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沈凌提問,殷長卿嘖嘖道: “藥王殿殿主,千機宮宮主都派人來找我,讓我手下留情.這樣也就罷了,甚至連宗主也特意囑咐我,對你好一點兒。雖說你是宗門直系弟子,卻有這般排場,我老殷可是許久沒見到過了。” 沈凌稍微想一下,立刻釋然。 一定是乘風和祝芊融,去求各自的掌門,想托這層關系幫自己渡過難關。 至於連宗主他老人家也插了一手,倒是完全沒有預料到。 “沈凌,你先安心住在賞罰司,五百大鞭就免了吧!”殷長卿背過手道。 “多謝司主。” 沈凌不是硬性裝逼的主,既然司主都發話了,坦然接受又有何妨? “你跟我來,這裡不是人待的地方,我帶你去個乾淨的住所。” 殷長卿大步向前,沈凌跟在後面,出了鐵門之後,轉了幾個彎,來到一間特殊的牢房。 大胡子早在牢房前等候多時了。 “司主,裡面都收拾好了.” “嗯,這裡由你看著,沈凌要是出了什麽事,你難逃其咎,懂麽?”殷長卿冷眉一橫。 “屬下明白,請司主放心。” “好,不出意外的話,三日後,便是他的審判之日,這期間可不要出任何差錯。” “遵命。” 殷長卿點點頭後,轉身隱入了黑暗之中。 “沈小兄弟,請吧?”大胡子做出了個“請”的手勢。 沈凌踱了進去,才發現這牢房的布置和普通弟子房相差無幾,完全不像是在受罰。 看來此處的確是一間“特殊”的牢房。 “既然司主已經發話,在下定會保小兄弟平安。”大胡子微笑道,“但你也不要高興得太早,三天后,才是真正的審判之日。”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老哥這恩情,我記下了。” 沈凌鄭重拜謝。 “小兄弟可千萬別這般客氣,要謝也是謝你那些好哥們。” 大胡子頓了頓,接著說: “不過,你們惹上了五行堂,事情不好辦啊,提前做些準備吧.” 言罷,大胡子歎了口氣,搖搖頭後,轉身走出牢房外,“哢嚓”一聲給牢門上了大鎖。 看來,不管這牢房有多麽特殊,始終是禁錮人自由的地方。 沈凌暗暗提起靈力,修複著傷勢,同時慶幸有靈骨加持,肉身等同於金丹境強者,才免於一死。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 他不由得自嘲道。 時間過得非常緩慢,沈凌算著時間,過了今晚,便是審判之日。 透過小窗,他望到了滿天的星辰。 這個時候,燕州已經很冷了吧?也不知爹娘添置的衣物夠不夠禦寒? 就在沈凌油生出思鄉之情的時候,牢門外有個熟悉的聲音小聲道: “表哥!” “坤子?” 沈凌一怔,忙從床榻上起身,疾走到牢門前。 徐坤滿臉急色,一旁還有李乘風、祝芊融和劍閣的其他弟子。 “大哥,你還好吧?”李乘風關切道,“瞧你身上帶傷,那個陰長鞭難道出爾反爾,打了你?” “不怪殷司主,事出有變,反正我還扛得住,你們不用擔心…”沈凌回答。 “大師兄,你可受苦了” 平日裡與自己關系不錯的弟子都來了,懷中還捧著些好酒好菜。 沈凌這才疑道:“你們是怎麽進來的?賞罰司的牢房,一般是不可能讓人隨意探視的” “多虧有趙雅趙師姐在,她和賞罰司底下的人關系還算不錯,才允許我們天黑了進來。” 李乘風嘴快,解釋道。 “趙師姐?”沈凌這才發現在這些人的後面,有一倩麗的背影靜靜站立著,定然是冰魄司大師姐,趙雅。 不知為何,趙雅像是不想見著他的面似的,似乎有些難言之隱? 不等他細琢磨,劍閣弟子將好吃好喝的推進了牢門。 沈凌一看便笑了: “你們帶這些吃的作甚?大師兄我就算再能吃,也吃不下這麽多飯菜啊?” “我們不是怕.怕過了明天,大師兄就再也吃不到了麽?” “呸呸.你這張臭嘴,大師兄命長著呢,他吉人有天象,一定能夠渡過難關。” 一提到此,氣氛忽而變得沉悶起來,人人臉上帶著些悲苦之色。 沈凌從容一笑: “好!我便喝上一杯!” 說著,他給自己滿上一酒杯,仰頭灌了下去。 “好酒!” 常言道,美酒穿腸過,一笑泯恩仇。 有這麽多兄弟在,此生也無憾了! “表哥,我不需要你替我頂罪,人是我打傷的,我這就去求司主放你出去,換我進來!”徐坤紅著眼就要走。 沈凌叫住了他,“傻弟弟,你難道還不明白,打從一開始,他們的目標就是你哥我麽?” 李乘風附和道: “沒錯,當時我就感覺不太對勁,可惜.可惜還是慢了半拍,讓他們給得逞了。” “臭猴子,你平時不是反應挺快的麽?怎麽一到正經事上就拉稀?”祝芊融還是一副老樣子,絲毫不給人留情面。 “嗨,你當時沒瞧見,這憨牛發起火來,那叫一個猛啊,等我反應過來,那孫子就剩一口氣了!” “我哪知道他這麽不經打.”徐坤懊惱不已。 一提到這個,氣氛又變得輕松起來。 這時,沈凌望了一眼趙雅,喚了聲: “趙師姐?既然來了,何不近一些說話?” 趙雅身形一顫,猶豫了一會兒,轉過身來,慢慢踱近。 在燭火的映照之下,她臉上的刀疤更加觸目驚心。 “沈師弟,我知道這次是花少的陰謀,作為五行堂的弟子,我.我實在沒臉面見你。” “花少是花少,趙師姐是趙師姐,五行堂是五行堂,怎麽能混作一談呢?”沈凌微笑,“咱們說好要一同回燕州老家省親的,還記得麽?” “當然記得。到時候,我做你們兄弟的保鏢,肯定要收些銀子才好。”趙雅心情也被對方的樂觀所感染,嘴角不由得浮現出笑意。 “那是自然了” 沈凌閑聊了幾句,目光轉向祝芊融,突然想起了什麽,從乾坤袋中喚出一顆寶珠來。 溫火珠! “祝師妹,上次我築基之時,多虧有曲師伯相助,這溫火珠是煉丹的神器,你轉交給她吧。” 祝芊融驚訝不已: “溫火珠可是絕頂稀罕的寶貝,沈師兄你說送人便送人了?” “我這輩子最怕欠人情,尤其是長輩的人情。溫火珠在我這兒沒什麽大用,還是交給最適合的人比較好.” “我明白了。” 祝芊融小心翼翼地接過溫火珠,收了起來,心中多了幾分對沈師兄的敬佩。 就在所有人談笑之時,一聲冷笑打破了氛圍。 牢房外,一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在燭火的映照之下,微微晃動。 “看來,大師兄在此處過得還不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