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序言——有女采薇 序言 當——當—— 半空中的圓盤時鍾，響起了十二點的鍾聲，宛如天籟！ 慘烈的戰鬥在一分零十五秒之前結束了。 路采薇怔怔地站在那棵高高大大的梧桐樹前，保護她的結界也在這一刻消失，望著這斷壁殘垣，入目的是焦黑的土地，鮮血橫流，染汙了她深藍的長裙，大多的屍骨已經被烈火燒得半殘，早看不出生前的模樣。 路采薇踏著鮮血，走到歐陽泉的面前，他的氣息已經若有若無，那雙有如黑曜石一般的眸子，此時黯然無光，少女一時說不出話來，剛剛撕裂般的哀嚎驚叫，已經讓她的嗓子嘶啞地無法出聲。 “你不是……一直想要一座屬於自己的房子嗎？”歐陽泉望著路采薇，眼睛裡帶了一點兒歉然，他伸出蒼白的手，拉著路采薇坐下，將一個小巧精致的項鏈戴在了她的脖子上，“真是對不起，把你牽扯進來，不過，已經結束了，從現在開始，你可以回到自己的生活裡去……這座房子，就算補償……” 僅僅一眨眼的工夫，路采薇便仿佛從地獄回到了天堂，鮮血，屍骨，烈火，黑暗、肮髒、恐怖的邪魔，都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她又重新站在了大都市的燈光下，路采薇的目光茫然，一時間不知身在何方，過了許久許久，才隱約記得，自己貌似做了一個很長很恐怖的噩夢，夢見地球的陰影位面有邪魔誕生，末世將至，夢見在那近如比鄰，卻永遠不會被人所知的陰影與光明的交界，經過許多許多人長達十年的浴血拚殺，終於使得地球末日不在，逃脫危機…… “這是科幻小說嗎？別開玩笑了。”路采薇傻傻地笑了起來，渾身冷汗淋漓，周圍是汽車的鳴笛，大人小孩兒的喧鬧，情人挽著手漫步街頭……真是……天堂啊！ 路采薇看著櫥窗裡的自己，看著雪白的脖子上的那個栩栩如生的宅院項鏈的紋身，忽然激靈靈地打了個冷戰，這才發現，自己一身單薄的長裙，在北方的寒冬臘月，是如此不合時宜！ ——————分割—————————————————— 第一章有女采薇 距離大都市——海市只有三十公裡不到的小城衡春，正是雪花飄飛的季節。此時的衡春，固然比不SH市的繁華熱鬧，卻自有靜謐安寧的風采…… “聽說了沒有，路家的二閨女回來了……” “就是被人家包養的那個？” “可不是嘛，連高中都沒上，就讓大老板給包養了，聽說，人家那位老板就是喜歡幼女，她如今也是人老珠黃了，這不，就給打發了回來……” 人老珠黃？還未到十八歲的少女，也能說得上是人老珠黃嗎？路采薇伸了個懶腰，愜意地坐在陽台上，享受著午後溫暖的日光，外面那些七大姑八大姨帶著幾分不屑，幾分嫉妒的惡意言論，她不是沒有聽見，不過，無論從前還是現在，她從沒有放在心上過就是了。 只是以前，她是覺得如今這個世界一向笑貧不笑娼，何況，她出去給歐陽老板做生活助理，也的的確確真的是生活助理，僅僅是照顧那個人的衣食住行而已，並不像人們想象中的那樣，是歐陽老板的情婦，雖然，她的心裡，也未必是沒有存著這般心思的，只是男未婚女未嫁，她有這點兒小心思，到不覺得見不得人。 至於現在——恐怕世界上任何一個正常人，在經歷過那樣一場宛如末世的浩劫災難之後，還能重新回歸正常的生活，就算是一日三餐地被人指著鼻子喝罵，他也會甘之如飴。 “二妮兒。”陽台上的門被推開，李翠蓮皺著眉頭走過來，手裡尚掐著一把韭菜，“今天晚上你大剛哥要來，趕緊換身衣服，哎，大剛是個好孩子，如今，人家自己開了飯店，生意紅火，你要是不把握住，將來哪還有你的份兒……” 路采薇答應著，只是依舊懶洋洋的不想動彈。 李翠蓮搖搖頭，嘀咕道——“真是越來越懶了，也不看看你大姐，如今采桐在大學裡交了個男朋友，家裡條件不錯，父母都是公務員，等著畢業，兩個人就要結婚了，你如今又不上學，又不出去工作，還不早點兒找個合適的預備著……” 路采薇歎了口氣，苦笑了一聲，誰說她不想上學來著，這幾天，她正準備找個輔導班，來年就參加高考，以前覺得貧乏無趣的學生生活，如今，她可是向往得很！ 其實，以前的路采薇，是一個和大多數中下階層的青春少女完全沒有什麽兩樣兒的女孩子，沒有天才的腦筋，運動神經也欠缺，有點兒早熟，有點兒拜金，有點兒貪慕虛榮，喜歡名牌衣物首飾，向往優渥的生活，渴望著某一天，能平白撿個白馬王子回家，飛上枝頭當鳳凰，改變自己的一生，而路采薇甚至更加叛逆一些，所以，她才會在初中畢業之後就到大都市去打工，如果不是她遇見的是歐陽泉，或許，她的人生，若不是自己想通了回歸正常，繼續讀書，然後工作，結婚，生子！就是會變得灰暗而又慘淡，直到現實磨平了幻想，一輩子哀怨而憤恨地度過。 可是，她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居然意外遇見了歐陽泉，莫名其妙地被卷進了那一場，有關地球的生死存亡的戰爭，雖然僅僅是旁觀到一鱗片爪而已，但是，這對她這個完完全全的普通女孩兒來說，卻已經足夠震撼到顛覆以往的一切，之前，她想要的是金錢，地位，榮耀，如今，那些東西早就拋於腦後了，現在，哪怕只是這麽安安靜靜地活著，能夠吃飽，穿暖，對她來說，已是天堂般完美的生活。所以，母親希望她和大剛哥哥談朋友，將來還想他們結婚，她雖然不怎麽願意，到是也並非連考慮都不肯的。 路采薇沒有想到，和青梅竹馬的再次相見，是在這樣一種狀況之下，不過，這到也算正常，大剛比她大上六歲，現在的確是時候了。 薛剛那張有一點兒小帥的臉上，掛著略微有些尷尬的笑容，在他的身邊，小鳥依人的美少女看起來天真無邪，是個我見猶憐的可愛孩子。 “呵呵，伯母，這是愛華，孫愛華，我女朋友。” 場面有些冷，路采薇趕緊把兩個人讓到餐桌旁兒，擺放好大盤餃子，熱情地招呼他們吃飯，以免薛剛覺得太尷尬。 薛剛對女朋友很照顧，親手挑了餃子放進醋碟子裡，時不時地和那位叫孫愛華的女孩兒耳語幾句。 “呀，大剛哥，嫂子這麽漂亮，你可真有福氣。”路采薇笑眯眯地把洗乾淨的筷子遞給這兩個人，心裡也對這位青梅竹馬的好友找到女朋友覺得挺高興，不過，還是有點兒好笑，這個大剛，把女朋友帶自己家裡來也就罷了，至於故意做出一副和自個兒劃清界限的模樣兒嗎？居然從進門開始，一句話都不肯和她說，連個正眼兒都不給，這麽做，到像是在宣告些什麽，貌似有告誡自個兒別打他的主意似的。 從小到大，可一向是薛剛對她上心，前幾年還老說以後等采薇妹妹長大了，就要娶來當老婆，到是自己可沒想那麽多過，而且，自從當上歐陽老板的生活助理之後，因為對那個人多少起了點兒別樣兒心思，再和大剛哥聯系，她都特別注意，一句曖mei的話也沒說過，絕對是以兒時普通朋友的身份在交往。怎麽今天這場面，看起來到像是薛剛生怕她路采薇‘余情未了’，破壞他的好姻緣！ 一頓晚飯吃的別別扭扭，路商老爹不在，李翠蓮一直斜著眼兒瞪人家孫姑娘，薛剛到是客客氣氣地和李媽媽說了會兒話兒，不過，路采薇怎麽聽，怎麽覺得透著股子生疏，和以前兩家好的跟一家似的那種氛圍相比，實在是天差地遠了。 “是啊，愛華的父親是懷遠集團的副總，說起來，可是我高攀了。” “哪有，大剛這麽本事，以後，一定會很出息的。” 這兩口子甜甜蜜蜜地膩在一塊兒，笑呵呵地和李翠蓮說著話兒，李翠蓮表面上雖然沒有流露出什麽，只是，路采薇明顯感覺到一股哀歎憤怒的視線刺得自個兒臉頰兒生疼，她訕訕地摸摸鼻子，實在不好告訴自家娘親，懷遠集團的高層她全認識，董事長高懷遠，總經理曲向歌，她可不記得有個孫姓副總，莫非——這位孫愛華小姐是隨母姓兒？那也不對啊，懷遠集團如今的高層全部年輕化，最老的也沒到四十，哪來這麽大一閨女？ 路采薇揉揉腦袋，覺得自己別多管閑事兒了，反正薛剛一個男人，人又不傻，家產也並非特別豐厚，到不至於會被騙財騙色。 她不想多事兒，可是，飯桌上的話題卻莫名其妙地有些偏移到自己的身上來。 “采薇，我聽說你在海市給一個大老板做生活助理，怎麽現在回來了？”薛剛貌似很關心，實際上話裡面透著一股帶著惡意的諷刺味兒，似乎已經認定路采薇做了別人的情婦…… 李翠蓮的神色一僵，臉立即板了起來。她的閨女，還輪不到別人說三道四…… 聽了薛剛的問話，路采薇神色稍微有些恍惚，看見她這樣的神色，周圍幾個人更是認定傳言不錯，路家的二姑娘的確被人家大老板給拋棄了。 薛剛臉上帶了點兒莫名其妙的惱怒，他的女朋友孫愛華臉上略微露出些嘲諷和不屑，李翠蓮則是心疼中透出一股子不忿。 路采薇回過神，看到周圍這一幫人怪異的表情，擰了擰眉頭，實在不知道自己是應該站起來摔桌子砸碗勃然大怒，還是應該雲淡風清地解釋一下自己和歐陽老板的關系…… 叮當——叮當—— 幸好，在路采薇還沒有來得及選擇應對的時候，門鈴響起。 路采薇打開門。 外面站著的人她認識——一身合體的套裝，金邊眼鏡，頭髮梳理得一絲不苟，正是自個兒老板歐陽泉的專屬律師王曉明和她的助手兼愛人姚遠。 米黃色的文件袋兒，幾張薄薄的文件。王曉明還是像以前一樣，做事乾淨利落，從不拖泥帶水。 “2010年1月2日，歐陽泉失蹤一個月，按照他的意思，將一座位於海市金華苑的公寓一套和一千萬人民幣贈與路采薇小姐，這是文件，請你簽字。” 王曉明做這種事情大約是做得熟了，聲音一直平穩，毫無波瀾。 路采薇只是挑了挑眉，到也不怎麽詫異，對老板給她挑選的房子很滿意，雖然是那個人固定房產裡最小的一套，只是個四室兩廳的普通複式公寓，但是，卻是他們一起居住時間最長久，最有家的感覺的一套。 屋裡的其他人卻被震得七葷八素，李翠蓮徹底呆了，薛剛的手一哆嗦，熱氣騰騰的餃子掉到他的褲子上面，染了一片汙漬，孫愛華小姐更是張大了嘴看著路采薇，那種目光，也不知道應該說是愕然還是嫉恨！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