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您的護衛官,保護您是我的職責,”季琅衝他笑了笑,露出兩顆尖銳的犬齒,“那教授,我去打地鋪。” 星艦的生活艙規模有限,臥室只有一間,床也只有一張,雖然是雙人床,但陸教授想必不喜歡床上沾染別人的味道。 季琅正要起身,卻聽陸霖道:“就在這裡睡吧。” 季琅心裡撲通一聲,感動萬分:“教授您……” “只是犒勞你一夜出生入死,別想太多。” 狼尾歡快地搖了起來,季琅往旁邊一滾,抱住被子:“謝謝教授!” 陸霖:“等……” 倒也不必被子也蓋他的。 ……算了。 季琅大抵是真的累了,剛一躺下就沉沉睡去,陸霖神色複雜地站在床邊,久久沒有離去。 昨晚他人事不省,季琅分明可以直接標記他,省去這一場惡戰。 沒有Alpha能拒絕一個渾身散發著信息素、毫無反抗之力的Omega,就像饑餓的野獸不會拒絕送到嘴邊的肉。 可季琅偏偏什麽都沒做。 寧可冒著生命危險,獨自迎擊獸潮,也沒選擇那個最方便最佔便宜的解決辦法。 陸霖從沒遇到過這樣的Alpha。 明明看上去舉止輕浮,滿嘴騷話,可真到了關鍵時候,又出乎意料的靠譜。 甚至展現出遠超過這個年紀的成熟和穩重。 二十歲……對於大多數Alpha來說,還過著無憂無慮在學校上課的日子,季琅卻已經在浴血廝殺,刀頭舐血。 護衛官這樁苦差事,付出和收益完全不成正比,不明白為什麽還會有人願意做。 陸霖輕輕抽出被季琅團成一團的被子,給他蓋在身上,而後離開臥室,去了駕駛艙。 雖然順利度過了分化期,但身體的各項指標還沒恢復正常,體內信息素濃度依然偏高。 他現在的狀態屬於“偽發情期”,如果不能及時讓信息素濃度降下來,偽發情期就會轉為真正的發情期。 於是他果斷給自己也打了一針新型抑製劑。 十分鍾後,光腦上各項數值終於轉綠。 但是……這角和尾巴為什麽還沒消失? 陸霖有點疑惑地摸了摸頭頂的鹿角,覺得這玩意十分礙事,想收回去,卻不知道該怎麽收。 等下問問季琅好了。 星艦引擎已經修複完畢,趁季琅在休息,陸霖駕駛星艦起飛,在附近找到一片湖泊,清洗滿是血汙的艦身。 並非他潔癖,而是擔心血腥味會引來更多捕食者……好吧,也的確是他潔癖。 碎掉的防護盾開始重新充能,星艦懸停在水面上,這裡視野開闊,不擔心有人偷襲。 兩小時後,季琅醒了。 他打著哈欠離開臥室,搖搖晃晃來到駕駛艙,一頭黑發睡得亂糟糟的,耳朵上的繃帶也歪了。 他懶洋洋地衝陸霖打招呼,因為剛睡醒而帶著鼻音:“教授,您真軟……我是說您的床真軟,睡得好舒服。” “這麽快就休息好了?” “其實還有點困,但是被餓醒了,”季琅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髮,“教授,有吃的嗎?” “我隻帶了營養補充劑。” “……這星艦上就沒儲備些食物嗎?” “你自己不帶乾糧,指望一艘借來的星艦?” 季琅無語片刻,耷拉下耳朵:“我以為教授會準備的,誰知道教授是神仙,隻喝露水。” 陸霖:“……” “算了,等下我出去找點吃的吧。” 他說著就要走,陸霖叫住他:“你等等。” “怎麽了?” “有個問題問你。” “教授您說。” 陸霖面無表情地指著自己頭頂的鹿角,認真嚴肅地問:“這東西,要怎麽收回去?” 季琅愣了一下。 然後噗地笑出了聲。 陸霖皺眉:“不準笑。” “想不到學識淵博的陸大教授也有有求於人的時候,”季琅竭力忍笑,“就是這樣收啊,在心裡想一想就收回去了。” 說著,支棱在頭頂的狼耳一抖,不見了。 綴在身後的尾巴也不見了。 “看吧,就是這麽簡單,”季琅說,“再放出來也很容易。” 唰的一下,耳朵和尾巴又冒了出來。 “長出來了。” 唰的一下,又不見了。 “收回去了。” “長出來了。” “收回去了……” 如此反覆了三四遍,一截白色的東西從空中飄落。 季琅停住反覆招出收起的遊戲:“繃帶掉了。” 陸霖:“。” 睡了兩個小時,季琅體內的信息素水平趨於穩定,又能自如控制自己的獸化特征了。 樂此不疲地跟陸霖演示了半天,甚至還包括伸縮爪子和呲出獠牙。 但陸霖還是沒學會。 鹿角像是焊死在了頭頂,無論他怎麽“心念一動”也沒半點反應。 下垂的鹿耳也變不回人耳。 他面色一片冷靜,尾巴卻急得直抖,雪白的短尾快要甩出殘影。 季琅:“教授,實在收不回去就不收了唄,我猜您是因為剛剛分化,獸化特征還不穩定,所以暫時不受控制,過幾天就會好了。” “但這樣很奇怪。”Top