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叔什麽都沒有說,放下碗端坐著。 打開門,任發帶著任婷婷,以及阿威等人走了進來。 “九叔,楊師傅……” 任發大步來到客廳,對眾人一拱手。 任婷婷則是看著楊辰,小臉微紅。 “任老爺,請坐……”九叔一揮手。 任發笑了笑,端坐在椅子上,說道:“九叔,我這次來,是想問問關於家父遷葬的事情。” 上次自從把任威勇製服以後,任威勇的屍身就一直存在在義莊裡面,還沒有遷葬。 “任老爺放心,我已經給任太老爺找到新的墓穴了。”九叔淡淡一笑,說道:“就在東南半山坡上,哪裡風水好,一定能好好安葬任太老爺。” 一聽事情有了著落,任發心情大好,連忙道:“那就好,不知道什麽時候是吉時,能安葬家父?” 九叔掐指算了算,說道:“明天,明天就可以。” “那好,就明天,明天我再來打擾。”任發站起來拱手,轉身就要向門外走去。 可一撇眼,看見任婷婷正盯著楊辰,眼含秋波。 他一下就明白了。 這妮子又是不願離去了。 看來,這個事情需要做個了結了。 如今婷婷喜歡楊辰,楊辰這孩子也不差,實在不行,就讓兩人在一起,不過得問問楊辰的感受。 但現在顯然不合時宜,等下次在找機會吧。 想著,任發拉了一下任婷婷,說道:“婷婷,該走了。” “啊……” 任婷婷有些後知後覺,但很快便反應過來,有些不好意思的望了一眼楊辰,便跟著任發向門外走去。 很快,一行人的身影便離去了。 九叔來到楊辰身邊,似笑非笑的說道:“小子,你到底對任小姐什麽感覺,你沒有看見人家剛才那個眼神嗎?” 楊辰怎麽可能沒有看見? 他是看的最真切的。 不過,他真心修道,不想與俗世的女子有瓜葛。 他說道:“師兄,我說過,我真心修道,不想和俗世的女子有任何瓜葛。” 說完,他便轉身回到房間了。 “唉……” 九叔看著背影離去,長歎一口氣。 好像想起了什麽事情,有些傷感:“癡情也不一定是好事啊。” 秋生和文才兩人好像聽見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死死看著九叔,連手中的饅頭都不香了。 顯然,他們沒有想到九叔會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 “看什麽看,吃你們的饅頭。”九叔哼了一聲,轉身去了停屍房。 任家的事情暫時告一段落,現在義莊也沒有什麽重要的事情,楊辰就在房間裡面練功。 一天時間一晃而過。 月上中天。 楊辰正在房間練功,便聽見一陣陣鈴聲。 “各位……立……定。” 這聲音…… 楊辰感覺有些熟悉。 他皺眉想了一下。 臥槽,這不是四目嗎? 他一個翻身便下了床,來到院子裡。 “師兄,開門……” 敲門聲響起。 楊辰心中一喜,連忙打開門。 門外站著一個身穿道袍的男子,頭髮花白,戴著眼鏡,手中還拿著銅鈴,在他的身後,還有數十個身穿官服的僵屍。 “師兄……” 楊辰一眼便認出了四目。 這辨識度太高了,想不認識都難啊。 但四目好像還沒有認出楊辰,眉頭一皺,上下打量了一下,忽然眸子一亮:“你是小辰子?” “是我啊,師兄……”楊辰拍了拍四目的肩頭,大笑出聲。 以前在山上的時候,他就和四目,九叔,還有鷓姑幾人的關系最好,只不過好久不見了。 “小辰子,你怎麽下山來了?那些老家夥怎麽舍得讓你下來?”四目拉著楊辰就往裡面,邊走邊說。 楊辰笑了笑,說道:“這不是到歷練時間了嘛。” “對對對……”四目恍然。 茅山新加入的弟子都要下山歷練,一來是下山降妖除魔,二來是在俗世中歷練,看看是不是能堅定道心。 兩人剛走了幾步,九叔就從房間裡面出來了。 “四目,你怎麽來了?”九叔有些訝然。 “我這不是送客人嘛。”四目抬頭一笑,可說到一半,他好像想了什麽:“呀,我的客人還在外面。” 說完,他轉身來到門口,手中銅鈴一搖:“來來來,都進門了。” 隨著話音落下,那些僵屍們都有序的向前蹦跳。 四目是趕屍殿的門徒,這便是趕屍殿的法術。 一般那個殿的門徒就專門學那個殿的法術,不能學其他殿的法術,因為每一個殿的法術都非常複雜,有的人學一生都不一定學的會。 九叔和四目就是分別兼容符籙殿和趕屍殿的法術。 但楊辰就不一樣了,他因為有先天道體加持,所以六殿的法術都有涉獵,這也是當初茅山掌門給予的厚望。 “師兄,你和小辰子先去準備點好酒,我去放下客人,稍等一下就過來。”四目對九叔說了一句,便趕著僵屍向停屍房走去。 九叔嘴角一抽:“這四目,每次來都要喝酒。” “四目師兄每次來都要喝酒嗎?那怎麽趕屍的?”楊辰有些好奇,趕屍這種行業一般都是晝伏夜出,晚上要是喝多了,那還怎麽趕路? 九叔笑了笑,一邊走一邊說道:“這小子酒量好,平時喝一點到沒事,不過今天你來了,估計得喝到天亮。” “啊……” 楊辰嘴角一抽。 他還真沒有和四目喝過酒呢。 在茅山上,那可是沒有酒的。 雖說戒律並沒有規定不能飲酒,但茅山上都是道士,誰敢喝酒? 現在看來,這四目下山之後是放縱了啊。 很快,九叔把他那珍藏的好酒都拿出來。 剛剛打開蓋子,便傳來四目的聲音。 “好酒啊,這可比我上次喝的酒要好啊。”四目半眯著眼睛,把銅鈴放在桌子上,笑嘻嘻的端起酒壇。 九叔對他的樣子早就習慣了,也沒有多說什麽,給楊辰倒上一杯酒,這才緩緩說道:“四目,你這次的打算待多久?” “啊……”四目放下酒壇,滿意咂咂嘴,說道:“不一定,可能明天晚上走吧,別說我了,你那兩個徒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