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微微一皺眉，竟然還有紈絝跟著去朔方？ 算你小子本事見長，去就去吧。 朕倒要看看你們能在朔方苦寒之地玩出什麽花樣來？ 小子，你把朔方的事情想的太簡單了。 就憑梁師都那點兒人馬，他能撐到現在還沒被滅，靠的可不是突厥人的支持。 李世民站在窗前靜靜的看著東北方向。 似乎想透過層層樓台，穿越千山萬水，了解那裡的詳情。 此時代州五台山下的一處龐大莊園內，剛剛結束了一場盛大的壽宴。 老壽星陸駿那是當地大族，鮮卑步六狐氏後裔。 陸駿換了一身常服來到跨院大廳，那裡有十多人在那裡喝酒閑聊。 “我等為陸公六十大壽賀！” “窩窩囊囊的活到六十歲，有什麽好賀喜的，不提也罷！” 老壽星明顯沒有一絲高興的樣子。 “不說這些了，今天趁著老朽壽宴，把大家都叫來，就是問問大家，對太原來信有什麽看法？” 眾人一陣沉默，良久後，其中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開口道： “這次中原門閥這麽看中我代北士族，估計也沒安好心。” 立馬有人反對道： “也不能這麽說，李二篡位以來，對士族門閥多采取打壓策略，現在中原門閥也甚是憤怒！” 打開了話頭，大家開始議論紛紛。 “他們不是憤怒，而是恐懼了！” “是啊！聽說關中出了一種叫做土豆的糧食，畝產一千多斤！” “土豆倒也罷了，那個活字印刷和造紙才是他們頭痛的東西！” “嗯，這倒是，聽說關隴、山東、江左各家都在盡量化解彼此之間的矛盾，想要齊心協力對抗接下來的打壓。” 陸駿輕輕敲了敲桌子 ：“這些事情以後再說，還是說說咱們的處境吧！” “我等代北士族如今沒落至此，有什麽好說的！” “鮮於兄也不要如此妄自菲薄，我等雖說在朝堂上失勢，可李唐還離不開我們！” “宇文兄說的極是，沒有我等家族子弟多年堅守在邊境，哪有他們光鮮的日子！” “可是讓我等給突厥籌集這麽大一筆糧草，這對我們可不是什麽好事？” “這倒也是，突厥人貪婪成性，這次給他這麽多，下次他會要的更多！” “那幫人怎麽想的，就算突厥出兵，梁師都這次也夠嗆吧？” 陸駿見大家一個勁兒的顧左右而言他，心中不免失望。 “諸位！沒了梁師都，李唐下一步就要對突厥動手了。” “那也是好事啊，突厥這些年也太囂張了！” “就是！這些年我們雖說從草原獲得不少好處，可受突厥騷擾也不少，教訓他們一番也好！” 陸駿幽幽道：“就怕不是簡單教訓一下，李二的心思和大，他估計會學漢武北擊漠北！” 陸駿的話引起大家的沉思。 眾人希望教訓一下囂張的突厥不假，可沒人真的希望滅掉突厥！ “陸公何必危言聳聽？突厥人去年還曾兵臨長安，李唐想要學炎漢，起碼也得幾十年休養！” “就是，不談這些空的也罷，說說眼前的事情，我們同不同意吧？” “讓我們出糧幫突厥解救梁師都，這對我們有什麽好處？我不同意！” 首先發言的那個中年人也首先表態。 “關中諸家靠著梁師都可沒少發財，他們為何不出力，還找上我們？” “關中諸家被李二看的死死的，他們敢動嗎？” “那也不能讓我們當冤大頭啊？” 陸駿皺了皺眉頭道：“不是說給我們補償了嗎？” “就算能給我們一些補償，那也得不償失，再說向草原運送糧食、鐵器，風險太大。” “白敬！你家每年向草原運送的糧食、鐵器還少了？” “那是平時靠商隊小規模販賣，哪像這次這樣？” 陸駿見大家要吵起來，急忙出言相勸。 “好了！白敬賢侄既然不願，我等又不勉強，大家不要傷了和氣！” “老夫邀大家來就是問問大家的意見，又沒說非得讓大家同意不是？” “陸公！晚輩今日是來給你賀壽的，至於突厥人的事情，晚輩就不參與了！” “是啊，陸公！我們只和突厥人做些交易就可以了，要是支援突厥人的話，我們還辛苦和他們做什麽交易啊！” 陸駿臉色有些難看：“既然大家不同意，那就當我沒說，我如實給關中去信就是了……” “陸公且慢！我等不可如此鼠目寸光，為了眼前小利和中原門閥鬧出什麽誤會，此事還是詳細商量一下為好！” 白敬站起身來：“既然宇文兄認為白某鼠目寸光，那白某就不參與宇文兄大計了。” “陸公！晚輩告辭！” 白敬向陸駿拱手告辭！ “陸公！告辭！” 接著又有幾位起身離開！ 看著大廳人數少了三分之一，陸駿搖搖頭！ “陸公！不必為幾個鼠目寸光之輩生氣！咱們接著商量怎麽辦吧？” “宇文兄，白敬可不是鼠目寸光之輩，只不過和我們不一條道上罷了。” “於老弟有什麽消息？” “白敬的族兄白松已是東宮舍人，聽說給他在關中謀了個官職！” 陸駿歎了口氣道：“不只是白敬，剛才離開的，估計都已經有了後路……” “陸公不必歎氣！既然大家不是一條道上馬車，何必勉強，還是說說眼前吧，這對我代北士族也是一場不小的機緣……” 李佑只是以為梁師都的事情隻關服關中幾家權貴，根本不知道到牽扯有多廣！ 更不知道這次突厥對梁師都支援力度，要遠比歷史上強大的多。 痛痛快快的和紈絝們提了一場球後，李佑又有了新的想法。 “屈突全，景輝，你們回去再宣傳一下，看還有沒有其他人願意去朔方的。” “殿下認為還有人願意去？” “問問唄，告訴在長安無聊的官僚子弟們，本王給他們一個上陣殺敵立功的機會。” “願意來的，兩日後在開遠門集合！” “殿下，陛下只是讓你去監督製造投石機的……” “沒聽說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