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搖頭說：“沒有，不過它們的使命大抵跟我們差不多，只不過它們是來帶鬼魂入輪回的，而我們是超度或者直接把鬼魂打滅的。” 我突然好奇她怎麽問這個問題，又說道：“難道你見我？” 沒想到這小丫頭真的點了點頭：“見過一次，當時已經是凌晨一點多了，看見黑白無常架著一隻鬼消失在了路的盡頭。” “陰差辦事遠遠地看看就好了，不要打擾到它們，本來我們跟他們也是井水不犯河水的。” 正說著，有一個人探頭探腦地走了進來，四處打量著，看樣子是想買東西。 我和白霜立即齊刷刷地看向他。 大概是我倆的眼神太過犀利和明顯，那人被我們看的直直往後退了好幾步，小聲說道：“店主在這裡嗎？” “老張，有客人來了。”我高聲喊道。 “哎，來嘍！”裡面應了一聲，老張抱著一大推黃色符紙、一捆紅線和一大罐糯米走出來放在櫃台上，衝我努努嘴，“你要的東西。” “這麽多，看來真是想趁機訛我一大筆啊。”我開玩笑道。 老張一邊摘皮手套一邊大笑：“可不是嘛！誰讓你最近來的都不勤了！” “這地方……應該沒人會來的很勤……吧？”那客人小心翼翼地問了句。 面對一個情況外的人，我和老張只是面面相覷，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客人，你要買點兒什麽？” “呃，我聽一個道長說死了的孩子是需要超度的，是嗎？” “孩子多大？”老張並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問出了一個新的問題。 那人猶猶豫豫地看了我和白霜一眼，應該是有些忌憚這裡還有外人。 我和白霜也不是不識趣的人，站起身跟老張告別道：“既然來了客人，那我們兩個也不叨擾了，先走了。” “好，慢走，我就不送了哈。”說完老張又衝我說道，“價格還是原來那個價格。” “太貴了。” “打個八折。”他早就知道我會說出這句話，立馬接過話茬，爽快地說道。 我付過錢以後衝他招招手離開了。 司機師傅見我們還不到二十分鍾就出來了，臉上的表情愈發精彩。 但是人家什麽也沒說，我要是直接開口解釋的話反而會讓人覺得欲蓋彌彰，索性也就沒說話。 路上我一直盯著司機臉上的那團黑氣，覺得匪夷所思。 這個司機雖說是膽小了點，但是經過這幾次接觸，他的為人還是很好的，至於為什麽會染上邪祟就不得而知了。 難不成是他家出了什麽問題？ “那個，師傅，您現在家裡有人嗎？” “有，怎麽了？”司機一愣，萬沒有想到我會問這個問題。 “我能不能去您家看看？” 我這話一出口，那司機立馬就慌了神，可能一腳踩在了刹車上，車子忽然猛地頓了一下竟然熄火了。 因為是突然停在了路上，後面的車輛幸好反應及時才沒有撞到我們，立馬變了道越過我們，還不忘搖下車窗衝我們罵幾句：“半路停車，你找死啊？！” 司機神色慌亂地哆嗦著，嘗試了好幾次才把車重新發動起來，然後迅速停在了路邊，熄火，拉手刹，然後哆哆嗦嗦地轉頭問我： “小……小道長，你不會是覺得……我家裡有鬼吧？” 我一看他這反應，這要是直接說“對。你家裡有鬼。”這不直接給人嚇暈過去？ 我收斂了一下嚴肅的表情，換上輕松的語氣說道：“不是的，只是因為您送過我很多次，這次還特意等了我們二十多分鍾，所以我想去您家看看風水布局，略微給您調整一下，看看能不能進財。” 我這麽一說，那司機深深地呼出一口氣，緊繃著的身子也明顯地松懈下來，擦了一把不知道什麽時候腦門滲出的汗：“好，好，那就謝謝小道長了，我這就帶你去。” 我和白霜對視一眼，我說：“你有事嗎？” 她搖搖頭：“我想跟你一起去。” “正好。”我說完話就側過了臉看著外面奔馳的車輛，總覺得即將發生的事情似乎會導致這個司機家庭的不和諧。 “這就是我家。” 這司機的家離著我的網吧的確不算太遠，難怪總在附近接到我的訂單。 他的家在一片老區，據說今年年底就要拆遷了，已經有很多人拿了政界給的拆遷費早早地搬走了，只剩下寥寥幾口還住在這些老房子裡。 樓房不高，但也有足足五層，房子與房子之間緊密地挨著，陽光幾乎照不進來。 “有些寒磣，小道長見笑了。” 司機說著將車停在路邊，然後帶著我們往巷子裡面走。 一進去我就感受到了一股陰冷鋪面而來，似乎在這片小天地裡，我還聽到了孩子嬉笑的聲音。 “師傅，最近有孩子出生嗎？”我問。 走在前面的司機愣了一下說：“沒有啊。” 說完，他又立馬緊張起來：“小道長，你是不是聽到了孩子的笑聲？是不是鬼啊？” “啊，不是的。”我一時間尷尬地笑了笑，開始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我是覺得這個地方房屋之間距離太近，采光不好，剛出生的嬰兒體質敏感脆弱，需要多曬曬太陽才能茁壯成長。” “沒想到道長對嬰兒成長也有研究呢。” 司機放下心來，忍不住讚歎道，然後轉身繼續領路。 我身邊的白霜用胳膊肘輕輕地碰了碰我說道：“沒想到你這麽博學多識啊。” “我瞎說的，我哪知道嬰兒多曬太陽有什麽用，剛才之所以問他，是因為聽到了有嬰兒啼哭的聲音，一時間確認不了是人還是鬼罷了。” 白霜“哦”了一聲，衝我眨眨眼睛，做出一副崇拜的模樣：“不愧是道長呀，觀察力太強了，我都沒有注意到呢。” “你少捧我，我沒開天眼看不到鬼，但是你能，待會你見到他的家人，能看見誰，看不見誰，出來以後都跟我說一說。” 我這話的意圖太明顯了，白霜紅唇一嘟立馬不高興了，翻了個白眼說：“原來你把我帶來就是為了省事開天眼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