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哢嚓!!!” “啊!!!” 涇陽城下。 一排排突厥騎兵被人打斷四肢,拖拽著來到吊橋旁。 早已等候多時的刀斧手按住其中一人的腦袋,面無表情的一刀砍下。 任由誰在半個時辰之內連砍四五百人,定然也如同刀斧手這般波瀾不驚。 或許待此事過後,蘇景需要給其配一名心理醫生。 否則用不了多久,這涇陽城中必然會出現一個殺人不眨眼的變態狂魔。 “小子,這是最後三十人。 你還想殺到幾時?” 尉遲恭站在門首處,皺著眉頭不耐煩的問道。 蘇景撇撇嘴,看了眼身後神情不屑的一眾將士。 若非這些高傲的唐軍不願對俘虜動手,他又怎會讓城裡的劊子手代勞。 若是他此刻的地位再高一些,定然不介意強迫某些還未見血的新兵練練膽。 “尉遲伯伯還請見諒。 陛下與皇后娘娘正在大峽谷冬獵遊玩,此事萬萬不可走漏半點風聲。 若是讓突厥人得知陛下所在,頡利一定會傾巢來攻。 到時候不止陛下與娘娘危在旦夕,我大唐江山與天下百姓皆會任由突厥人屠虐。” 蘇景語氣極為嚴肅,嘴角卻不由自主的翹起一個誇張的弧度。 尉遲恭見狀,越發把他標記為不可招惹的類型。 這小子方才十三歲,便各種陰謀詭計層出不窮。 這種算盡天下人心者,實在不是他這樣的粗人能夠應付的。 更何況蘇景的做事之時全無顧忌。 只要能達成目的,他不介意使用任何手段。 “啪~” 蘇父見狀忍不住拍了蘇景一巴掌。 咬牙切齒的說道:“為父平日裡是如何教導你的? 與人為善,與己為善! 你可曾聽進去半句? 今日你屠殺數百人,為父若不打斷你的腿實在心意難平! 你給我站住! 別跑!” “不跑是傻子! 爹,你倒是別追啊!” “逆子! 你給我等著!” “哈哈哈~ 爹! 我待會兒就去大峽谷接陛下,你就自個在這兒生悶氣吧。 你要是實在心意難平,就把那突厥使者給砍了,反正陛下也不會接見他。” “混帳!” 蘇父氣喘籲籲的看著蘇景的身影消失,搓著手好笑的搖了搖頭。 看來兒子的病是真好了,在逃跑之時還不忘恐嚇突厥使者一番。 想必在這等驚懼交加的情況下,突厥使者能看出端倪那才真是見鬼了。 而此時的突厥使者正如同蘇父猜測的那般,蜷縮在城門值守房裡瑟瑟發抖。 門外的突厥騎兵每尖叫一聲,他的心情就跌落一分。 如今他隻恨自己為何不多長一個心眼,竟然被年約十三四歲的小孩兒欺騙。 若是此事傳回突厥軍中,便是他的姐姐也保不住他。 “該死! 李唐將領中何時出了這等妖孽! 若是任其長大,我楊家豈不是復國無望!” “嗯?” 突厥使者聲音雖小,但還是被守在門首處的程處默聽見。 後者驚訝的轉過頭看著使者,撓著頭好奇的問道:“楊家? 復國? 你到底是誰?” “不是! 不是! 你聽錯了!” 突厥使者慌忙擺手搖頭,驚恐萬分的向著牆角退去。 程處默聞言點點頭。 露出他那標志性的憨傻笑容,慶幸的說道:“不是就好。 我爹可是說過。 若是遇上楊廣陛下的後人定要放其一條生路。 否則就會背上知恩不報的惡名。” “啊?!” 使者聞言一怔,驚慌之下未曾多想。 壯著膽子走到程處默面前,指著胸膛顫抖著說道:“將軍! 我乃揚善經。 義成公主便是家姐。 不知將軍是哪位大將軍的後人。” “我姓張。 家祖名諱我爹不讓我說。” 程處默撓了撓頭,滿臉坦然的笑容。 揚善經聞言,自行腦補一番程處默的身世。 隨即拽著他的胳膊大哭道:“將軍啊! 我大隋皇室如今就只剩下我這一名男丁。 我要是死了,大隋皇室可就斷根了! 還請將軍看在陛下的份上救我一救。 日後我定以重禮酬謝將軍大恩。” “救你?” 程處默想了想,果斷的搖了搖頭。 “我要是救你肯定沒命。 不救! 不救!” “將軍適才還曾提及令尊囑托,如今怎就忘了。 若是將軍不救我,我定會被那狡詐小孩兒亂刀砍死! 將軍難道忍心看我楊家絕嗣,忍著辜負令尊囑托?” 揚善經苦苦哀求道。 “可我若是救你,在大唐定然待不下去!” 程處默本色出演,一臉傻乎乎的黑熊模樣。 揚善經見狀,欣喜的小聲說道:“將軍若能救我脫難,我願帶將軍同歸突厥。 到時候有家姐的舉薦,將軍定能在突厥建功立業。” “你姐姐當真願意舉薦我?” 程處默的“十八”顆大白牙異常耀眼。 貪婪的嘴臉與東市買詩時如出一轍。 “自然願意。” 揚善經連連點頭,神情堅定的說道:“家姐唯有我這一個弟弟。 若是將軍救了我,家姐定然感激不盡。” 程咬金用力撓了撓頭,癡傻的氣息頓時彌漫全身。 迎著揚善經期盼的目光想了想,咬牙說道:“好! 我救你出去。 不過你要先給我寫下字據,待事成之後保舉我做官。” “哎呀! 我的張大將軍啊! 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麽時候。 我哪有筆墨紙硯給你寫字據。 我對天發誓。 若是事成之後但有食言,便叫我不得好死五馬分屍。” 揚善經頭疼的拍了下額頭,卻對程咬金適才所言多了幾分信任。 除了這等癡傻之人,想必此時再也無人敢救他了吧。 “好! 本將軍暫且信你。” 程處默立刻擺起將軍的普。 傲嬌的挺了挺胸膛,揮手說道:“你且在這裡等著。 本將軍先去外面打點打點,再給你找套衣服過來。” “好好好! 張將軍快去快回,我就在這裡等著將軍。” 揚善經急忙點點頭。 目送著程處默悄然遠去,方才安靜的回到角落裡坐下。 此刻有了逃命的機會,他的心情方才逐漸平靜下來。 仔細思索一番適才之事,並未發現有何不妥之處。 隨即長出口氣,靜靜的縮在牆角等著程咬金歸來。 “蘇兄! 蘇兄!” 程咬金歡喜的聲音響徹整座府邸。 蘇景看著他興高采烈的模樣,便知這看似憨傻實則精明的家夥已然得手。 “房裡給你備了羊尿泡,裡面裝滿了羊血。 待尉遲伯伯射中你之後,記得搓破尿泡倒下裝死。” “蘇兄! 小弟為何要裝死? 若是與那揚善經一同前往突厥營帳,小弟說不定還能手刃頡利嘞!” “啪!” 蘇景用力拍了程處默一下,指著他的鼻子大喝道:“頡利雖然蠢笨,但他營帳裡卻有一個前朝皇后蕭氏。 你能騙過頡利,難道還能騙過她?” “為何不能?” 程處默梗著脖子說道。 “呵呵~” 蘇景冷笑一聲,說道:“熊大,你以為你能騙得了長孫皇后嗎?” “嘶!” “還是蘇兄厲害,小弟這就去準備。” 念及長孫皇后,程處默頓時打了一個激靈,乖乖的垂著頭向一旁的房間走去。 他需要在這裡等著大軍開拔,方才去釋放揚善經。 否則在上千人的眼皮子底下解救俘虜,傻子也不會相信。 而且為了讓這場戲更為逼真。 他還需要磨快刀,一會兒好斬殺王奔呢。 他那剛認識不久的蘇兄,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