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美強勢的男人褪去好笑的口音,自言自語。 律師說了,厲燼情節嚴重,光是對那個無辜女孩發布不雅錄像,威脅強迫,非法拘禁就夠蹲十來年,更別說他買凶襲警殺人。 不出意外厲燼出來以後都七老八十了。 七老八十還能乾個屁。 ‘畢竟是我弟弟。’ 厲煋糟心的把手機扔到了茶幾上。 45:一更 接下來的幾天王一點就像丟了魂,沒了以往的精氣神,魂不守舍的吃飯上班下班,周圍人投來欲言又止的目光,而張別鶴這幾天不僅沒作妖,還一改大少爺做派,安靜的跟在青年屁股後,沒手腳非要纏上來,沒上班非要跟著去。 大氣不敢喘。 主人心情好時自然可以作天作地,因為會有人哄,現在沒人哄了,就要懂點事自己哄自己。 “哥,你最近怎麽了?”白白胖胖的人一路小跑,溜到正在低頭咬著香煙走神的青年身邊,遞上一瓶水,擔心地問:“最近你狀態好差,大家都想說,但沒人敢提。” 王一點失焦的瞳孔重新聚焦,接過水,“……有嗎。” “有。”小胖子一言難盡,“你都不說話了,天天很累似的,哥,你是不是失戀啦?” “沒有。”王一點把礦泉水捏在手裡攥了攥,吸口煙,尼古丁嗆進鼻腔隨呼吸彌漫在空氣中,他靠著警車眺望大橋下的車流,想說話,又覺得累到不願意張嘴,“就是困。” “困?” “嗯。” 那天回去以後王一點倒頭就睡,他就好像要把過去沒睡夠的覺一次性全部睡完,醒來以後還在夢裡一樣。 他和趙小寶說了,小胖子看他的目光充滿同情,他說:“哥,你沒發現這就是心情不好的表現嗎,遭受了重大打擊的人都這樣,你是心太難過了,身體啟動了自我保護機制,讓你不難受傷身體。” 王一點低頭繼續看著車來車去。 趙小寶起了層雞皮疙瘩,搓搓胳膊拉他:“哥你別看太久,我總覺得你要跳下去似的,咱們回車上,下班了。” 今天大橋上有個被富二代男友拋棄的女孩要跳樓。 女孩哭著說富二代講自己愛上她了,愛到快染上霸總病毒,又深情又浪漫,結果富二代是騙她的。 富二代和所有情人都這麽說。 女孩跳下去那刻,王一點撲上去一把拉住她胳膊,硬生生把她吊起來扔回地上。 女孩和路人都驚呆了,圍觀群眾啪啪鼓掌,女孩看他的眼神也在放光,即使哭的那麽慘,被救護車拉走的時候還沒忘和黑皮警察小哥哥要微信。 王一點拒絕了,說我結婚了。 女孩哭的更慘。 世上的好男人果然不是英年早婚就是被其他優秀男人搶走了。 等人都散了,小胖子湊上來問他:“哥,你什麽時候結的婚,我怎麽不知道。” 也不曉得觸碰到了哪點,王一點的疲憊頓時洶湧的讓腦袋思維渾濁,王一點沉默一會兒,“我騙她的。” 小胖子:“我就說。” 太困了。 太累了。 他掏出兜裡的煙又點上一根,但脖子以上還是木木的,小胖子提議下班去吃夜宵,他想吃小龍蝦,以前都是哥請他,他這次請他哥。 王一點不想回家,就答應了。 燒烤攤。 王一點看著香噴噴誘人的肉串,卻打胃裡泛上膩味,他沉默的把煙灰撣在地上,喝了口涼絲絲的啤酒壓下那股惡心。 身體確實不對勁。 要不去醫院查查? 王一點出神的想著,趙小寶戴著手套埋頭扒小龍蝦,扒出來一小盤放到王一點面前,這才轉頭自己邊扒邊吃,時不時就上一口小麥果汁,美滋滋。 小胖子喜歡喝酒,酒量卻實在不怎地,不一會兒就喝的臉紅紅的,話也多起來,掏心掏肺講感情話題。 王一點被帶著也說了兩句,他舉起扎啤杯幹了,噸一聲磕在小桌上,冰涼苦澀的滋味蔓延到唇舌和眼底,目光迷離起來,他看著小胖子:“你說,如果有個人,他和你從小相識,纏著你、要你慣著、要你看著他,要你和他做朋友,又要你和他做情人,什麽都是他主動要求的。他就像你的冤家,讓你甜蜜,又讓你憂愁。” “你相信他,甚至遠超父母把他當成值得交付後背,完全不用思考他會不會背叛你的存在,你不知道如果連他都會騙你這世上還有什麽值得相信。可最後你卻發現,他騙了你。你天旋地轉渾渾噩噩,你摸不清他的想法,當發現他會欺騙你後,他的每句話都仿佛透著猜疑,你要怎麽做?” “這,這。”小胖子舌頭打結。 “我大概……會很憤怒吧。” 小胖子打了個酒嗝,猶豫後嘟囔:“真有這麽個人的話,那對我打擊挺大的,太完美的信賴一旦出現一句謊言,就有了裂紋再也不能完美了,我恐怕再也不會信任他了。” 王一點心被看不見的手攥緊般窒息,鼻子和嘴完全失去了呼吸功能。 他沉默給自己倒上酒,又給小胖倒上。 小胖還在說:“而且這個人還要和我朋友變情人,還是他主動的,說不定我會很苦惱,勸他我們還是做朋友好,然後又在他強烈要求下和他處上了,到最後要是連這個都是他的惡作劇騙我的,那……那……”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