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不停蹄。 一路跋涉,三人風塵仆仆到達長安城的時候,已經是宵禁時刻。 遠遠看去,偌大的長安,就好像一隻巨獸,108坊經渭分明的被道路隔開,中央的宮殿,更是恢弘勢大,氣勢泰然。 後世的宮殿都已經是被毀壞和修補過的,加上在高樓大廈林立的那地方,即便是偌大的宮殿,在沒有對比的情況下,古樸的厚重,遠不比這股恢弘的氣勢。 在這裡生活上一段時間,才能明白為什麽萬國衣冠拜冕旒,從建築上來說,這裡才能看到文明的氣息。 怪不得有那麽多人削尖了,腦袋都想進入長安,就算秦風再有信心,要他把一個訂單經營成這麽個樣子,即便有系統的幫助,至少也得十年開外。 不過想到這裡有數百年的底蘊,又不是那麽奇怪了。 來到城門之前,守夜的士兵依然精神抖擻,不等他們將刀槍拿出來,程咬金揮手施展出自己的令牌,兩側的士兵納頭便拜,一路策馬,直到玄武門前。 深夜長安,亮著燈的只有康樂坊等為數不多的地方,除了一些走後門的達官顯貴之外,大多數都是在宵禁之前就已經到了那裡,並且一晚上也不打算回家。 宵禁時刻,若是被巡查的士兵給看到了,那可是說什麽像什麽,具體還是像現在一樣,遇到事情就拿錢了事,要是沒有錢,恐怕就難辦了。 好在他們一路上,雖然碰到了兩隊巡邏的士兵,但是以他們的身份,自然是一路橫衝直撞,令牌一出手,無人敢攔路,這種權利的氣息,初見的時候特別讓人著迷。 甚至秦風“堅定”的內心,都有一絲絲晃悠,要不然就來這裡工作算了? 這個念頭只是在他的腦海裡閃爍了一下,自然沒有更多的停留。不說它的系統是鹹魚縣令系統,也不知道不當縣令之後還管不管用,再者,就算是管用,到了長安這地方,能當條鹹魚嗎? 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他可是知道,京都的大小官員,大多數都要參加大朝會的,按照時間來算,就是早晨六點,有時候一開就到大中午,且說中午閑了吧?那也是那些主官閑暇,小角色還不是得東奔西跑。 “陛下,那臣就先回去了!” 到了玄武門前,程咬金辭別離開,李二陛下,只是輕輕點頭,旋即就帶著秦風策馬進宮,這也算是潑天殊榮了。 “天色不早了,朕的宮裡沒有地方住,就讓李君羨帶你去東宮吧!” 到了皇城裡面,李二陛下連稱呼都改了。 秦風自然只能應下。 隨著李世民進宮,秦風也算是松了一口氣,這回得從馬上下來了,李君羨面帶微笑的說了一個請字,而後緩聲道:“秦大人,福德厚重啊。” 秦風嘴角微微一抽。 皇帝陛下的一舉一動,別人都會忍不住的去揣摩聖意,而確確實實,很多的皇帝做事都是有深意的,就眼下來看,即便不深入揣摩,也能明白李二陛下的意思。 皇宮裡能沒有地方住嗎? 開什麽國際玩笑! 讓他去太子的東宮,分明就是和太子李承乾碰個面,說不定還能相互交流一下。 如今的他,年齡並不比太子,李承乾大多少,也就說明,他未來活的時間大概率是比李二陛下要長久的,李二陛下雖然現在仍年富力強,可是為自己的後背培育幫手,似乎也是未雨綢繆之舉。 秦風20出頭,如今只是縣令,撐天也算不上什麽大官,如果李世民來調用,中間總得有個時間過度,以他的才華,如果十年後就出任丞相,皇帝陛下才略顯老邁。 等到他當丞相二三十年,豈不是說國內大小事務,秦風都能知理一二?如果皇帝陛下死了,他還活著,位高權重的情況下,難免就是功高蓋主。 然而,現在即便只是讓他和太子碰一面,以後若得提拔,在別人的心目中,他也成了太子近臣,而非陛下屬官,這其中的是非糾葛,絕非一言可以蔽之。 這就不怪,冷冰冰的李君羨,都能對他展顏一笑了。 秦風呵呵的笑了兩聲,只是跟在身後。 不多時間,到了東宮。 李君羨知會之後,便將它交給了東宮的人,秦風在門口候著,裡面的人說是去稟告太子,但是卻久久沒有回信。 秦風並不開心。 他在門口等了很久,深夜的時候還沒有回,下弦月都到中弦了,一個錦袍少年,這才倉促的進門而來。 沒錯,是進門。 太子殿下,不在家。 秦風打量過去,李世民的長子李承乾,如今差不多十七八歲,已經是個大小夥子了,長得倒是一表人才,頗為英俊。 他匆忙的走過來,立刻就對秦風持禮,拱手道:“先生久等了!” “等的是挺久。” 秦風沒有回禮,輕輕翻了個白眼,道:“太子殿下,大半夜的出去風流快活,留在下在這兒吹冷風,的確是有點不禮貌。不過您是太子,在下惹不起,還是趕緊給我開個房,讓我好好睡一覺,行嗎?” “放肆!” 身後的一個男子一聲大喝。那個男子看起來年紀有點小,但是長的清純雅致,甚至有些漂亮,頭頂帶花,還點了胭脂,讓秦風起一身雞皮疙瘩。 “太子殿下面前,豈容你放肆!還不跪下給殿下賠禮道歉?” 秦風輕輕挑眉,看向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滿臉都是無奈,但是對後面的那個男子,明顯有點包容和寵溺,微聲道:“晏童,你先回去休息吧。” “實在抱歉啊!先生,晏童出言不敬,希望先生不要責怪。” “沒什麽責怪的,還是請殿下給我安排一間房吧,在下真的很累啦!若是明日起不來,耽誤了陛下的大事,在下實在擔待不起。請殿下恕罪。” 太子殿下的深色一陣青,一陣白,分明是對秦風扯起虎皮當大旗,有些不滿意。 不過他爸帶來的人,他當然不敢惹,隻好輕輕道:“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