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傷的士兵被集中起來治療,其過程也並不艱難。 不過是兩個群體治療的事兒而已。 也因為牧師的這層身份。 不少人給白九取了個外號。 ——醫生。 盡管這醫生只能治療物理傷。 — 被俘虜的近百名魔族士兵全都被暫時看押了起來。 魚城的人將其關在臨時圈出來的俘虜營裡。 其吃食則和魚城的士兵一樣,一天三頓。 白九去俘虜營看了一下這些魔族士兵,發現了很有趣的一件事。 那就是不少魔族都身形消瘦,明顯營養不良的樣子。 ——和先前戰場上那些英勇善戰的強壯魔族有很大不同。 說起來,但凡強壯點的也不至於被自己的人抓住,他們早跑了。 “喂,那邊那個,過來。” 有個很年輕的鹿人正在吃飯,白九衝著他招了招手。 這是個鹿頭人身的家夥,估摸著只有十四五歲。 頭頂的鹿角已經消失了,有刀削的平滑切口,是舊傷。 見白九叫自己,鹿人小孩有些緊張。 但還是顫顫巍巍的走了過來。 “您,您找我……” 他顯得很恭敬。 “頭上的角哪去了?”白九問。 “被,被人切了……” “人類?” “不,不是……是,是前輩們,他們……他們說……新兵……要交保護費……” 鹿人頭頂的鹿角也算是一種值錢的貨物,因此早在進入兵營後沒多久便被其他魔族搶了去。 因為是魔族的軍隊,再加上種族多樣。 所以老兵欺辱霸凌新兵完全是常態。 “你為什麽會當兵?” “我……我沒想當兵……是他們抓的我……” “抓壯丁?” “嗯,嗯……” “你們那夥食怎樣,能吃飽嗎?一天幾頓?” “一,一天兩頓,新兵的話……一天兩頓稀的……但也有很能打的新兵,可以和老兵一起吃。 他們,一天兩頓乾的……” 詢問的內容到此為止。 盡管只是幾個問題,但已得出對方軍營裡的等級觀念如何嚴重。 不過想來也是。 如果不從這些新兵身上克扣。 那糧草官又怎麽可能大把大把的倒賣糧食? 像這樣的害群之馬,簡直是對手陣容的天然盟友。 “你叫什麽?” “鹿,鹿一……” “回去吃飯吧。” “謝,謝謝……” 鹿一走了,回到戰俘營,然後繼續抱著自己的碗狼吞虎咽。 那場面不知該如何形容。 但看著有點類似於餓了很久的豬拚命拱食,有些心酸。 看起來無論是魔族還是人族。 最底層的人比起種族觀念,更多的還是想著如何生存下去。 至於種族對立給下面人貼標簽讓其內亂的事情? 這往往是上面的人喜歡乾的好事。 比如說國王。 又或者說…… 女神? — 白九去了地牢,也就是關押芙蕾雅的地方。 芙蕾雅和她的侍女小灰被關在一個較大的牢房。 屬於單間。 當然了,現在地牢也沒別的犯人,所以那裡都是單間。 不過以白九喜歡把人掛城牆的死刑起步來看,地牢也很難有別的犯人。 “城主!” 看守兩人的是幾個女兵,畢竟男兵不方便。 而且軍紀在這方面很嚴,所以也沒有哪個男兵想摻和兩女犯人的事。 “人怎麽樣了?”白九問。 “沒什麽問題,除了總是嚷嚷著要出去,其他的一切都好。” “帶我看看去。” “是!” 女兵在前面帶路,很快把白九帶到關押兩人的牢房。 牢房裡堆放了足夠的乾草,還特意準備了棉被,因此芙蕾雅凍不死。 但也僅此而已了。 這裡面什麽都沒有,十分無聊。 “你們談男朋友了沒?家裡催婚嗎?唉!你們當兵的話,以後年齡大了嫁不出去怎麽辦?” 剛一靠近那個牢房,便聽得芙蕾雅一個勁的在找話題聊天。 但看押她的女兵卻不想理會。 所以她也只是一個人坐在地上,噠吧嗒的騷擾個不停。 很明顯,這些問題讓女兵聽得有些煩了,所以在看到白九來了之後,兩女兵的表情明顯一喜。 “城主!” “嗯,辛苦了,下去休息吧,我和她聊聊。” “是!” 很快,女兵如同解脫一般快步的離開了此地。 牢房外面,瞬間只剩下白九一個人。 — 見白九來了,原先嘴裡噠吧個不停的芙蕾雅一下子安靜下來。 原因是先前白九一臉雲淡風輕處死那三個自己人的場景還歷歷在目。 也正是因為那件事。 使得芙蕾雅意識到: 這人盡管看上去面善,但毫無疑問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主。 “你,你想幹嘛?” 芙蕾雅不由得有些緊張。 “聊聊吧,公主,聊點國家大事,畢竟你老在我們這白吃白喝也不是個事。” 白九說著,坐下了旁邊的凳子上。 “你,你想怎麽聊?” “我的想法很簡單,就想拿你和那些俘虜換點吃食回來。 原諒我有些小家子氣沒見過世面。 可沒辦法,家裡窮怕了隻得如此。 作為月之國的大公主,我想你比我更了解自己國家的國庫。 所以我希望你能給自己估個價,估個令尊和我都能接受的價。” “你倒想的挺美,那我要是不願意呢?” 芙蕾雅似乎還是想表現的強勢一些,在她看來,自己一味退步反而會讓對方得寸進尺。 指不定提出什麽天大條件。 這是戰場上的常識性思維。 “你會願意的。” 但白九卻並不吃這套,他只是看著躲在牢房牆角的小灰,道: “只要她還活著。” “卑鄙!”芙蕾雅皺眉。 “彼此彼此,畢竟一開始可是你先挑起的戰爭,既如此,就別站在道德製高點抨擊。 更別說這是打仗了。” 他說罷,站起身來,準備離開: “我給你兩天時間考慮,但你最好別讓我等太久,畢竟你的兵真的挺能吃的。” 話落,便已經朝著牢房的外面走去。 只是沒走幾步,便被叫住。 “等等!” 聞聲的白九下意識回頭,沒有說話。 芙蕾雅看了一眼白九,又望了一眼牆角的小灰,最終道: “我,我可以跟你合作,但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麽?” “把我和小灰放出來,我要求換個好點的環境,還有更大一些的活動范圍。 小灰怕黑,一直在這裡待著會生病的……”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