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見那人是韓驕子,不由心中一喜,“你回來了?” 韓驕子一根手指比在唇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這時候屋裡的陳秋花和紅霓已經跑了出來,瞪著眼睛四處看著。 紅霓道:“娘,你不會聽錯了,這兒哪兒有人?” “沒有啊,我聽得清清楚楚,怎麽會沒人?” 紅霓撇撇嘴,“多半是春心那死丫頭,知道咱們說的事重要,想跟著一起學呢。那臭丫頭還想學勾引男人,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長得什麽樣。” 春心心裡暗恨,我才不想學呢,一對*母女,誰要跟你們學。 兩人找不到人就回屋去了,春心推了一把韓驕子,心想,抱這麽緊幹什麽? 韓驕子笑了笑,把手松開了些。 她問:“你怎麽去了這麽久才回來?” “出了點事。” 故意取笑他,“什麽事能難得倒你這個狐狸精?莫不是碰上妖怪了吧?” 他歎口氣,“確實碰上妖怪了。玉泉山的水也不是那麽好取,我以為到哪兒就能回來,誰想遇上一女妖怪。” 春心嗤笑,“那妖怪拉著你不讓走了。” 韓驕子臉居然一紅,也虧他平時臉皮那麽厚,竟然也會臉紅。 那女妖怪還真不讓他走,見他是狐族中人,就要向他討教男女雙修之術,要共修陰陽,還說保證他欲仙欲死,再也離不開她。 他狐族的雙修術在妖界中一直名聲很響。不知有多少男女妖對此術垂涎不已,聽說習得此術者可登仙界。這女妖使盡渾身解數引誘於他,在他面前大跳豔舞,她挨近時,能感覺到她肌膚滑不留手,雙峰豐滿渾圓,玉門緊湊。差一點他就把持不住了。 也是他定力好,在玉泉山的玉盤洞裡,被那女妖私纏了三天終沒就范,最後這還是趁她打盹的時候逃了出來。 看他一副貞操差點沒保住的羞愧模樣,春心有些好笑。狐狸精也會被妖物迷惑,倒是稀奇。 兩人輕聲說著話,忽然聽到牆頭上有人大喊一聲,“春芽,你幹什麽呢?” 這個時候被人呼喊一聲,春心嚇得三魂都飛走一魂。她轉頭一看,浩然正爬在牆頭上,雙眼瞪得大大的。滿臉不可置信之色。 一轉眼的功夫韓驕子就跑了,留她一個孤零零的站在房頂。春心咬了咬牙,暗罵,這個沒義氣的臭狐狸。不過他要不跑。她更說不清了,她一個人站在房頂還能編個理由,說是看看屋頂漏不漏雨,要是韓驕子在這兒,就不知該說什麽了。一個道士調戲一個小丫頭,還調戲到屋頂上了? 浩然又喊一聲,“你跑到屋頂上幹什麽?” 她咧咧嘴。笑得有些尷尬。 就在這時,紅霓從屋裡跑了出來,她可能聽到浩然的聲音,才出來的。 抬頭看見春心站在屋頂上,連連冷笑,“就知道你個死丫頭在偷聽,真不知羞恥。” 春心歎口氣,她是臉皮厚,不過論起不知羞恥誰能比得上她?她剛才抓著那個木頭玩意可是玩的很開心的。 浩然爬著梯子從牆頭翻過來,走到屋底下對春心道:“你趕緊下來,摔著怎麽辦?” 紅霓冷笑,“你別理她,這個不要臉的蕩婦,讓她在屋頂待著去吧。” 浩然沒看她,隻對著春心眉頭皺的死緊,“你趕緊下來。”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悅,也不知是因為看到韓驕子,還是別的什麽。 春心忽然覺得心好虛,就好像做了什麽壞事被人逮到了。 她強笑了笑,“你搬個梯子過來。” 浩然去搬了梯子,扶著她從屋頂下來,臉上的表情似更加凝重了。從來沒見過他這個樣子,她心裡有些忐忑不安,最近她因為和韓驕子同進同出,村子關於她的謠言很多,若是他因為誤會了什麽,可怎麽辦? 看她低著頭一副懺悔的模樣,浩然臉色似是好了點,問她:“你好端端的,上房做什麽?” 春心輕聲道:“快到雨季了,怕屋頂漏雨上去瞧瞧。” 他也不知是信了還是沒信,看了她一會兒,突然歎息一聲,“別的也就罷了,只要沒摔著就好。” 春心忽覺眼圈一紅,差點當著他的面哭出來。想解釋自己跟韓驕子其實沒什麽,最多只是道士跟狐狸的關系,但又不確定他有沒有看見他。韓驕子是狐狸的事,是絕對不能跟任何人說的。 陳秋花從屋裡出來,對著她就一頓好罵,紅霓也在旁邊煽風點火,順便加點油鹽醬醋。兩人罵她不該上房,對於偷聽的事卻沒敢提,大約是也嫌太丟人吧。 根生這幾天一直下不了床,正覺憋悶呢,他被她們的吵鬧聲吵醒,甚覺反感,吼一聲,“再吵就都給我滾出去。” 兩人這才閉口不言了。 春心舒了口氣,忙拉著浩然出門去了。 到了外面,兩人找了個僻靜點的地方說話。春心問他,找她有什麽事。 浩然雖眉角皺著,對剛才的事卻沒再提,隻說她不該好幾天不去看他,還問那天為什麽她家裡來了那麽多人。 明煥的事村裡許多人都不知道,畢竟攸關貴族顏面,春家人誰也不敢到處宣揚。 春心也不想把他牽進去,隻告訴他因為根生受傷了,地裡的活都教給她,才一時抽不出空來,對於那天的事卻半句沒提。 他又問明煥去哪兒了,她隨便推脫了幾句,說是已經離開了。 浩然知道她不想說肯定有原因,也沒再問下去,隻道這幾天沒事,可以幫她到地裡乾活。 韓驕子已經回來。那玉泉山的水肯定打來了,想起他剛才好像說去了一趟地裡找她,那桶水多半放那兒。正好這會兒可以到地裡轉轉,順便把把水澆了。 她道:“我正要種件寶貝,你可要跟我去瞧瞧嗎?” 浩然好奇,“什麽寶貝?” “靈芝。” “你還有這東西?” “弄了點種子種到地裡,也不知能不能長得出來。” 她帶著浩然到了自家地裡。經過精魂養了三天的土已經變成了灰白色,和周圍的土壤都不同,就好像把麵粉撒在地裡一樣。現在只是初成,等這土完全變成了純白色,就可以下種了。 浩然看得驚奇不已。“你從哪兒弄得白土?我怎麽沒見村裡有這樣的土?” “你平常又不下地,自然不知道。” 浩然不信,就算他沒下過地,好歹也知道土是什麽顏色的。可是他再怎麽問,春心卻不肯說,隻抿著嘴笑。 他心中越發好奇。蹲在地上,手輕輕翻著土,反覆地看著。 春心看他那模樣很覺好笑。若是告訴他這是女鬼和女妖的精魂所染,恐怕他會嚇得再也不敢碰了吧。她在地裡找了找,果然看見地頭上放著一隻水桶。用水瓢舀了點嘗了嘗,又甜又涼。真的是上好的山泉水。 她把土刨開,輕輕撥弄了幾下土,然後從水桶裡舀出一瓢水澆在地裡。也不知該澆多少水,便先澆一點試試,可一瓢撒下去,土連濕都沒濕,又撒了一瓢。還是不濕,乾脆把一整桶水都淋下去,這才微微犯了點濕意。 摸摸濕潤程度,似乎正好,這才松了口氣。 巴掌大的一塊地方,卻澆了一桶的水,浩然看她做著這些,心裡的好奇直往外冒泡,嘴裡不停地問著,“這是什麽水,這地怎麽還不濕?” 春心猜想多半是被那些精魂吸走了,不喂飽了他們,想養育莊稼肯定不行。只是一大桶水才澆這麽一小點,少不得還得讓韓驕子再跑一趟玉泉山。 都弄完了,把手上的土排乾淨,抬頭看浩然,見他正張著嘴看著眼前的這片地。那一畦畦整齊的地,好像用梳子梳過似地。他讚歎,“這都是你一個人弄的?” 春心點點頭,人是就她一個,至於鬼有很多就是了。 浩然越看越覺神奇,不由感慨道:“你真厲害,誰要娶了你可算有福了。” 春心臉微微一紅,這還是他第一次這麽誇她呢。難道真的能破壞了他和紅霓的姻緣,他們就有可能了嗎? 往回走的時候,她胸口好像揣著個小老鼠,抓撓的很是難受,想偷看他,又覺不好意思,一路低著頭往回走。 浩然走在她旁邊,看著她的側影,陽光照在她身上,那白淨的瓜子臉如染上一道紅霞,一雙大眼水靈靈的,似乎顯得愈發美麗可愛。這是他所認識的春芽,但似乎又有些不同。回憶起來,最近她似乎變了很多, 好像比以前成熟了,突然學會了許多東西,也突然變得神秘起來,讓人開始捉摸不透了。 以前她有什麽事都告訴他,可現在很多事明顯都瞞著他。有時候甚至讓他懷疑,她到底還是不是他所喜歡的那個她。她淡然,溫和,聰慧,外柔中堅,這是他所喜歡的,但性格一樣,可是為什麽給他的感覺就是不一樣了? 心情忽然變得很是複雜,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想到這些,但一旦產生了懷疑,心裡就好像開了一道口子,一發不可收拾了。 就像今天,他明明感覺到屋頂上的是兩個人,可是突然之間另一個就好像突然不見了。讓他有一瞬間的錯愕,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產生了幻覺。 ps: 鞠躬感謝反求諸己同學投出寶貴的粉紅票! 鞠躬感謝大樂曌同學投出寶貴的粉紅票! 鞠躬感謝隱姓埋名的飯同學投出寶貴的粉紅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