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墨一咬牙,剛剛準備發動十強者頭銜能力奮起一搏,但還未有下一步動作,卻見薑毅又是拉了拉她胳膊。 轉頭間,透過煙霧,她看到那個男人智珠在握得堅定搖了搖頭。 將羽墨微微推開後,李沐已經暢通無阻得蹲在了薑毅身前。 他再次凝視著這個放蕩不羈的男人嘖嘖讚歎道:“看起來我還是小看了你。也是,如果路空文那個傻子有這種能力,我早都死了幾百回了。你是國家的人吧?” 薑毅沒有正面回答,只是微笑著如講故事般繼續開口道:“你從路空文開始寫小說已經就發現了,久天並沒有完全死透。他的力量,不,應該說他的權柄留給了路空文,讓他擁有了足以改變那個世界的力量。並且,他不僅以某種方式保護著自己的兒子,而影響他寫下了《弑神》這本書。” 李沐沉默了數秒之後長長歎了口氣。 “聰明!如果我那群手下有你一半聰明我就不會這麽操心了。只可惜,如果我之前知道你這麽聰明的話,我甚至願意給你一個機會,讓你成為一神之下,萬萬人之上的皇帝。可惜了……” 薑毅毫不在意得繼續道:“直到你發現了我們,發現了關寧。你相信,如果現實世界中人無法殺死路空文,那小說世界之人呢?於是你雇傭了我們,順帶也以小橘子為由讓關寧也一起跳進了深坑。畢竟它屬於你赤發鬼的親衛,是自己人。” 李沐沒有點評只是淡淡道:“繼續……” 薑毅頭靠著牆壁吐了口煙道:“直到我們在白瀚坊和燭龍坊的戰鬥中大放異彩,你發現,事情朝著超出你預料之外的方向發展,你開始著急了。” “於是你想要讓人擊殺我們。那兩個所謂異能者其實是你利用赤發鬼能力感染之人。” “他們不僅擁有現實中人的身份,也開始具備幻想小說世界的特性。而你派去殺死關寧的屠靈卻是他小說中磐若的原型。事實上你也沒想到會這麽巧。陰差陽錯之下,我接手了小說。” 李沐不禁鼓掌讚歎道:“是啊,如果我知道這點,早都利用那個蠢女人殺了路空文了。也不用平白花費了5年時間來培養那兩個廢物。” 薑毅大為暢快得道:“然後我們斬殺了赤發鬼,你的計劃破滅了一半。之所以說是一半,其實是因為無論你還是久天,現實世界和幻想世界的你們都是共享生命的。只要有一個世界的你們沒死,你們就不會真得死去。久天就是幻想世界沒死徹底,才能保護自己兒子。而你也是因為現實世界並沒有死去,所以才能繼續接受赤發鬼的能力。” “不,不,不,不!” 李沐露出了久違的笑意道:“這點上你的猜測有誤。事實上赤發鬼和久天不同。” 薑毅點頭道:“願聞其詳。” 李沐如同恩師指導後輩一般笑著道:"路空文他老孩當時並沒有用成神之法,自然也就沒有能力打破兩個世界的壁壘。” 他凝視著薑毅滿是得意得攤開手道:“所以他跟我不一樣,他現實世界不能運用幻想世界的能力。當然,這也就如你所說的那樣,只有兩個世界的久天徹底死絕才算真正死去。而我不同。” “成神之後,我已經開始逐步削弱了兩個世界的壁壘,我就是赤發鬼,赤發鬼就是我。我原本想赤發鬼神格穩固後推動兩個世界合並。但現在,我只能提取那個世界赤發鬼的無盡神力來以武力達成目的。 說著,他扯動嘴角盯著薑毅幸災樂禍得道:“告訴你個不幸的消息,事實上赤發鬼身死的時候我就應該死了。只是那個被你們斬殺得赤發鬼在現實世界我李沐身上殘留著著一絲神格,所以他的力量也跟著逃到了現實世界,這才讓我得以存活。” 薑毅並不意外得點了點頭。 又是歎息道:“看起來是我想得複雜了。這麽說的話,現在只要將你身上的赤發鬼神格斬去,你也會徹底死去了。” 李沐忽然感覺到了一絲不對,但哪裡不對卻又說不上來,只能一邊思索著一邊道:“所以呢,你想說什麽,你棋差一招?” 薑毅歎息著搖頭道:“不,我想說,如果我早知道那麽簡單,我就不演戲了。真累啊!” 說著,他站起來手中下意識聳了聳肩,但馬上疼得齜牙咧嘴卻還是笑道:“你知道我昨天去了哪嗎?” 李沐已經感覺到事情不對,他腦海中飛快回想著屠靈遞交上來得報告。 他昨天去了哪?赤發鬼神格影響之下,強大的神魂馬上昨天發生的每一幕都清楚得映入腦海。 那份報告上關於霸王槍樂毅去的地方一共是三個。 台球室?監控中按兩個廢物一個就是死在了關寧的台球下,那應該是去給關寧買了台球。 2000米開外大富貴海鮮超市?那應該是給關寧買了絕緣防護服。 學校?對,他去學校幹什麽了? 這次他沒有想通,但就在他剛剛準備出手時,薑毅卻轉身狠狠一拳砸在了身後的窗戶玻璃上。 脫槍為拳,拳聲帶著龍膽槍般一往無前的殺意轟殺了過去。 所有人目瞪口呆中,一股清晨得微風帶著少年郎朗得讀書聲傳來了進來。 那聲音整齊劃一,透露著少年無限的朝氣。 那聲音混合著許多不同年齡段學生的稚嫩音色。 那聲音帶著蓬勃向上得信仰和希望。 那聲音是如是說的:“我們生在紅旗下,長在春風裡,人民有信仰,國家有力量。目光所致皆為華夏,五星閃耀皆為信仰!我泱泱華夏一撇一捺都是脊梁,我神州大地,一思一念皆是未來,我浩浩九州,一文一墨均是驕陽……” 那聲音在薑毅打破隔音玻璃飄進來之後,李沐恍然如遭雷擊,隻感覺身上的神格開始劇烈晃動,一身無匹神力也似乎被混亂了一般開始不受控制。 薑毅嘴裡叼著快要燃燒到煙屁股的香煙不屑道:“知道我為什麽選這裡住宿嗎?知道即便昨夜大戰之後,我明知道你的勢力能輕易找到,會再次追捕襲殺,而我卻依舊選擇了就近住下嗎?” 他轉身給羽墨使了個眼色,兩人一快一慢得將所有窗戶推開。 那只有幾句話並且不斷重複的朗誦聲如同洪流般匯入室內,薑毅靠在窗戶旁背吹著晨間的微風道:“屠靈一共給了我們9萬塊,我將其中得5萬捐贈給了那所小學。並且給他們贈送了這幾句話。小學嘛,都有晨讀……” 薑毅眼中閃爍著緬懷的光彩,絲毫不顧及李沐的痛苦哀嚎繼續自顧自得道:“他們早上晨讀時間是8.00整。我特意囑咐那位老校長,說我一位彌留之際的革命先輩想要臨走時,聽一聽孩子們早上晨讀這些話。那位教書育人一輩子都沒有受過賄賂的老校長被我打通了關節。他還特意讓今天全校學子在操場晨讀。” 摸了摸眼淚,薑毅嗤笑著攤開手背鮮血直流的雙手道:“不得不說,這家酒店的隔音玻璃很好,無疑,我華夏製造。我計算了你接收赤發鬼力量的時間。將小說完本基本控制在7.45分左右。只是沒想到出了點小小的意外。” 說著,薑毅自嘲得笑了笑,伸手將煙頭在窗台上撚滅又隨手彈入垃圾桶。 繼而,他轉身看著痛苦哀嚎,身上黑氣不斷溢散的李沐道:“那麽,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