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別人這麽說,關羽或許會一笑而過。 無知鼠輩,焉有資格對他評頭論足。 可李牧寒這家夥,十句話你挑不出一句話是錯的。 關二爺不服氣了,放眼天下,一把關刀,橫刀立馬,他怕過誰。 李牧寒戳了戳下巴,自顧自的說道:“呂布那坑貨算第一,趙雲排第二,古之惡來典韋該也算第三個,然後就是四關五馬六張,七黃八許九薑維差不多了。” 絮絮叨叨幾句話,自然傳到了關羽耳中。 就前面的幾個名字,頓時讓關羽沒了脾氣。 呂布,的確算是他心裡的一個梗。 三兄弟第一次聯手揍人,還硬是沒把他拿下。 世人皆知,虎牢關中他們三兄弟一戰成名。 但何嘗又不是,他呂布踏上神壇的墊腳石,這個第一,沒法爭。 至於典韋,沒打過,但是就典韋的戰績來說。 扛著亂箭敢衝呂布的陷兵陣,天生神力,單手可拽起一個士兵往人群裡砸的狠人,被曹操親自奉為親兵護衛。 關羽自認做不到,他現在是文化人,丟人這種事,太粗魯。 “趙雲又是何等人也。” 想到最後,關羽也只能找找姓趙的晦氣。 “你說的趙雲,可是在冀州公孫瓚那裡,常山趙子龍?” 劉備雙臉頰紅,腦海中出現一道熟悉的身影。 “喲,老黃,不錯嘛,你居然知道這麽多事。” 對於老黃的話,李牧寒倒沒有多少意外。 畢竟那公孫瓚雖然剛愎自用,極其自負,卻和劉備交往已久。 曹操攻打徐州,便是公孫瓚讚助了五千人給劉備救援徐州。 再有呂布攻陷山東,曹操不得不撤軍反擊,順手還向天子表了一波忠心,得以受詔入京。 之後就是曹操越想越氣,感情他打徐州,只是為了給劉備做嫁衣的吧。 於是帶著一乾小弟,沒乾完的仗,繼續。 “你想想,他曹操有兩大謀士,主公有兩大武將,如能避重就輕,倒也不一定會敗曹操。” 聽完李牧寒的話,劉備冰涼的心這才有了些許溫度。 趙雲,他認識啊,在公孫瓚那借兵時,正逢趙雲回家斂葬兄長,還是他求的情。 要爭取過來的話,劉備自信不是難事。 到時候,三個戰神在身邊,還怕什麽呂布。 劉皇叔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李兄弟,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來,我敬你一杯。” 他來此,不就因為身邊卻少一個調兵遣將的謀士。 現在可謂是買一送一,臥龍諸葛,常山趙子龍,劉備已經按捺不住了。 此等情形,不悶一口,劉備仿佛都覺得人生缺少點格調。 倒酒,酒甕口緩緩滴落下來的一滴酒,頓時讓劉備傻眼了。 “沒了?” 似乎是為了回答他的話,一旁的關二爺很不厚道的打了個飽嗝。 “呃,此酒,極度舒坦。” 趁著兩人聊天這會功夫,一埕子酒已全被關羽造光。 才喝了兩杯的劉備一臉苦逼的望向李牧寒,我還沒喝呢。 對此,李牧寒叉手搖頭,表示就這麽多。 拿一壇出來已經很仗義了,還想著吃白食,李牧寒可不答應。 “老關,我和你拚了。” 來自兩兄弟的一場撕逼大戰。 實在瞧不過去,李牧寒最終還是又笑嘻嘻的抱出了兩壇子酒。 絕對不是因為老黃賒下兩錠金子才答應的。 然後,聞著酒味,關羽眯著的眼睛,又睜開了。 醉酒的人,在美酒面前,是不會承認自己醉了的,很真實。 一場酒喝下來,天色漸黑,就連李牧寒都有了些醉意。 三個人齊齊躺在酒桌上,只剩下劉備還留有幾分理智。 其中關羽喝的最多,而且這是李牧寒釀造的高粱酒,直接就喝趴在了桌上。 還是可憐的劉皇叔,咬咬牙,看著還剩下的半壇酒,左手扶人,右手抱壇,晃晃悠悠的走出了軍營。 兩錠金子的酒,他感覺這輩子的酒錢都給一頓給喝沒了。 足足兩日,酒勁才緩過來。 期間,劉備也沒閑著,因為曲轅犁演示和屯兵制度的改變,加上徐州官方發布了三條政令,前來應征入伍的百姓不計其數, 第一,只要是入伍的士兵,都可以得到一架曲轅犁作為軍餉預支。 第二,屯兵製改革,為軍耕種者,可額外領取一份軍餉,也就是工資了。 最重要的一點,便是針對全體徐州管轄下的四州郡城民,此後的民屯製,由以前的三七改為了五五分。 一時間,普天同慶,數萬百姓,焚香禱告,大呼使君仁義。 畢竟長期以來,戰爭的苦楚,最終的承擔者還是百姓。 沉重的賦稅,幾乎如大山一般壓的他們喘不過氣。 曲轅犁的改革,賦稅的減免,讓百姓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其實百姓想的很單純,苦澀的時代,誰對他們好一點,他們即便撕衣破指,也會刻字銘記。 劉備不僅讓他們看到了生存下去的希望,還有對未來的希冀。 本來是以十萬人為目標的征兵,不足一月時間便已達到。 不僅是百姓,包括猖獗在徐州四郡當中的流寇,土匪,也紛紛前來投靠。 沒人願意背負罵名,能有兩餐溫飽,誰會選擇整日流落深山。 劉皇叔眼界還是放得開,只要軍士足夠,便能開墾更多荒地,相比明年的麥收,目前的小利倒也算不得什麽。 以徐州的家業,還撐得住。 征兵還在如火如荼的進行,天子的詔令,再次下發到徐州。 捏著手裡的絲帛,劉備眼中露出興奮的目光。 來自李牧寒的預言,再次應驗了。 “使軍,他曹操讓我們去打袁術,無異於讓我們以卵擊石,主公不可輕去啊。” 來自陳登的勸誡,徐州軍務增加後,劉備就將在下邳防守的陳登調了過來。 加上近來的提拔的一些名仕,大廳算了有些一些火候。 在場眾人都知道這個道理,可曹操一個套路用到老。 如果不去,則相當於謀反,因此眾人少有附聲。 劉備笑了笑,自信道:“此事雖說是曹操的詭計,可同樣也是我等際遇。” “目前諸侯相爭,正值豪傑並起之時,我等怎可安於徐州,坐以待斃。” “加之我欲攬能人謀士,又怎可碌碌無為。” “呆在徐州,難道就坐等人才從天上掉下來?” 從離開夥房後,劉備就開始構思的這個問題,名氣。 確實,一直以來他雖然頂著先祖的名頭行走四方,但在別人眼裡,總有掛羊肉賣狗肉的嫌疑。 按照李牧寒的話,最簡單粗暴的方式便是懇求天子正名。 但有曹操在把持朝政,這條路暫時行不通。 如今的辦法,便是打,來幾場硬仗,打出自己赫赫威名。 劉備相信,自己能搞得定,畢竟營中還有個火頭兵作為靠山不是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