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愈加寒冷;夜,愈加深邃; 天空上那一輪被烏雲遮蔽的明月這個時候也重新顯露出來,清冷的月光灑落了這個大地,映照的殺機愈加駭人。 李翔得到趙州接應,一口先天之息流轉,雙目圓睜,眼珠子幾乎要瞪出來了。 “好膽!” “鐵血盟敢與帝國作對,我必上報,讓羅網將爾等全部絞殺!” 軍隊有軍隊的戰場,刺客殺手有刺客殺手的戰場! 鐵血盟這種組織一般是由羅網與影密衛負責對抗,在過去的十多年間,從羅網成立以來,已經不知有多少組織覆滅在羅網的利劍之下。 魏十破開劍影,落在魏九的身邊。 二人雙劍合並,看著遠處的李翔,默默催運體內真氣,調整自身狀態,準備蓄勢待發最強一擊。 李翔握緊了劍柄,真氣亦是快速流轉,氣機升騰,做好了作戰準備。 “殺!” 風在這一刻似乎陡然靜止,下一刻,秦人軍隊轟然衝了過去,如同黑色的洪流,摧枯拉朽的席卷一切。 鐵血盟的殺手總共只有三百人,這已經是現在鐵血盟一半的力量了。 魏九與魏十一馬當先,率領殺手殺入了秦軍之中。 鐺鐺鐺的兵器交擊聲不絕於耳。 激烈的搏殺,讓殺氣縈繞在空氣之中,讓人為之心生畏懼。 趙州策馬揚劍,直奔魏九與魏十而去。 李翔乃是先天十品的武者,趙州則是先天七品。 真的戰鬥起來,他們未必是魏九與魏十的對手,但武道強者,縱然是大宗師,也未必能夠擋得住這樣多的士卒圍殺。 故而無論是李翔還是趙州,都不覺得自己會敗。 鐵血盟這一次必然要付出慘痛代價! 趙州率領親兵搏殺魏九、魏十二人,使得二人根本無法率領鐵血盟的殺手突破秦軍精銳士卒。 李翔勝券在握,剛剛遭遇伏擊的時候,內心的一點點不安亦是消散而去。 他勒緊韁繩,看著逐漸陷入了秦軍殺戮之中的鐵血盟殺手,嘴角的笑容逐步擴散開來。 也許未必需要羅網,他便可以絞殺這裡的鐵血盟成員。 “我大秦帝國,威勢赫赫,縱橫天下,諸侯莫當!” “鐵血盟不過是江湖宵小,以為殺了幾個貴族,便可以與我大秦作對了嗎?” 李翔自得無比,他覺得自己已經找到了最近濮陽城暗流湧動的原因。 背後是鐵血盟,這個聞名七國的組織。 這樣一來,呂不韋不會因此怪罪他,相反他也將立下大功。 可下一刻,來自於多年戰場搏殺所產生的靈敏感覺讓李翔立刻察覺到了巨大的危險。 一股冷冽霸道的殺機已經將他完全籠罩。 天空中,不知何時,一個面帶銀色面具,一襲白衣的神秘人凌空懸浮在半空之中,右手持劍,高舉向天。 那一輪明月立於長空,月光閃耀,人與月、人與劍都好似融為一體,化作一幅最為美麗的圖卷! 衣袂飄飄,黑發飛舞! 清冷、鋒銳的劍意已經如潮水般彌漫而出,充斥在每一寸空氣之中。 李翔深吸了口氣,他意識到這才是鐵血盟的殺招! 魏九與魏十擊退趙州,隱藏在面具之下的雙眸亦是緊緊的定格在半空之中的蘇念身上。 蘇公子的劍,還未出,卻已經極致不凡! 蘇念如同一尊謫仙,時空仿佛靜止,他屹立不動,一抹月光劃過飛鴻劍身,下一刻,飛鴻劍迸發出璀璨劍光,直衝雲霄! 明月光芒大放,驅散烏雲,無窮的月華傾瀉而下,匯聚在劍身之下! 蘇念動了! 他凌空而下,一劍擎空! 一劍下擊之勢輝煌迅疾,冷冽的劍光攜著無窮月華,傾瀉而下,如銀河倒轉,淹沒一切。 所有人都忍不住的打了個寒顫,一股徹入骨髓的寒意幾乎凍結了他們體內的真氣與血液,讓他們面容發白。 劍光斜斜飛掠而來,如驚忙掣電,如長虹經天! 這是劍招的最高境界,隨心所欲而變,招式看似簡單,劍意卻於劍招之前而發,無有破解之法! 李翔從未見到過這樣美麗的劍法,如仙人下凡,不似凡間之劍。 可這劍的殺機亦是極端可怕,他的手在顫抖,他的劍亦是在顫抖,他甚至無法舉劍還擊! 這人是誰? 為何從未聽過? 是鐵血盟的新的高手嗎? 常年戰場搏殺,終歸讓李翔怒吼一聲,爆發出了自己的真氣,劍亦是拔地而起,硬生生刺向蘇念! 真氣運轉,劍意催發到了極致! 來自於白雲城主葉孤城的戰鬥經驗讓蘇念將這一招天外飛仙的威力爆發到了極致,如青天白雲無瑕無垢! 這一擊的全力爆發,產生了相當於一品宗師的全力一擊的威力! 魏九、魏十、趙州等人眼前只有一片銀白光芒,如同倒卷的天河傾瀉在地上,什麽也看不清! 但很快,銀白色的劍光消散,地面上出現了密集如蛛網的裂痕,李翔與戰馬四分五裂,他的劍亦是斷裂成一節節的,散落一地。 那面帶銀白面具的神秘白衣男子,一手持劍,一手負於背後,身軀筆挺,寒意四散。 趙州悚然而驚,此人武功可怕,超越先天十品,這是一名宗師強者! 這樣的人並非是說軍隊不可圍殺,但成功率低,且容易付出慘痛代價。 趙州暗道該怎麽辦? 是否該繼續打下去? 趙州猶豫的時候,蘇念卻已經與魏九、魏十打了個眼色,三人率領鐵血盟的殺手飛速的隱入黑暗之中,消失在了趙州的眼前。 這讓趙州奇怪不已,不知道究竟是怎麽回事? 他思來想去只能夠推測大概是這一名宗師也不願意拚死與他們一戰,萬一導致自身隕落。 可此人斬殺校尉李翔,已經是對大秦最大的挑釁。 趙州必須要將事情詳細的報告給鹹陽,同時要帶領人手龜縮於城西,濮陽城已經亂了,有丟掉城池的危險。 他需要鹹陽那邊盡快作出決策,否則等到魏人軍隊到來,他就只能夠選擇撤離這一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