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噴噴的雞腿，已經放涼了，應該煮完有一段時間。上面還有殘余的醬油，和些許灰塵。
  瞬間，許大茂急叫。
  “怎麽又來一隻雞？”
  “你們看！我把傻柱鍋裡的老母雞都撈了一遍，一對兒雞翅一對兒雞腿完完整整。今兒個聾老太太家又沒有燉雞，宿娃哪裡來的大雞腿？”
  空氣安靜。
  時間靜止！！！
  所有鄉親都閉嘴，他們心裡升騰起同樣的疑惑。何雨柱更是一臉不解地望著葉宿，滿頭問號。
  怎麽又來一隻雞？
  今兒個就和雞過不去了？
  秦淮茹已經嚇呆了。她風情眼流露出驚恐，惴惴不安地盯住葉宿，生怕葉宿說出不利於她們家的話。
  棒梗和小當更是驚得身子僵硬，使勁給葉宿甩頭，擺手，示意他別亂講，要是亂講，就大拳頭揍他！
  但是，葉宿假裝看不懂。
  “一大爺，我這隻雞腿是工廠的漂亮阿姨給我的。”
  秦淮茹和棒梗幾人都長舒一口氣，心裡大石頭落地。
  原來是別人給宿娃的，他們家罪名可以逃脫。
  緊接著，葉宿又揚起天真的臉道，“漂亮阿姨沒收了棒梗哥的叫花雞。”
  瞬間，秦淮茹臉色僵硬，如被五雷轟頂。
  棒梗更是表情從放松，一下子緊繃，嚇到哭近乎崩潰。
  他們心情就像是過山車一樣，順著葉宿的話一下子飛起來，又重重跌落下去，表情絕望。
  十分絕望。
  崩潰！
  滿院子都是棒梗委屈的哭喊。
  “一大爺我沒有！我沒有偷雞！”
  “肯定是宿娃看錯了。可以問小當，問槐花，我們真的沒有偷雞！”
  小當委屈巴巴，小槐花也一臉懵懂。加上棒梗信誓旦旦的大喊，三位大爺就快相信了！
  棒梗邊哭嚎，心裡邊得意。他奶奶和娘經常說“棒梗打小就聰明”“這孩子心眼實誠，沒有假話”。
  他還是個孩子，三位大爺怎麽會懷疑小孩子呢？
  但是，就在這個節骨眼，葉宿抹了抹眼睛，眼眶紅了。
  一大爺注意到葉宿，關切道，“怎麽了孩子。”
  葉宿使勁抹眼睛，黃瘦的臉哭花，語調帶著委屈的哭腔，誰見誰心疼。
  “一大爺，我沒說謊。”
  “老太太教我做孩子不能說謊，我從來都不說謊的。”
  委屈的哭聲，讓人心都軟了。
  三位大爺動容。
  就連何雨柱都於心不忍，跟著紅了眼眶。
  這時候聾老太太拄著拐杖敲擊門檻，從裡屋走出來。
  “大晚上，什麽事這麽熱鬧。”
  “唉喲，宿娃怎麽了。”
  葉宿抹著紅眼眶，舉著落了灰的大雞腿就飛撲進聾老太太懷裡，哽咽道。
  “老太太，我黃昏見到棒梗哥在軋鋼廠後門吃雞，被漂亮阿姨發現了，然後丟下雞跑了。”
  “漂亮阿姨心疼我，給了我一根大雞腿。”
  聾老太太關切道，“宿娃，那你怎麽不吃？”
  葉宿撲在聾老太太懷裡，邊說邊用眼梢瞥棒梗。
  “老太太身子弱，一大爺說老太太也要補補肉。”
  “我不餓，我不吃，老太太吃。”
  四合院中央，眾人見著餓到脫相的五歲半奶娃，都心疼地落了淚。就連二大爺劉海中都抹著眼淚。
  “多懂事的好孩子。”
  “別人給雞腿，他那麽餓也不吃，特地帶回院子給老太太吃。”
  “宿娃肯定也饞肉，但他忍著不吃，孝敬老太太。”
  “宿娃才五歲半啊，五歲半的孩子能說謊麽？況且宿娃真是個好孩子。”
  “宿娃打小就聰明，又老實，怎麽會說謊？”
  ……
  院裡鄉親七嘴八舌，心疼地圍著葉宿歎氣。
  棒梗聽得瞪直眼，震驚到裂開。
  這些話，他是那麽的耳熟！
  這孩子打小就聰明，又老實。不都是說他的麽！怎麽現在葉宿一來，葉宿就變成聰明，老實的好孩子了？
  那他算什麽？
  棒梗憤怒間，猛地和葉宿的目光對了個正著。
  葉宿明明哭得傷心，但鑽在聾老太太懷裡看向他的眼神帶笑，讓他不寒而栗！
  棒梗驚到頭皮發麻，差點跳起來！
  見鬼了！
  就在這時，一大爺凝重道，“宿娃的雞腿是軋鋼廠後門工人給的，工人拿到了棒梗丟下的雞。那棒梗，你那隻雞又是打哪兒來的？”
  嚴肅的話，讓所有鄉親豎起耳朵。
  幾十道目光齊刷刷射向棒梗，和秦淮茹。
  空氣凝固。
  棒梗懵了。
  秦淮茹驚恐到睜圓眼，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就氣氛一觸即發間，葉宿將聾老太太帶進太師椅上，脆生生道。
  “老太太，也別管棒梗哥。棒梗哥不是吃獨食呢，他還將叫花雞分給兩個妹妹，很有心。”
  這本是何雨柱在工廠裡表揚棒梗的話，但被葉宿童言童語地公開，讓人心裡越聽越不是滋味。
  何雨柱還想幫著棒梗美言兩句，二大爺劉海中抖著肥臉氣憤。
  “什麽！”
  “小當和小槐花也吃了？”
  “秦淮茹你真是養了三個好孩子啊！你在軋鋼廠做女工，一個月工資也就20塊錢出頭。你哪來這麽多肉票？還買得起雞？”
  “這雞怕不是棒梗在軋鋼廠後廚偷的吧！”
  三位大爺又氣憤又惱怒，震得四合院抖三抖。
  棒梗急得尖叫。
  “不是在軋鋼廠後廚偷的！”
  “我是在許叔後院雞籠裡拿的！”
  他話音落下，四合院安安靜靜，一片死寂。
  鴉雀無聲！
  棒梗驚到捂住嘴，這才發覺禍從口出。大事不妙！
  許大茂瞪圓眼轉頭冷厲瞪他，像是怒目金剛。
  婁曉娥也氣憤地拍扶手站起身，和許大茂共站一條線。
  這就結束了？
  葉宿仰起童真的臉，帶笑看向秦淮茹。
  遠沒有結束，還有一個呢。
  這件事，得打破砂鍋問到底才痛快！
  這時候，秦淮茹羞愧到捂住臉，沒有顏面面對四合院鄉親，竟然嗚嗚哭起來。
  她邊哭邊汪著風情眼瞥向何雨柱，希望他能幫忙說兩句話。
  院裡人都知道許大茂的急脾氣。許大茂在軋鋼廠做放映員，有痞氣還有脾氣，要是許大茂掄起巴掌來，棒梗牙都能被蹦飛。
  果然，何雨柱歎了口氣，不負秦淮茹的哀求站出身，主動背鍋承認錯誤。
  “唉，其實這件事吧，得怨我。因為白天我……”
  就在何雨柱準備再一次忍辱負重背上千年老鍋的時候，葉宿飛快奔出院門。
  這舉動把所有鄉親驚了一跳。
  “宿娃怎麽了？”
  “今晚難道有客人來？”
  “出了什麽事？”
  就在眾鄉親疑惑間，葉宿奶聲奶氣地拉著一位漂亮阿姨的手，進了院門。
  漂亮女工身後，跟著一大群人，正是紅星軋鋼廠保衛科！
  何雨柱倒吸涼氣。
  秦淮茹驚抽涼氣。
  棒梗嚇到“噗通”跪下，趕緊鑽進桌子底下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