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阿芸 司扶芸知道宋芩芩不喜歡她,認為是她奪走宋家夫婦的愛,從她進入宋家的第一天,宋芩芩就開始明裡暗裡的針對她,宋家夫婦給她買的玩具被摔壞,給她買的漂亮衣服被剪壞,就連給她買的小糕點也被宋芩芩拿去喂了狗。 好不容易體會親情的她也願意有一個任性的姐姐。 在宋家待了不到五個月的司扶芸又被送回了福利院,陳心悠離開前,抱著她保證,等芩芩好了就接她回家。 宋家夫婦收養她,不過是因為陳心悠第二次懷孕沒保住流產了,醫生說她再也懷不了了,她傷心過度,再加上希望女兒有個姐妹陪伴,這才有了宋家養女宋培! 被送回的司扶芸清醒的知道,陳心悠一定不會來接她了。 她被無情的拋棄,整個人越來越孤僻,直到司棋的到來,她從司棋的眼中看到了至純至淨,那是宋芩芩不曾對她流露過的情感。 這是一段司扶芸不願意提起的記憶,就連當初面對於晟的詢問,她也沒想過說出來。 被最在乎的人誤會的感覺有多絕望,她最明白,她試圖用聯姻幫助司棋,何嘗不是在幫助兒時的自己。 陳心悠被司扶芸冷漠的態度刺痛了心,眼圈泛紅,強調道。 “培培,你怎麽會沒有家?媽媽的家就是你的家啊!媽媽來兌現當年的承諾了!” “那不是我的家!” 司扶芸重重的反駁。 “我也不叫培培,少拿這個名字惡心我!” 培培! 陪陪! 她不過是他們給宋芩芩挑選的一個玩伴而已。 她不怨陳心悠送走她。 被當做玩具,被誤會被冤枉才是她心裡的刺! “培培,你怎麽能這麽說呢?這些年,媽媽媽媽一直很想你!你弟弟,芩芩也都很想你,我們大家都很在乎你!” 弟弟? 司扶芸終於有了反應,轉身看陳心悠。 “媽媽一直以為再也不能生寶寶了,可就在三年前,媽媽竟然懷孕了!你知道嗎,當我知道懷孕的那一刻,我有多麽激動,有有多麽想你,我想一定是你思念我們了,這個孩子,才會承載你的思念來到我們身邊。” “我們總跟阿賜說,他有兩個姐姐,十分優秀。” “阿賜是病兒,醫生說他沒胎死腹中是奇跡!” “一個月前,阿賜兩歲生日了,他許了一個生日願望,希望離開之前,培培姐姐能夠回家!” 陳心悠越說越激動,眼淚順著臉頰滾落,只是這一次,司扶芸不會為她擦眼淚了。 “謝謝你們的在乎。” 司扶芸別過頭,再次看向窗外,目光放遠,路上行人來來往往,有對母女手牽著手有說有笑。 “宋夫人,十六年前,我們的緣分匆匆而來,匆匆而盡!” 她垂眸,再一次看陳心悠,緩緩道:“十五年前,我有了新的母親,她很美麗,也很溫柔,似乎世間所有形容女性的褒義詞用在她身上都不為過。” “最重要的是,她讓我感受到了,什麽才是真正的家!” 司扶芸推門而下,陳心悠慌慌張張的起身追下車。 “就算你不認我這個母親,可阿賜是無辜的!他不應該承受那些折磨!司小姐,我知道你精通玄學,我求求你,救救阿賜!” …… 司扶芸拒絕了時嘉一的好心,獨自打車回公寓。 她很少做飯,前陣子司棋在,冰箱總是滿滿的,現在也是滿滿的,那是司棋添的。 司扶芸隻喝了盒牛奶就回房間洗澡,從浴室裡出來,指針指向十二,凌晨了。 換上一身舒適的衣服,拿了車鑰匙,她獨自出門。 霓虹閃爍,迷離的夜,才是夜生活的開始。 司扶芸開著紅色敞篷在路上飛馳,長發凌亂,半掩她的好容顏。 年輕的女孩,炫酷的跑車,飛馳的車速,足以激起深夜飆車者的目光,一路上,搭訕挑逗的口哨聲不絕。 司扶芸對這些聲音充耳不聞,腳下用力一踩,把人遠遠的甩在後面。 —— 射擊館內靜悄悄,司扶芸登記號信息,便去了射擊場。 四周燈光亮如白晝,司扶芸的眼睛望到那一抹頎長的身影。 “砰”的一聲,正中靶心。 傅景琛倚靠在一旁,看著面前蒙住雙眼的女孩一次又一次扣動扳機,乾淨利落,準度極高,渾身上下清冷之姿,最是動人。 一連換了好幾個靶子,司扶芸把壓抑的情緒發泄的差不多了才收手,扯下眼罩,抬眸瞬間,對上的就是傅景琛那雙深夜般的眼睛。 他的眼睛很漂亮,司扶芸每一次看到這雙眼,都會有這樣的感覺,上天究竟是有多眷顧這個男人,才給了他如此明亮的一雙眼。 傅景琛的手,落在她剛剛放下的那把,“還想繼續玩嗎?我陪你。” 司扶芸歪頭,“不了。” 發泄情緒,達到解壓目的就行,她不沉迷。 —— 設計場館的地址偏市郊,傅景琛還站在原地,放眼可看到青山碧嶺,有山道蜿蜒沒入密林,遠方的燈光一閃一閃。 司扶芸在休息室換好了衣服,沒有回去,就站在走廊外的陽台上,背對著樓梯口,兩手撐在木質欄杆上。 今晚月明星稀,晚風幽幽的從密林深處吹來,帶著清清淡淡的葉香,一根明明滅滅的煙掐在她兩指間,身後有腳步聲,她置若罔聞。 陽台和走廊之間還有一個門,傅景琛推門,一股清晰的煙草香就撲面而來。 她靜靜的眺望遠方,不知道在看什麽想什麽,周身籠罩著深深的惆悵。 “阿芸?”傅景琛打了聲招呼。 平日裡,林微雨和傅景致就是這麽稱呼司扶芸,傅景琛卻是第一次稱呼她為“阿芸”,沒有任何的難為情,甚至,順其自然的讓她覺得不可思議。 司扶芸輕輕的嗯了一聲,又吸了一口煙,嫋嫋煙霧蔓延,漸漸籠罩她不施粉黛的臉。 她一個人呆著的時候,臉上沒什麽表情,性感的唇緊緊抿著,自然的眼尾微微上揚,仿佛揚出一道冰冷的屏障,渾身上下,充滿了厭世的氣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