麽舅太太來過了倒好? “舅母今日來過，這幾日必定不會再來，等舅母再來的時候，我的傷也就好了。”趙令儀笑嘻嘻的解釋。 石老太君也明白了趙令儀的意思，這孩子，當真是個好的，她今日受傷這事，要是被舅太太知道了，還不知道要怎麽鬧呢，到時候兩家的關系只怕也會雪上加霜。 這一次，讓呂氏母女進府，已經是極大的傷了李氏的臉面，想來舅太太知道了也不能痛快，這一件事已經夠讓人糟心的了，就別說再加上別的。 倒是難為令姐兒這孩子，小小年紀就有這樣的想法，一心想瞞著這事，而不是找舅太太訴委屈，當真是不枉費她疼愛她一場。 I95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