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嬌娘!” 樓下的青年驚呼一聲,立刻招呼同伴。 “大家快看,我們廬江城,竟然有這樣一位美人,簡直沒天理了!” 眾人一聽,立刻順著他的手指往樓上看。 “天呐!這是誰家的姑娘,我之前怎麽沒見過?經珠不動凝兩眉,鉛華銷盡見天真。” “肯定不是廬江城的姑娘,如果是,我不可能不知道!態濃意遠淑且真,肌理細膩骨肉勻。” “嘖嘖嘖……誰家有女初長成,養在深閨人未識!” 熙熙攘攘,文人騷客的那點賣弄勁,展露無遺。 凌寒念的面頰,羞紅一片。 她立刻拉下窗子,埋怨道:“這群人,怎麽如此輕薄!枉我平時還把讀書人高看一眼。” 白九孽尷尬一笑,安慰道:“仗義每多屠狗輩,花心總是讀書人!我這輩子呀,立志做個屠狗之輩,在你身邊,幫你把聒噪的犬類,趕得遠遠的!” “哎呀,九哥哥,你明明學富五車,幹嘛妄自菲薄?” “嘿嘿,這是一種心境嘛!用自己的卑微,來證明對你的喜歡,你明白就好!” 凌寒念聽了,紅霞滿頰,比喝了酒還紅。 白九孽自斟自飲,美滋滋的。其實他的心裡,非常自豪。 這輩子認準了小念,她被人誇讚,等同於自己被誇。 但,他心裡也生氣的。 有種自己的寶物,被人覬覦,胡亂評判的羞辱感。 但又不好因此發作。 於是少年夾一口菜給少女,“別理他們,一群無聊的人。下次外出,我還是把你打扮成夜闖地下江湖的醜兄弟模樣,肯定就沒人胡說八道了!” “哼!取笑人家!” 這時,樓梯處傳來噔噔噔的腳步聲。 甚急! 而且人數,應該不少。 白九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哎呀呀!果然還在這裡!我就說任何姑娘被誇讚後,都不會輕易離開的!” 說話的人,滿臉興奮,像發*情的大犬。 枉費此人長了正人君子的五官。 他正是被白九孽砸到的白衣青年。其身後,跟隨著二十幾個人,個個手持折扇,翩翩公子的模樣。 那些人也紛紛叫嚷起來,絲毫沒有讀書人的矜持。 “嘖嘖嘖!妹妹,你還能更漂亮嗎?我的心已經飛了!” “不不不,不要說的如此輕浮!那叫嬌容面前站,我心如飛蛾!” 白衣青年一揮手,“誒~文學意象不足啊!這麽多年的書,都白讀了。我來我來!” 他緩緩踱步,眼神瞟向窗外天空,似是在心馳神往。 “落花飛雪滿人間,不及姑娘閨中香!哈哈,怎麽樣怎麽樣?” 他迫不及待的向大家討要誇讚。 “好詩好詩!真的是出口成章!” “沒錯!楚南公子真是才高八鬥,滿腹經綸!” 楚南一聽,笑容滿滿,甩動一身白衣,立刻湊到凌寒念面前。 殷勤道:“仙子妹妹,你覺得我的詩句如何啊?能否形容你美貌的十分之一?” 凌寒念滿眼嫌棄,轉過頭,懶得理睬。 此時,白九孽站起來,握住了楚南的下巴,含含糊糊的說:“嘿!處男,你這麽流氓,你家裡人知道嗎?” “哪裡冒出來的鄉巴佬,膽敢跟本公子對話,先把舌頭捋直了再出來。真是丟人現眼!”楚南高傲地甩頭,掙脫了白九孽的手。 卻聽後者又含糊的說:“你作的詩,狗屁不通,每說一句,都是在玷汙仙子!” “你懂個屁!我的好詩,可是得到過詩詞大家的誇讚的!” “噗!”白九孽再也忍不住,把嘴裡含的漱口水,全都噴在楚南臉上。 “你可真是個濕人!” 哈哈……茶樓裡的其他客人,哄堂大笑。 這個楚南公子,在廬江城可算是個名人。 讀了幾年的書,便到處賣弄,非要給自己封一個廬江第一才子的稱號。 大家在背後,都快笑掉大牙了。 他呀,頂多算是一個打油詩好手,離真正的詩人,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他憤怒了。 一把薅住白九孽的衣領,“你敢噴我?看我不……不……” 他想說些狠話,但又顧忌讀書人的體面,說不出來。 “怎樣?!”白九孽也不掙扎,直勾勾的盯著他。 忽的,有其他書生提議說:“楚公子,他就是一個鄉巴佬,你和他比粗魯,當然沒好處!而且,端的失了咱們讀書人的風范。不如大家比一比作詩,如何?” 楚南瞬間反應過來,對呀! 以自己的長處,吊打對方的短處,這才是上上之策啊! 他拚命點頭,向提議者投去感謝的目光。 然後對著白九孽說:“小子,你敢不……” “誰怕誰,烏龜怕鐵錘!”白九孽打斷對方的話,爽快應戰。 同時扣動炎麒麟的機關,將其變成木錘的模樣,舉到楚南眼前。 叫囂道:“錘子在此,烏龜還不快快現身!” “你!”楚南強壓怒氣,極力表現出讀書人的曠達胸襟,“少要逞口舌之快!咱們就以仙子妹妹的容貌為題,大家都可以參與!三局定勝負!” “好!”白九孽拍手,又問“賭什麽?” “賭,賭可以和仙子妹妹共進晚餐的機會!” “放屁!你我二人對局,和仙子有什麽關系?敢賭的話,就用自己來賭!” 白九孽才不要把小念當賭注,即便自己勝券在握。 小念是一個獨立的人,任何人沒有權力把她放到賭桌上。 這是最基本的尊重! 聽了此話,凌寒念投來感激的目光,同時,玩味一笑。 她知道,九哥哥從來不會讓自己失望的。 這群讀書人願意胡鬧,自己便靜靜的看著他們吃癟就好了。 白九孽壞笑,暗道,讀書人最在乎的就是顏面,於是提議道:“輸的人,贈給贏的人,一艘帆船。而且,要拜莊稼人為師父,下地插秧,不得少於十畝!” 帆船,是為了逆流而上,盡快回到無聲谷。 插秧,是讓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的讀書人,感受一下生活的精髓。 他們平時最看不起莊稼人,拜其為師,恰好可以羞辱一番! “沒問題!”楚南答應的很痛快,根本沒想過自己會輸。 白九孽掃視一圈,“還有誰要參加比試?” 鴉雀無聲。 其他書生看的明白,姓白的家夥,心機不淺,一旦輸了,真的要去插秧,丟人不說,肯定會把腰累斷的! 於是,不謀而合的拒絕參戰。 白九孽冷笑,一群雞賊。 又說:“好!我和楚公子一對一,倒也清淨!還有就是,找誰評判!” “這……”楚南還沒想過這個問題。 忽的,牆角站起一個人來,濃眉大眼。 “我來!” 眾人看向那裡,不由得一聲驚呼! “公冶先生!居然是公冶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