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水啦!” 寂靜的長夜之夜,忽然傳來驚恐的嚎叫。 此為宵禁時分,這一聲嚎叫,頓時讓無數人夢中驚醒。 趁著混亂之際,一道黑影悄咪咪從許府溜出來了。 看樣子是打算逃跑! “縱火小賊,站住!” 金吾衛發現發現了那身影,立馬朝著他衝去。 幾乎是瞬間,便抓住那黑影的肩膀,恐怖的力度傳來,令那黑影叫苦不迭。 “好小子,膽敢深夜縱火!”那金吾衛此刻勃然大怒,加大了力度,似要將身影的肩膀捏碎一般。 他的身軀看上去有幾分單薄,若非有夜行衣保護,只怕眾人看見的恐怕就是只有骨架一般的孩童。 金吾衛力氣何其之大,那孱弱身軀霎時間被一把扯了回來,呆坐地上。 “是個孩子?” 金吾衛愣住了。 誰家孩子這麽大膽,半夜點了許府…… 亦是此刻,那正熊熊燃燒的豪宅之中,卻是緩緩走出一名中年人。 其貌不凡,氣勢雄厚。 他目光掃向金吾衛,又看向癱坐地上的青年,冷哼一聲。 “你等夜巡長安,竟放任一孩童縱火滋事,該當何罪?” 中年人低沉的聲音猶如是從喉嚨衝出來一般,鏗鏘有力。 一眾金吾衛聞言,卻是低頭不語。 “稟中書令大人,此事乃吾等失責,還望見諒,如今已經抓捕歸案,便先押送回衙門。” 來人赫然是今天被李泰懟過的許敬宗。 他也鬱悶啊,這幾天怎麽這麽倒霉,抓的人也逃了,還差點一把火把他許府點了。 許敬宗平靜的聲音傳來:“此子交由我處置。” 金吾衛僅猶豫片刻,便同意了。 他們不敢得罪許敬宗,以許敬宗的影響力,隨便說幾句小話,他們恐怕就會飯碗不保。 許敬宗的宅子很大,縱然是失火,也不過燒掉小部分,很快幾名侍從便押送青年,回到偏院之中。 許敬宗坐在太師椅上,打量青年一眼,淡淡說到:“姓楊的,今日你敢燒我府邸,明日是否敢直接取下本官項上人頭?” 縱火之人,正是這楊緒,同時,也是今天在延康坊向李泰求救小屁孩的哥哥。 此刻聽到許敬宗的話,楊緒忍不住想罵人。 但想到這裡處境,倒沒敢太硬氣。 “許敬宗,你把我姐姐還來,否則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 許敬宗不置可否一笑,臉上帶著一絲玩味。 “呵呵,你以為老夫為什麽沒有殺你?不過……今日越王來過,倒引人注目,也罷,老夫可給你一個體面的死法。” 越王? 楊緒心中一驚,自己弟弟好似就在延康坊學習啊。 他開始迅速思考脫身的辦法,但很可惜,他終究只是一個平民,與許敬宗這樣的大唐功勳相比,他的胳膊實在太細了。 “大人,李泰來了。” 正當他準備安排侍從,將楊緒解決之際,許府之外便傳來傳報。 許敬宗心驚,不敢拖遝,趕忙相迎,看向楊緒,皺了皺眉。 “把他關柴房去。” 許府之中,主客房已被熊熊烈火吞噬,如今倒只有偏房可接待,李泰也沒介意。 “這大晚上的,你這許府可真是熱鬧啊!” 李泰笑吟吟的看著許敬宗,嘴角掛著一抹戲謔。 許敬宗心中一驚,連忙道:“府上出了點小事,一時忙碌,沒想到殿下深夜來訪,沒能迎接,還請見諒” 許敬宗傻笑著說道。 開玩笑,他可是聽說了,李泰這廝根本不在意什麽情面一類,而且對流民很好。 這等愛民的人,倘若自己得罪了他,以後的日子甭想好過。 李泰淡淡點頭。 “剛剛聽說,許大人府上出了個小賊放火啊?你這府上有這麽大的損失,不如我請示父皇,讓戶部為許大人補貼一二如何?” 此言一出,許敬宗面色大變。 戶部補貼?那可是國庫的錢啊! 他許敬宗縱然再貪財,也不敢對國庫動心思啊。 “殿下說笑了,我這宅子近日翻修,是手下之人不留神,推倒燭台,這才有了走水一事,我可自行解決。” 許敬宗明白,眼前的李泰恐怕知道了些什麽,否則絕對不會大半夜跑來自己家。 李泰冷哼一聲,年紀雖小,可卻有一股帝王壓迫感。 許敬宗臉色大變,竟然忍不住直接跪了下來。 “許敬宗,你應該知道我不喜歡拐彎抹角,今天如果不將楊緒交出來,就別怪我將你宅子的另外一半也點了!” 這一刻的他,氣勢霎時間便展露而出,壓的許敬宗呼吸都急促了幾分。 許敬宗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不妙,殿下是有備而來啊,居然都知道對面叫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